第五章 不能插队
早上六点半，乐宁早早就起来了，倒也不是不想睡懒觉，就是太激动了，都没怎么睡。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因为客卧没有浴室，所以乐宁只能到客卧旁边的洗手间洗漱。
等洗漱完，乐宁回去换了一件衣服，便准备做早餐。
厨房冰箱里东西还挺多，应该是助理布置的。
不知道蔚寻会不会吃她做的，乐宁想了想，还是做了双份的。
乐宁从小就开始学煮饭炒菜，手艺也不错，她母亲在店里忙，没时间时，都是她做好了送过去，日子倒是过得很充足。
她简单地煎了两个蛋，然后做了两个三明治。
厨房还有一个咖啡机，蔚寻应该是习惯喝咖啡的吧，乐宁便在网上搜了下怎么煮咖啡。
等咖啡煮好，牛奶热好，早餐摆上餐桌时，主卧的门开了。
蔚寻穿着一身正装出来了，看到站在餐桌前的乐宁，以及桌子上的早餐，倒是有些意外。
乐宁笑着说：“蔚先生早上好。”
“嗯。”蔚寻目光就停了一瞬，然后步伐不停，走到玄关。
乐宁表情有些凝滞：“您不吃早餐吗？”
“不用。”男人说完就离开了公寓。
公寓一片寂静，乐宁坐在餐桌前，尝了一口咖啡，好难喝，粉不够细，糖也放少了，幸好蔚寻没喝。
吃完早餐后，乐宁把做多的用保鲜盒封好，放进了冰箱，可以当午餐。
等整理好厨房，乐宁就到房间把画具拿了出来，她前些天接了几个画画的单，交稿时间快到了。
小学的时候，乐宁看到一位老爷爷在公园里画水墨，之后便被吸引了，喜欢上了水墨画。但家里没钱报兴趣班，乐宁就自己学，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一本绘画本，一瓶墨水和一只质量不好的毛笔，照着上面的图案画画，偶尔去请教老爷爷。这些乐女士都看在眼里。
等上了初中后，家里富裕了点，乐女士给她报了个兴趣班。后来在高考填报志愿，乐宁要报艺术类时，乐女士也没阻止，就说了句你自己的分数，你看着来，妈妈永远支持你。乐宁便报了水墨画。
乐女士总是默默的付出，一如既往的支持她，乐宁得到的第一份画稿工资，给了乐女士，还说以后会赚更多给她。
乐女士笑了笑，说你开心就好，不要太辛苦。
可就是这么好的乐女士，就因为意外，永远地离开了她，乐宁没了家，也没了支持她的人。
肇事者还在逍遥法外，乐宁求过秦家帮忙，但秦家的人不想把事情闹大，没有答应，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说到底秦家根本不认她，接她回来也是为了压住新闻。
刚到秦家时，她却还奢望家庭温暖。
现在想来，是她太天真了。
遇到蔚寻也是她的运气吧，就算对方不喜欢她，但她现在是蔚太太，至少办事不会处处碰壁，也可以脱离秦家。
一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她拼了命也要查清楚她妈妈的事故。
乐宁把画具拿到了客厅，客厅有个茶几，她可以坐在地板上画画。
她画画的时候很专心，手机在一旁放着歌，一画就能画一上午。
等画完两幅图时，已经是十二点了，饭点已经过了。
乐宁活动了下筋骨，到厨房拿出早上的三明治，也懒得热，直接就着温水吃了。
如果乐女士在，肯定又要说：又吃冷的，等你经期别喊肚子疼。可一到她生理期，乐女士还是会把热水袋、红糖姜茶准备好。
怎么老是想到乐女士？乐宁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洗了一把脸之后，回到客厅，接着画画。
她还有五幅画要画。虽然不多，但水墨画向来耗时费力，有两幅还是大图。
等把两幅大图画完，夜色已经降临了，蔚寻回来时，就看到乐宁坐在地板上，手机放着缓慢的钢琴曲，白皙的腿盘着，手里拿着毛笔在画画，很认真，连他进门的声音都没听到。
好不容易画完，乐宁看着完成的画，嘴角上扬，笑容漾在脸边，很是灿烂。
然后，乐宁一抬头就看到蔚寻站在玄关，笑容瞬间消失了，局促地站起来：“蔚先生。”
蔚寻应了声，便回房间了。
看了一下时间，快七点了，怪不得蔚寻回来了。
乐宁本来想去问对方有没有吃过，但想到早上的事，还是算了。
乐宁把画稿放在茶几上风干，然后到厨房准备煮碗面凑合一下，要不是没有泡面，她就直接泡泡面了。
蔚寻换好家居服出来时，就看到茶几上的画——是一幅水墨画，画的是山水画，很逼真，颇有意境。
蔚寻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乐宁捧着面出来就看到蔚寻站在画的旁边，便问道：“蔚先生，您有事吗？”
蔚寻看了她一眼，“没事。”说完就去了书房。
乐宁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被闹大了，蔚寻是不可能和她结婚的，她和蔚寻之间，有一条很分明的界限，她过不去，蔚寻不会过来。
第二天早上，因为乐宁昨天画一天画的缘故，所以没早起。
蔚寻没在厨房找到对方的身影，系领带的动作停了一瞬，也就一瞬，然后到玄关换鞋离开了。
乐宁九点才起床，洗漱之后也懒得弄早餐了，换了套比较正经的衣服，准备去超市屯点东西。
公寓的冰箱是很多食物，但没有速食的。
这间公寓离市中心不算远，但很安静，环境也很好。
乐宁在地图上查过了，周围有个大型超市，蔚寻的公司也在附近，在公寓往外看还能看到蔚氏的logo，开车十几分钟就能到了。
乐宁在超市里逛了几圈，拿的都是速食食品，泡面，速冻云吞这一些都没少。又添了几件日用品，便去结账了。
结账的时候，乐宁前面是位女士，到她买单时，突然有个男人插队了。
“小伙子，你插队了。”那位女士语气很好的和那个男人说。
那个男人看着那位女士，大声道：“就插队了，怎么？违法了？”
那位女士应该是没碰到这么不讲道理的人，顿时有些无言以对。
“别妄图你的清高来教训我！”男人又补了一句。
乐宁一时无语，忍不住开口道：“那你就别用你的没素质出来丢人现眼！”
男人看向乐宁，粗声细语：“呵，你以为你谁？想出头？信不信我一根手指就能弄死你！”
乐宁也是个不怕事的：“那你试试？”
男人脾气上来了，直接用手去推乐宁。
乐宁抓住男人的手，往外一扳。
“啊！放手！”男人痛苦喊道。
乐宁甩开他的手：“别以为女生好欺负！”
围观的人挺多的，男人丢不起那个脸，留下一句你等着就离开了。
乐宁撇撇嘴，这话她听多了。
“阿姨，您结账吧。”乐宁对那位女士说。
“谢谢你呀！”阿姨笑着和乐宁道谢。
“没事。”乐宁回以微笑。
等乐宁付好钱出来，那位阿姨还等在那。
乐宁以为对方不识路，便好心上去问：“阿姨，您是不认识路吗？”
“不是，我等你。”阿姨拿出一盒巧克力给她，“这盒巧克力你收着，刚才没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乐宁摆摆手：“阿姨你太客气了，换做其他人，也会这么做的。”
阿姨执意要给：“其他人是其他人，你就收下吧。对了，那个小伙子不会来找你麻烦吧？”
“没事，我能应付的。”盛意难却，乐宁只好收下那盒巧克力。
“如果不行的话，你就找我儿子，他也是住这的，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他的。对了，你是几号楼？”
乐宁：“我五号楼的。”
“欸，我儿子也在五号楼，602房间的，有事你就去找他。”阿姨说。
五号602，这不是蔚寻的公寓号吗？
乐宁心里有了个想法：“阿姨，您儿子是叫蔚寻吗？”
“对，你认识他？”蔚夫人问。
何止认识，她还住里面呢！
乐宁：“蔚夫人您好，我是乐宁。”
蔚夫人听到名字就反应过来了：“乐宁，你是小寻娶的那个女生？”
不怪两人不认识，蔚寻结婚时，蔚夫人因为娘家有事，没到场。
“……嗯，蔚夫人，我帮您拿东西吧。”乐宁殷勤拿过对方手里的东西。
蔚夫人也有些愣怔，之前她听蔚寻说不小心睡了个女生，那个女生要求做蔚太太的时候，以为对方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生，现在一看，眼前这位个子小小的女生，哪里虚荣？反正她看不出。
两人一齐回了公寓，乐宁放好东西。
“蔚夫人，您要喝水吗？我去帮您倒。”乐宁问。
“行。”
趁乐宁去倒水的时候，蔚夫人看了一下公寓的布局，客卧的门没开，所以一眼就能看到里面。
“蔚夫人，您喝水。”乐宁把水递给她。
蔚夫人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水，然后问：“小宁啊，你和蔚寻是分开住的？”
乐宁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对，是分开的。”
蔚夫人多少猜到一点。
“阿姨问你件事。”蔚夫人开门见山，“你是不是喜欢蔚寻？”
开局就是王炸，乐宁有些应付不来。
但在长辈面前不好说谎，乐宁便实话实说了：“是。”
“那你们一起睡……的事……”蔚女士有些说不出口，“咳——是不是你搞得鬼？”
乐宁连忙否认：“不是，我没有，那晚我也被下药了。”
“那你在知道我儿子不喜欢你的情况下，为何还要我儿子娶你？”
乐宁只好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出来，“蔚夫人，您放心，我只是想查清楚我妈妈的事，一年之后，我不会再纠缠蔚先生。”
蔚夫人本来对乐宁的印象就不错，听完对方是想借蔚家的力来查妈妈的死因，更动容了，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行，那我祝你早日找到肇事者，有事你可以来找我帮忙。”蔚夫人拍了拍乐宁的肩膀。
乐宁有些受宠若惊：“谢谢您，蔚夫人。”
“其实这事也是你比较吃亏，平白被人损了清白。”蔚夫人说。
乐宁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得知乐宁是画水墨画之后，蔚夫人对乐宁更有好感了。
“能给我看看吗？”蔚夫人问。
“嗯。”乐宁到房间拿了一幅日落西山出来。
“画得可真好看！”蔚女士一向很喜欢水墨画，见到那幅日落西山之后，喜欢的很。“小宁啊，我可以向你预订一幅吗？”
乐宁笑着说：“不用预订，您喜欢我就送您。”
“这是不是不太好？”蔚夫人问。
“没事，这幅是我私人的，正愁没地方放呢。”乐宁小心翼翼地收好，把画包装好递给蔚夫人。
“行。那这张卡你拿着，就当是画的钱。”蔚夫人掏出一张卡。
乐宁被吓着了，“阿姨不用，您就当是我送您的礼物吧。”
“那行，过几天我们去逛街，到时候我来找你。”蔚夫人心满意足地说。
“好。”
又闲聊了几句，蔚夫人便要离开了，叮嘱道：“刚才买的那些东西你也一起吃，小寻都不怎么吃的。”
“好。”乐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阿姨，您能别把我喜欢蔚寻的事告诉他吗？蔚寻本来就讨厌我，我怕他知道后，会更烦我。”
蔚女士也是过来人，哪里不懂对方的意思，叹了一口气：“好，我不说。”
“嗯，谢谢阿姨，您路上小心。”
“小宁，我儿子他这人吃软不吃硬，所以你懂得……我挺希望你成为我真正的儿媳的。”蔚夫人说。
乐宁笑了笑：“好，我尽量。”
她也想碰到月亮，也不知道月亮会不会奔她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