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神水
“秋香,我们来这主要是为了刨栝蒌,让小四九带黑子去就行,趁着你们搞活动,我们也好踩盘子。”
老稂头一心想着铜路子,对其它的不感兴趣。
“那随便你们,我先走了。”
秋香似乎赶时间,说完就走。
“老稂头,我也想去看看,要不你自己去踩盘子吧。”
我跟小四九架起黑子,见黑子不仅在挠肚子,连胸背也开始抓挠起来,越来越严重了。
“有啥可看的。”
老稂头一脸无语,而后建议道:
“要不我先准备家伙什,你们早点回来。”
我点头说好,见秋香走远,才跟了上去。
白菊瞪了我一眼,默默的跟在我身后。
“黑子,你说你嗅到了什么味道?”
远离秋香跟老稂头后,我才压着声音问道。
现在,我选择相信白菊的直觉,和师父的提醒,小心身边人。
“不好说,感觉又香又臭的。”
黑子想了想,然后挠着脖子道:
“我实在是受不住了,你们走快点吧,我要喝神水。”
我懒得搭理黑子,这货刚才看彩绘的时候可没说受不住。
不过,香臭是两种极端,若是混合在一起,还真不好形容。
“四九,你表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被我问起,小四九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听表嫂说是被自己抓咬死的,我跟老舅也看了,真是抓的血淋淋的,太惨了。”
我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你表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而且”
“抓挠的痕迹是不是跟黑子一样”
听我一说。
小四九盯着黑子的抓痕仔细看了几眼,而后皱眉道:
“你别说,还真有点像,红红白白的,不过我表哥要严重许多。”
说到这里,小四九愣了一下,然后瞪着我道:“难道我表哥也是被丁巴神诅咒死的!”
我苦笑着摇摇头,“要是这世上真有诅咒,恐怕早都没人了,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谁在搞鬼!”
小四九一脸愕然。
我白了他一眼,“我哪里知道,反正不是鬼怪。”
正说话间。
前边传来乐器的合奏声。
我循声望去。
就见一大群人围坐在祭坛边上,粗摸估计有两百人,不过,却是清一色的女人。
要不是祭台上有个跳大神的中年汉子,和两个舞魂幡的老头,我都以为自己是进了女儿国。
“卧槽,这寨子阴盛阳衰啊,男人都死绝了。”
小四九看的满目惊疑。
我指着祭台上说道,“没绝了,那不还有三个。”
“就三老头?”
小四九撇了撇嘴角,“吃的消吗,天天嗑龙精虎猛丸都顶不住啊,怪不得要搞女女。“
”什么女女,你想多了吧,看到台上没。“
我指着祭台后边跟秋香坐在一起的几个赤膊女子,“黑子,你说的是她们吧,肯定是相互画皮时被你撞见了,让你误以为是女女。”
黑了探头瞄了一眼,而后猛地摇头,“是她们没错,可画皮哪有用嘴的。”
“黑子,可否再具体点。”
用嘴一词信息量太大,让小四九有了画面感。
黑子正要开口。
那边有人注意到我们,站起身迎了过来。
清一色的女人。
穿着也相仿。
都是戴着头缠,穿黑色无领短衣,兽纹折裙,年龄多在40以下,而且,还有不少大肚婆。
“永成,这里男人没两个,怎么这么多孕妇?”
小四九见状,凑在我耳边小声道。
我没搭理他。
因为我知道。
巴苴佤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但一懂瓦沙作为丁巴五教中最没伦理的黑教,是可以一夫多妻的,而且是群亲制。
至于什么是群亲制,我举个例子。
一个男人娶了女人,如果女人家里还有未婚或守寡的女人,那这男人必须一起娶了。
而且,行房时,还得一起来,记住,是每次都得一起来,画面无法想象,但这就是他们信奉的群亲。
“谋没,谋没”
思索间,巴苴佤族人将我们围在中间,一个个喜笑颜开,夹道欢迎。
看上去,真是民风淳朴,热情好客。
我笑着和她们打招呼,然后被拥簇着来到祭台前早就准备好的席位落座。
席位是临时补加的石桌石凳。
桌上摆满了食物。
除了琵琶肉,还有红茶烧肉,耿马烤崩,牛肉撤撇,鸡肉烂饭和滇云茶。
相比起许多靠吃喝宰客的旅游景点来说。
这已经是相当丰盛了。
小四九坐下就吃,我脸皮薄点,扶着黑子没动手。
在我们落座后不久。
台上跳大神的汉子猛地一声暴喝,手持木棍张嘴一喷,腾地燃起几丈高的火苗。
紧跟着,秋香和六个袒胸女子肩挂象脚鼓(长尾巴鼓)突地跳了起来,边跳边拍击鼓面,发出梆梆梆的击鼓声,节韵紧凑,声音悲沧,正是招魂的象脚鼓舞。
鼓声一起。
两个老头舞动魂幡在台上转圈圈,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大意是什么什么鬼神该怎么样。
然后。
中年汉子一手举起火把,一手从跟前的方鼎内抓出血淋淋的牛头,一连抓了五个放在祭台上,摆成一条直线。
看这方鼎的成色,似乎是件铜方子,不过被烟熏的变了颜色,我一时无法辨别。
待象脚鼓舞过后,台下有人吹响了口篾和葫芦笙,拉木鼓、铜铓也跟演奏起来。
秋香七女丢下象脚鼓,开始扭腰摆胯,狂甩头发,舞姿古朴粗犷、热情奔放,特别是长发飞舞间,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既像舂碓舞又像甩发舞。
小四九盯着十四团彩绘,早就笑歪了嘴,连我都是看的起劲,边吃边笑。
正来神间。
腿肚子被人踢了一脚,疼的我抽了口冷气,扭头往踢我那人瞪去。
一看是白菊,我秒怂着低下头,不敢再往台上看。
过了一阵。
啪啪啪的声音响起。
小四九忿忿的骂了一道,“卧槽,这个老流氓,连秋香姐的屁股都敢抽。”
我心中好奇,忍不住瞄了一眼,就见七女围着牛头走花步,那中年汉子就站在边上,掀起七女的折裙挨个抽屁股,又狠又大力,画面很违和。
主要是这汉子生的糙面糟鼻,歪眉吊眼,十分丑陋,论年纪更是能做这些女子的父辈,却做出这种不雅举动着实令人气愤。
不过,作为当事人,几个女子却是被抽的喜滋滋的,似乎很高兴。
我看的一脸无语,只能说这不仅是人性的扭曲,更是道德的沦丧。
结果,更让人无语的还在后头。
跳完舞。
中年汉子仿佛被鬼附身般,口吐白沫浑身发抖,然后堂而皇之的对着一个海碗屙尿,尿完就将海碗递给秋香。
秋香双手捧着海碗来到台下,“黑哥,神水求到了,赶紧喝下,趁热。”
所谓的神水居然是尿水,神经吧!
我惊愕到怀疑人生。
小四九也是捏着鼻子不敢恭维。
至于白菊,早都背过身,眼不见为净。
“这,这是神水!”
黑子叫苦不迭。
“是的,黑哥,这可是师西毕好不容易求到的,你喝下去,休息一天就好了。”
秋香说的满眼认真。
黑子一脸苦闷,扭头往我看来。
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心里念着,一路走好。
黑子也是豁出去了,接过海碗咕噜噜的灌了下去。
一碗下肚,黑子哇的一声吐出一滩黑水,而后,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精气神,连抓挠过的痕迹都没有了。
“果真是神水!”
黑子腾地站起身,冲祭台上抱了抱拳,然后脖子一歪,昏倒过去。
“行了,等他休息好就没事了。”
秋香见状,冲我叮嘱一声,说完,又跑回祭台,继续跳舞去了。
我点了点头,跟小四九扶起黑子就走。
半路上,我冲白菊笑道:“有容,看出问题没。”
白菊轻哼一声,“史老三的毒只有史老三能解。”
小四九听的一脸迷糊,不解道:“你俩在说暗语了。”
“那当然,要不说我俩是两口子。”
我说的很没底气,生怕白菊发飙,结果,白菊只是横了我一眼就默认了。
顿时,我心中狂喜,连走路都飘了。
小四九却是咳了一声,歪起脖子凑到我耳边,悄声道:
“永成,你还是用我的龙精虎猛丸吧,省的你媳妇下不了火,整天板着个脸,跟冰块似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