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画皮
刚走出大门。
我就被地上的人影吓了一跳。
这人黑不溜秋的,正光着膀子使劲挠肚子。
那模样
挺像发情的母野猪。
“卧槽,黑子,你咋睡门外了,你肚子咋回事,被抓的一道道的。”
我走近一瞧,见是黑子,急声问道。
“永成,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感觉肚子要炸了似的,又痹又痒,完全走不动路。”
黑子抱着肚子来回抓抠,把肚皮抓的红一道白一道。
我见他难受,却又帮不上忙,只得扭头喊了一声,“老稂头,快出来,黑子出事了。”
听到喊声。
不单老稂头,白菊跟小四九也都跑了出来。
我偷瞄了白菊一眼,恰好她也在看我,目光相对间,我慌忙陪出一脸歉意,白菊却是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让我瞧瞧。”
老稂头来到黑子跟前盘膝坐下,举起右手伸出食中二指抹了点口水,才抓起黑子手腕号在了脉搏上。
见老稂头给黑子把脉。
我才注意到他右手的食中二指特别长,跟其它三指相比,足足长了一倍。
只是平时都折在掌心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而且。
我知道的是。
这种手指并非畸形,而是打小苦练的阴阳指。
至于怎么个练法,说法很多。
大体跟铁砂掌类似,就是用两根指头不停的插戳铁砂,直到指硬如铁,且褪去百层表皮,生出茧皮,变的又粗又长,方成阴阳指。
相传,阴阳指敏锐通灵,不仅能探活人脉象,还能寻龙点金,断死人阴脉(以后会提到)。
我没想到老稂头竟是传说中的阴阳指,心中好奇,看向老稂头的手指,一眨不眨。
这边。
老稂头捏着黑子手腕闭上眼睛,一脸肃穆。
大概半刻钟过去,老稂头突地瞪圆眼珠,惊愕道:“这是喜脉!”
一句话,把我们几个都说懵了。
我以为听错了,不由得确认道:“老稂头,你的意思是黑子怀孕了?”
老稂头松开手腕,一脸郑重道:“按脉象,确实如此。”
见老稂头说的认真,黑子直接是吓不活了,“老稂头,你做过医生吗,就敢胡说八道。”
老稂头哼了一声,一脸傲色道:“我虽没做过医生,却也是当了几年兽医,就抱喜这事,人兽相仿,我绝不会看走眼。“
“是啊,黑子,我老舅鬼手华佗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恭喜你就要当爸爸,不,妈妈了。”
小四九说完,再也憋不住,捂住嘴巴,嘎嘎嘎的笑了出来。
“卧槽,小四九,等黑爷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黑子都快气疯了,可惜浑身没力,只能受着。
“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噢耶。”
见黑子一脸的憋屈样,小四九越说越来劲了。
“四九,别胡闹。”
我瞪了小四九一眼,而后冲老稂头问道:
“你说这是喜脉,可他的痹痒是怎么回事。”
老稂头一听,也是拧紧了眉头,想了想,果断摇头道:
“我又没怀孕过,这事,你得问女人。”
说完。
我们齐刷刷的回过头,看向白菊。
“滚!”
白菊俏脸一红,直接走开了。
“咳咳,说错了,是怀过孕的女人。”
老稂头笑着打了个哈哈,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他这个确实诡异,我见过的怪事不少,可男人怀孕还是见头回。”
“老舅,你说他是不是偷喝了子母河的水。”
“四九,你就别拿黑子开刷了,没看他多痛苦吗,一会动了胎气”
被我们三人一说道,黑子哇的一声,直接哭了出来,“我不活了,我特娘的不活了”
黑子边挠边哭,肚皮上都被他抓出血痕了。
我急忙按住他的手,沉声道:“你先别挠,这事还没定了,而且,我感觉你这情况跟一种邪巫经咒很像,搞不好是被人下了蛊。”
其实,我压根就不知道黑子是怎么回事,但为了稳住他情绪只能瞎编了。
“下蛊!”
听我推测,黑子这才抽了口气,平复下来。
“对,你仔细想想,你昨晚都干嘛了,接触了什么人。”
我紧盯着黑子,他昨晚一宿未归,肯定是在寨子里招惹了什么异端。
“昨晚?对对,我昨晚围着寨子逛了一圈,然后在一处石屋里找到了秋香,你们绝对想不到我看到了什么。”
说到这里,黑子吸了口口水,一脸亢奋道:
“女人,一屋子光溜溜的女人,在干着男女才会干的事情。”
边说着,黑子还比划了下动作。
老稂头跟小四九秒懂,只有我没看明白。
“黑子,照你这么说,秋香姐喜欢女人,而且整个寨子都搞女女?”
小四九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当时也不敢相信,本想靠近点看清楚,突然闻到一股异味,肚子就剧痛起来,我以为是吃坏了肚子,慌忙找地方拉稀,结果,屁没嘣出一个,肚子痛痒的不行,连路都走不动了。”
“我心想不妙,才一路爬到了这里,现在,肚子不疼了,却是痹痒的厉害。”
说完,黑子又要去挠痒,被我死死的按住了。
(这里科普个小知识,麻和痹有根本区别,麻是供血受限和神经压迫产生的神经反应,痹是部分身体功能或机能坏死。)
“异味,什么样的异味?”
我听到一个关键词,急忙追问道。
黑子张了张口,还未说话,秋香就从远处走了过来,“你们都起来了啊,正好,师西毕(丁巴教大祭司的尊称。)让我来通知你们参加谷魂仪式。”
听到声音。
我们抬头望去。
只见秋香头戴篾箍,长发披散,赤脚穿着一条青黑的直筒折裙,上身竟是袒胸露乳。
没错,就是光着膀子。
只不过胸口上画满了彩绘,花花绿绿的有所遮掩,可秋香长的丰满,那地方一走一跳,还是看的我面红耳赤。
“秋香,你怎么不穿衣服。”
老稂头老脸一红,急忙撇过头去。
小四九却是看的津津有味,还不住点头,“表嫂,身材不错嘛。”
“我哪有不穿衣服,这不是披着魂谷纹案吗,我今天可是师西毕特选的魂女。”
秋香不仅毫不羞耻,还说的一脸得意。
不过,人体彩绘自古便有。
古时称其为画皮。
但像秋香这般奔放的,却是不多。
我联系这两天的见闻,略加思索,就想到一个邪恶的黑教,不由得失声道:
“你,你们是一董瓦沙!”
见我一脸惊愕,秋香愣了一下,旋即娇笑道:“对呀,瞧把你吓的,放心,我们早没了猎头祭谷的习惯,更没有那些黑巫习俗。”
我摇了摇头,质问道:“不对,我昨晚差点就被老拔佳当成灵媒换了魂,老拔佳就是黑巫关亡婆!”
面对我的质疑,秋香笑的花枝乱颤,画面无法直视,而后正色道:
“永成,你也够倒霉的,能被老拔佳看上,不过还真被你猜对了,老拔佳确实是关亡婆,但早都下台了,我们整个巴苴佤也就她还揪着陈规烂俗不放,疯疯癫癫。”
边说着,秋香低头看向黑子,一脸惊奇道:“咦,黑哥,你这是怎么呢。”
我感觉秋香在刻意岔开话题,看来,白菊的直觉没错,不单秋香,整个巴苴佤都有问题。
“秋香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黑子怀孕了。”
黑子盯着彩绘,一声不吭,是小四九接的话。
“怀孕了?要是你们男人都能怀孕,那还要我们女人干嘛。”
秋香俯下身,彩绘几乎垂在了黑子脸上,然后盯着黑子的肚皮说道:
“肯定是黑哥干了什么坏事,被丁巴神诅咒了,正好今天举行仪式,你们赶紧把他带到祭台那,让师西毕替他求碗神水,喝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