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隔行如隔山
“不多，我之前过答应你，认资入股的那五百万，两账相抵就好。”小昭说。
“什么？！”
“一堆公斤料而已，你当改口料卖，开玩笑的吧！”林枫道。
“数量可抵不上质量，翡翠行业没这规矩，十吨豆种的料子，也不值一公斤玻璃种。”
“因为档次太低的翡翠毛胚，根本不好卖，赶上行情不好的时候，你就算是白送，恐怕都没人肯要，但是玻璃种的话，随随便便就能七位数出手。”
小昭听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道理我懂，不过各行各业，都有规矩，你那是赌石，我开矿，风险太大，稍不留神，往往离破产只有一步之遥。”
说罢，小昭起身，走到阳台边上，拉开窗帘，指了指外面，就说：“叔，你自己过来，亲眼看看就明白了。”
林枫凑上去，打眼一瞧，只见一公里开外，有一大片空地，用推土机压平了，五六十张挖掘机齐刷刷的一字排开，看外观，应该是220型号，一张挖掘机至少四十万左右。
另外，还有十几台前四后八重型渣土车，估摸着也挺贵的，二十多万的样子。
高坡上，有四个大号红漆油管，一个油管的容量是两万升，四个就是八万升，结合现在的油价，这几管油可不便宜，换一套三线城市的大户型房产，应该绰绰有余。
林枫想了想，说道：“无论做什么生意，前期的投资都是必要的，难不成，天底下还有空手套白狼的行当？”
“不，你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小昭苦笑一声，就说：“机器设备什么的，倒也无所谓了，相比于高昂的租金和每趟运输成本、税费，根本不值一提。”
“这八万升油，其实顶多只能支撑一个月，差不多相当于八十万人民币。”
“当然了，我这规模还算小的了，在帕敢一带，由政府军入股的大型矿区，每天足足上千张挖掘机同时启动，几百台渣土机日夜不停地运输原料，一个月烧掉一两亿人民币，也不在话下。”
“而且，其中90的土方，都会一股脑的倒掉，只剩下那小小的一点，10不到，能够筛选出翡翠毛料。”
“如此惊人的基础成本，一般人可没那本事消耗得起，不提前筹备个十几亿，纯属扯淡，过不了几天就得关门倒闭了。”
末了，小昭又补充了一句，“这就是翡翠为什么这么贵的原因了，每一块石头都来之不易啊！”
“抱歉，是我孤陋寡闻，草率了……”林枫悻悻道。
他只是单纯的，从赌石这方面来考虑，分析料子的性价比，品质太差，取货做件压根儿就没意义，做出来也是料不抵工，即便是机雕也划不来。
俗话说得好，隔行如隔山，林枫这回算是领教到了。
“不知者无罪，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两人面面相觑，不禁大笑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等了十几分钟，缅妹忽然进来汇报，客人来了。
“待会儿见了缅甸政府军的官员，一定不要乱讲话，以免失礼，切不可大放情怀，坏我林氏矿业的招牌。”
“你可以不用说一句话，一切交给我来办就好。”小昭有点不放心，再三叮嘱道。
林枫白了他一眼，不客气的说道：“听你的意思，我直接把卡给你不就完了？”
“哎，刚才一时半会没想起来，现在人家已经到了，再走也不合适，不如一起见个面，也好混个脸熟。”
话还没说完，人就来了，竟然是一个女人，看样子，三十岁上下，身材高挑，皮肤保养的不错，不算太黑，有着与内地人相差无几的五官，鹅蛋脸，看着比较顺眼，就是不知道脾气怎么样。
她一进门，顺势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也没跟小昭客气，开门见山的说道：“林公子，你要的合同，我今天一并带过来了，按照先前的约定，全款结清，不允许赊账，你把钱准备好了吗？”
小昭一听，立马换了副笑脸，嬉皮笑脸的对她说道：“羪芮女士，何必那么着急？这会儿正好赶上饭点，依我之意，不如先吃顿便饭，然后再谈生意也不迟。”
“前两天，我让采购部专门去内地宰了几头羊，解好后，理片运回来，节约点过境费用，边境那帮兔崽子，实在太黑了，连蔬菜水果都要交税，气死我了！”
“要不尝尝羊腰子，味道怎么样？听说这玩意儿是大补的哦，既美容又养颜，对你来说，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我去！这个家伙，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林枫看在眼里，小昭那一副丑恶的嘴脸、谄媚至极的表情，还有那骚死个男的话语，老实说，他差点克制不住，要吐了！
“不好意思，我最近正在减肥，多谢林公子的好意，凡事宜早不宜迟，咱们还是先签合同吧，我挺忙的，不便久待。”
说罢，羪芮便朝着一旁的缅妹使了个眼色，平平淡淡的说道：“麻烦给我倒一杯咖啡，不要加糖，谢谢。”
“嗯，请您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缅妹屁颠屁颠的走了，不敢有丝毫耽搁，才一分钟不到，咖啡就端上来了，速度堪比饿死了外卖。
沉吟片刻，小昭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有点尴尬的说道：“早就听说，羪芮女士是龙肯寨出了名的‘铁娘子’，油盐不进，油炸不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呐！”
林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想着：“这不是废话吗？这帮老缅，有几个省油的灯？更何况是政府军的人，小瞧他们的本事，那真是太天真了。”
“羪芮小姐，小子林枫，一介草民，说出来名号，你大概也不知道，不过没关系。”
林枫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放在茶几上，又道：“带刷卡机了吗？三十亿缅币的现金，实在太多了，能堆成一座小山，需要十个八个工人才抬得动，所以还是刷卡方便一些。”
“当然带了，我理解你的苦衷，所以特意提供刷卡支付。”
羪芮笑了笑，从身边的手提包里，取了台pos机，卡片插上去，林枫按完密码，伴随着一张单据吐出来，交易就算完成了。
真快……
快到不可思议。
反正，总比支付缅币要强得多，那些花花绿绿的玩意儿，在林枫看来，其实和冥币没什么区别，用着怪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