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针锋相对
蔡芸把华敬国、华贞子留在会议室，就她刚才给出的三点优惠条件，和蔡骏团队一起修改敲定新的合作协议，自己则带着戴军屏来到董事长办公室，就休闲游的合作，进行协商。
来到董事长办公室，戴军屏开玩笑地对蔡芸说：“蔡董事长，我是坐着和你谈，还是站着和你谈呢？”
蔡芸毫不客气地回答：“随你的便吧，你愿意站就站着，你要是嫌站着累你就坐着。”
戴军屏继续嬉皮笑脸地问：“在老同学面前摆起威风来了？一见面就给我一个下马威，难道这就是你的合作诚意？”
蔡芸针锋相对地说：“你今天到底是来聊同学关系，还是来和我谈合作的？如果你是来聊同学关系，我现在就带你到生态园各处景点转转，我们边看边聊；如果你是打算来同我谈合作的，就要拿出严肃认真的态度，不要扯许多没有用的东西。我这个人工作时六亲不认，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眼睛里只有原则。我不喜欢嬉皮笑脸，更不会因为任何关系而徇私情，因为我知道，这样做，直接伤害的是我的尊严和我的利益。”
戴军屏问：“我刚才在会议室外面，听到你讲了一大串要给蔡骏这样那样的好处，你这是叫什么原则，是不是选择性地不徇私情。”
蔡芸回答：“给谁好处，给多少好处，这是我们从生态园的长远利益出发，经过慎重考虑，迫不得已而做出的决定，你无权干涉。你问我是不是选择性地不徇私情，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也是拜你所赐。”
戴军屏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没进生态园，你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蔡芸站起来指着戴军屏的鼻子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昨天要不是你横插一杠，死皮赖脸地求我，要我照顾你的生意，我能悔约，答应把一部分接待生意拿给你？要不是你，我能拿更加优惠的条件换取蔡骏的信任吗？你不是不知道，这些优惠条件的背后，可是沉甸甸的真金白银。”
戴军屏摇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也跟我没关系。我只想知道，你答应给我的接待业务到底是哪一块，有没有钱赚。”
蔡芸叹了口气说：“你们戴家是不是有不讲良心的种，一个个都是昧着良心说话和办事。你今天还好意思红口白牙地说，你跟这件事没关系。你难道不知道我这样做，会给我带来多大的损失，难得你的良心真的被狗吃了？”
面对蔡芸的问话，戴军屏一言不发。
蔡芸接着说：“我昨天已经跟你讲得很清楚了，就是把原来准备签约给蔡骏的休闲游接待这一块业务交给你经营，你今天还要明知故问。至于你问我这块业务能赚多少钱，我只能告诉你，你要先问问自己有多大的赚钱本事。”
蔡芸的一番话并没有戳痛戴军屏，他还是厚着脸皮问：“难道研学游就不能考虑考虑给我做吗？”
蔡芸反问戴军屏：“你真的以为我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吗？我就是交给你做，你有这样的团队和资质吗？”
戴军屏看到蔡芸在研学游项目的合作上不肯松口，便直白地问蔡芸：“你知道我们赤乌县的研学游是由哪个单位主管吗？”
蔡芸不屑一顾地说：“我用得着知道吗？这块业务我已经交给了蔡骏，他们公司进入了省里审批的十家开展研学游公司的白名单，怎么去学校开展研学游业务，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戴军屏接着问：“如果县里的主管部门不允许蔡骏进入本县学校开展研学游活动，本县的研学游活动，可不可以交给我来做？这样蔡骏做外县的，我做本县的。”
蔡芸斩钉截铁地回答：“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别开我们与蔡骏有约不说，像你这样没有资质的公司，我们会让你打着我们的旗号去开展这项业务吗？再说山水田园旅游公司是省文化旅游厅和教育厅联合指定的十家公司之一，县主管部门凭什么要阻止他们进入学校开展活动？”
戴军屏得意地告诉蔡芸：“我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是不肯松口，那我只好告诉你吧，县里主管研学游的副县长是我亲哥哥戴俊才，主管部门是教育局下属的青少年活动中心，中心的主任是我的亲侄子戴方。你想一想，我还用得着担心没有资质，做不了研学游吗？”
蔡芸毫不客气地回答：“你要是这么说，我更不用考虑了，既然他们帮亲不避嫌，帮亲不讲原则，说明他们离进去已经不远了。这样一来，我更不能答应你，不然他们进去了，还会连累到我。”
戴军屏看到蔡芸与昨晚酒席上判若两人，今天的交流字字句句针锋相对，他不甘心地问：“你真的不怕我哥哥为难你们？”
蔡芸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一个遵纪守法的生意人，还怕你哥把我的董事长撤了？我告诉你，他没有这个权力。我们生态园合法经营，是县里挂牌重点保护的民营企业，谅你哥也不敢胆大妄为。”
戴军屏不服气地说：“你别小看了我哥哥。”
蔡芸轻蔑地回答道：“我还真的小看你哥哥了。你哥哥就是一个大流氓，大骗子。要不是我家华敬国念在你哥哥是他老同学、老同事的份上，我早把你哥哥送进监狱里去了。”
戴军屏生气地问：“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哥是大流氓、大骗子，小心我哥哥告你诬陷。”
蔡芸笑着回答：“我早就等着你哥哥去告我诬陷他的那一天。这样我就可以当着你哥哥的面，在法庭上告诉大家，你哥哥当老师时是怎样玩弄女学生的，招商引资时是怎样欺上瞒下，做假账，骗取政府巨额招商奖金的。”
戴军屏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你别太嚣张了，我们手里还握着一把杀手锏没有亮给你看。”
蔡芸坦然地对戴军屏说：“那你就亮出来吧，我谅你也不敢。你如果敢告诉华贞子不是华敬国亲生的，我就带着华贞子去有关部门举报贞子是你哥哥生的，你哥哥的位子还坐得稳吗，你哥哥家里还会太平吗，你赖以生存的这个大靠山还靠得住吗？”
戴军屏沉默不语。
蔡芸接着说：“别以为你哥哥一次次拿着要告诉华贞子不是亲生的来要挟华敬国，一次次都得逞了。其实你哥哥的每一次威胁，我们都留下了录音证据。特别是前年夏天，你哥哥看到完不成招商引资任务，会影响他的仕途，又一次要挟华敬国回来投资月亮谷生态园。这一次我们不但留下了录音，还留下了你哥哥在生态园做的假账，凭着假账骗奖金保住官位的真凭实据。”
蔡芸歇了口气，接着说：“你不要认为告诉了华贞子不是亲生的，就会疏远她和我们的关系，你们想错了。贞子已经长大了，能够明辨是非了，与我们的感情已经割不断了。”
蔡芸看到戴军屏一副不屑的样子，只好把道理说得更直接更透彻一些。
蔡芸说：“不要说你们戴家不敢认这个女儿，就是你们戴家敢认她，她也不会认自己这个私生女的身份。再说你哥哥当年为了毁灭罪证，一次次去医院，去深圳谋害华贞子，这些证据我们都留着。看了这些证据，贞子还会认这个禽畜都不如的父亲吗？”
戴军屏看到蔡芸越说越来气，知趣地回到正题上来，他说：“我今天是来与你签协议的，不是来与你争辩是非的。接下来我们言归正传，说说协议怎么签吧。”
蔡芸还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她没有马上回答戴军屏。
戴军屏疑惑地看着蔡芸。
蔡芸思考了一会儿，对戴军屏说：“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休闲游这一块业务还是签给蔡骏。因为我不想为了生态园的事，与你发生任何联系，让你时不时撩起我的伤口，牵起我痛苦的回忆。”
戴军屏惊愕地看着蔡芸。
蔡芸告诉戴军屏：“我可以给蔡骏一个附加条件，让他把休闲游接待的业务转包给你，这也算是我给老同学的一个面子。今后你有什么事情直接与蔡骏协商，我不想让我一家三口与你发生任何联系。现在条件和要求我已经给你讲明了，你愿意签你就去接待室等待，如果不愿意签，你就赶紧回去。你刚才的一番话太刺痛我的心了，原谅我不能送你。”
蔡芸说完，就把戴军屏推出了门，然后打电话给华贞子和蔡骏，让他们过来商量休闲游协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