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通权达变
华贞子今天起得很早，她在厨房里边准备早餐，边修改协议。
昨晚头晕得厉害，协议还没修改好，华贞子想抢在爸爸起床前，把协议弄好，等爸爸下楼后交给爸爸审阅。
华敬国今天也比往日起得早，昨晚妻子提出的三条密约，他今天要想办法向女儿渗透好，把密约的精神贯彻到新的协议中去。
华敬国洗刷穿戴好后，径直走下楼来。当他看到女儿已经在厨房里开始忙碌时，他的心里感到一丝丝的不安。
在此之前，每天都是华敬国做好了早餐，在餐桌上摆好了，然后朝楼上喊女儿，女儿才睡眼朦胧地下来吃早餐，今天早上，女儿怎么突然改变了风格，变得勤快懂事起来了呢？
当华敬国正要问女儿怎么起得这么早时，华贞子首先向爸爸问早安，接着十分内疚地对爸爸说：“爸爸，我昨天一直担心你，昨晚心里还是难以平静，所以协议我昨晚没有修改调整好，我准备今天起早点弄好，交给你审阅，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华敬国听了女儿的讲述这才放下心来，他示意女儿在餐桌边坐好，有事同她商量。
华敬国对女儿说：“没修改好也好，昨晚我和你妈商量了生态园对外合作的问题，我们觉得签约一家公司，显得我们的力量太单薄，不利于市场竞争和优势互补，我们准备再引进一家公司，提升我们的竞争实力和市场占有率。你觉得怎么样？”
华贞子摇了摇头说：“我觉得不怎么样，别开我们违背与蔡骏当初的约定不提，就是临时去找一家公司进来，能不能找到一家合适的公司还很难说，就是找到了，时间这么仓促，人家还不一定肯来。”
华敬国宽慰女儿：“找公司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们觉得你妈妈同学的披星戴月旅游公司就蛮合适的，他们是一家本地公司，有很多年的从业经验，再加上戴总与你妈妈的同学关系，我们俩准备引进他。”
华贞子一听说是戴总的公司，心里就来火：“我们考察过他们公司，其实就是戴总和他爱人开的夫妻店，平时都是凭他哥哥的关系做做单位的生意，业界的口碑不是很好。再加上戴总看上去不像什么好人，我敢肯定地说，诬告你的这个人，一定是他，因为你拒绝与他合作，他为了达到目的，就不择手段，去诬告和胁迫你，说不定背后还胁迫了妈妈。”
华敬国摆摆手，示意女儿小声点：“別遇事不冷静，喜欢大喊大叫的，你说是戴总诬告我的，你手上有证据吗？希望你冷静地考虑一下爸爸妈妈的感受和用意。”
华贞子鄙视地看了爸爸一眼,气愤地说：“说什么爸爸妈妈的感受和用意，傻子都知道这是妈妈的用意，你无可奈何的感受。我听说过以妈妈为中心，总认为妈妈说的都是对的男人是妈宝男，还没听说过有不分青红皂白，对妻子唯命是从的妻宝男，爸爸，你什么时候能挺起胸膛，做一回真正的男人给我看看好吗？”
华贞子话音刚落，蔡芸就急匆匆地从楼梯上冲了下来，还没等华敬国开口，蔡芸就指着女儿的鼻子骂起来：“是我的用意又怎样？你既然知道是我胁迫你爸爸的，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指责你爸爸，骂你爸爸是什么妻宝男。你要先反思一下自己，你是不是个乖乖女。你知道你爸爸为你吃过多少苦，遭过多少罪吗，为了你，你爸爸连教师的工作都不要了，自己出来辛苦创业。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你拿出过什么像样的东西回报过你爸爸了吗？你还口口声声说他不是自己的亲爸爸，你到全世界去找一找，有哪一个亲生爸爸能像他这样。”
蔡芸说完，朝华贞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当她看到华贞子眼泪汪汪时，突然意识到自己最后一句话，会让女儿产生歧义，连忙补充道：“世界上有哪一个爸爸，能像他这样对亲生女儿从小宠到大。”
华贞子擦干了眼泪，委屈地说：“我知道爸爸很爱我，很宠我。我从没怀疑过我不是爸爸亲生的，正是因为不怀疑，我才常常和爸爸开玩笑说不是他亲生的。我发自内心地很爱我爸爸，我常常以我爸爸为荣。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老是欺负我爸爸，强迫爸爸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我知道，爸爸是不同意戴总与我们合作的，因为前天他当面拒绝了戴总的合作请求。刚才爸爸说要引进戴总过来合作，我就知道是你强迫爸爸这么做的。”
听了女儿情真意切的解释，蔡芸知道女儿对爸爸的猜测已经释怀了。
蔡芸马上改变了语气，亲切地告诉女儿：“不要用静止的眼光看待眼前发生的一切事情。你爸爸前天不同意与戴总合作，不代表他今天不同意。地球是圆的，情况也是会不断发生变化的。你爸爸不是小孩，我要是强迫，能强迫得了吗？其实，我和你一样，我也深爱着你爸爸，只是我爱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我所做的一切，就是要让你爸爸强起来。”
华贞子冷笑了一声，没好气地问：“你既然深爱着爸爸，为什么还要在爸爸的卧榻之侧，放上戴总这么一个小人，你觉得爸爸会开心，会强得起来吗？”
蔡芸朝女儿笑了笑，说：“多动动脑子吧，如果你养了一条疯狗，它四处伤人，你又没有办法制服它，你说是牵在手里放心些，还是放出去放心些呢？”
华贞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是牵在手里放心些。”
蔡芸肯定了女儿的回答：“从这个角度去思考问题不就对了吗。至于和戴总合作的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你理解了就按我说的办，不理解那就在执行中去理解。你可别忘了，我是最大的股东，我有一票否决权。”
蔡芸说完，头也不回地上楼睡觉去了。
妈妈丢下的一句在理解中执行，确实让华贞子犯难了。
华贞子问爸爸：“妈妈让我们把戴总引进来合作，别的问题不谈，就是和蔡骏在业务上怎么去分这块蛋糕呢？”
华敬国说：“这个问题，我昨晚已经思考过了，我们把对外接待业务分成两块，简单地说，就是把研学游和休闲游分开。让蔡骏负责研学游接待，戴总负责休闲游接待。这样他们两个公司的业务不会重叠，还会形成良性竞争。”
华贞子觉得这样的分块经营确实能解决问题，但是她还是担心戴总会借助妈妈的关系，挑精拣肥，华贞子问爸爸：“如果到时候戴总不愿意做休闲游怎么办呢？”
华敬国很有把握地回答：“很好办呀。戴总的披星戴月旅游公司，不是省主管部门选定的做研学游的公司，他不具备做研学游的资质。他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拿不出资质证书，他如果要做研学游接待，我们就让他拿出资质证书。”
听了爸爸的解释，华贞子才放下心来，开始了合作协议的修改。
协议很快修改好了，华贞子把协议交到爸爸手上，她不无担心地对爸爸说：“接下来我们面临的一个急迫问题，就是等下蔡骏团队从省城过来了，怎么同蔡骏沟通和解释这突如其来的改变，如果蔡骏团队不同意这样的合作模式，放弃合作，对于生态园来说，今年的损失就大了。”
华贞子不得不向爸爸说出自己的担心。
华敬国问女儿：“如果我们向蔡骏说明了原因，你觉得蔡骏会放弃吗？”
华贞子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因为蔡骏是一个很有个性，很讲原则的人。”
华敬国看着女儿心神不定，十分担心的样子，就启发女儿：“你不是跟我说过，蔡骏是看在你们老同学关系的份上才舍近求远来和我们合作的吗？既然是老同学关系，你就可以把我们面临的实际困难直白地告诉他。如果你们的同学关系够老，他一定会设身处地地为我们着想的。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们的关系老得不到位。”
华敬国说完，朝女儿诡异地一笑。
华贞子从爸爸的笑容里，读出了爸爸的话里有话。
华贞子担心爸爸再深挖她和蔡骏的关系，连忙边收拾桌子边对爸爸说：“爸爸，我们赶快吃了早餐去生态园吧，不然蔡骏他们到了我们还没有赶到。”
华敬国从女儿慌乱的神情里，看出了女儿在掩盖着什么。他觉得现在还不是点破的时候，他配合着女儿，假装很急切的吃着早餐，其实眼睛的余光一直瞄着女儿的神态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