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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奸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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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动一下让你脑袋搬家。”傅炎铮威胁道。说着夺下金甲手中剑,扔在一旁,随后伸指在金甲胸前膻中穴一点。膻中穴乃任脉要穴,金甲任脉被封,登时浑身酸软,提不起半点儿气力。

    借着窗外投进来的微弱光线,金甲已辨认出挟持自己的便是那个少年民夫。金甲对他很有一些印象,平日里做工最会偷奸耍滑,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一个十足的惫懒之徒。此时一想,他平日里这般做派必是故意做出来迷惑于我的。“你是张云旌派来的?”金甲问道。

    “我是张云旌他爷爷。”然后停顿了一下又说“倒是你,被张云旌打得像孙子一样。”听了这话金甲面色铁青。傅炎铮不再说话,开始在房间里翻找起来。金甲心想:对了,他定是敌军的奸细,他要找陕县兵力布防图,好寻出我们的防守弱点而后一举攻破。思至此处金甲心下着急,奈何穴道被封,运功冲了几次均无结果,又想到那张云旌武功了得,就连一个手下都能轻易闯进自己卧房,不由得生出一丝绝望来。

    眼见傅炎铮在一个抽屉里翻了布防图,心中绝望更甚。傅炎铮打开布防图看了一眼便随手扔在地上,全没半点儿在意。而后又在一只精致的红木匣子里翻出一些金银,顿时面露喜色,说道:“小爷我在这儿干了半个多月的苦力,这些钱权做工钱。”说着把这些金银包起来揣进怀里。

    金甲心中亦是一喜:原来是个贪财的小贼。说道:“这些金银,你做一辈子民夫也挣不来,对我来说却只是一些小钱。不如你跟着我,有我金甲的荣华,便有你的富贵,怎样?”

    傅炎铮本想在战场上大显身手搏个出身,却被安排在了民夫队伍里,听金甲提起霎时羞怒交迸,血气上涌,一巴掌打在金甲脸上,直打得他口角流血,说道:“让小爷跟着你?张云旌的大军杀进城来,还能有命吗?你还是看好你自己的脑袋吧。”说完,又在金甲睡觉的枕头下翻出一个银制的鱼儿,鱼儿从中分为两半。上刻有字:宣武左领军招讨将军金甲符。心知这便是金甲的鱼符。原来唐建之初,高祖李渊为避其祖上李虎名讳,将将军的虎符改为鱼形,是为鱼符。当下,傅炎铮将鱼符与金银一同塞入怀里,随后又点了金甲哑穴,防他呼救。出了门去。

    随后傅炎铮去马厩中牵了一匹马,那营中的牧长见他手持鱼符,虽有疑心但也不敢不给。骑马至城门,又使鱼符骗开城门,骑着马朝熊耳山飞奔而去。

    春夜,白日里暖阳的余温散尽,寒气自地底溢出,冰凉的雨从天空落下。那雨极轻极细也极柔,如雾一般在空气里飘荡不肯落下。水珠附在身上,像一层汗,让头发和马的鬃毛都潮湿并散发着腥味。起伏的山脉如黑色的巨龙,横于前方。声声使人毛骨悚然的兽吼和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而此时远处的一双眼睛正在黑夜里注视着傅炎铮。

    马至山脚下,傅炎铮弃马步行上山。他绝不是喜爱寻幽访胜的风雅之士,于他来说山上的景致远不及怀中的黄白之物。况且此时山林黢黑,全无景致可言,而那黑又使人觉得危机四伏,就连流水声都让人觉得可怖。

    傅炎铮沿着溪流向上,穿过山脚密林,径向空相寺行去。行约半个时辰,空相寺已赫然在前。寺门早已倾颓,一扇门已不见踪影,另一扇门斜悬在门梁上,也已是摇摇欲坠。殿中有一尊铜铸达摩祖师像,达摩盘膝而坐,宽衣大袖,袒露胸膛,脖中挂一串粗大佛珠。虬髯长眉是与中原人不同的曲卷状。逢此乱世,信仰坍圮,佛法蒙尘,这尊铜像也已锈迹斑斑,宛若达摩正患了皮肤病,生出一块块绿色的皮癣。

    傅炎铮轻车熟路,进入大殿,一股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大殿之中,天光不至,更显黑暗,他从腰间囊中取出火折吹燃,借着火光转至达摩像后,从墙上抽出一块松动的青砖,伸手入砖洞中取出一物,却是一本泛黄的旧书,因保存不当更显破旧。火光下显出书上四个隶字《玄机剑法》。

    取出剑谱,傅炎铮穿过大殿继续向后行去。寺后有一佛塔,塔高七层,名为达摩塔。塔前立一石碑,碑上刻有达摩立像,像中达摩模样与殿中达摩铜像一般无二。碑上另刻一偈:航海西来意,金陵语不契,少林面壁功,熊耳留只履。

    傅炎铮进去塔中,踏着楼梯登上第四层。在第四层窗外的滴水檐上又取下一物,这次却是一柄长剑,剑鞘漆黑较寻常佩剑略宽,样式古朴简约,没有过多装饰,看上去不似剑鞘,倒似一个黑色的细长匣子,匣子里宝物光芒尽敛。剑鞘上镌有两个篆字“赤离”。

    下了塔来,傅炎铮站在塔下石碑前拔剑砍出,剑刃碰上石碑,毫不阻滞,将石碑切下一角,切面光滑如镜。傅炎铮看着石碑,得意的一笑收剑出门而去。

    既然做不得将军,那便做个游侠。此刻傅炎铮携带重金,腰悬宝剑,又有骏马系于山下,身怀盖世剑法,虽未大成,但已具备了做一个侠客所需要的条件,半个月来积赞的抑郁一扫而空。

    正飘飘然,忽觉锐风袭面,急忙施展身法后退,连续几个起跃,避开敌人袭击。“好小子,身手倒不错。”那人一击不中似也十分诧异。傅炎铮站定身形,只见前方两人,说话的是一个青年正持剑指着自己,出手袭击自己的想必是此人。另一人年纪较长,身形挺拔,持枪而立。那人随便的站在那里,不做任何防守,但气势上又似乎防守严密使人无懈可击。

    那青年正欲再度出手。“退下”持枪者喝道。“你不是他的对手,让我来。”说罢一枪刺来,来势又劲又疾,枪身水珠瞬间炸裂,足见这一枪蕴藏极大力量。傅炎铮不敢硬接,闪身避过,喀喇的一声响,枪尖将身后一棵碗口粗的树刺穿。傅炎铮慌忙拔剑,那人似有所知向傅炎铮剑柄刺来,若傅炎铮拔剑,这一枪必然刺穿手臂。傅炎铮连忙向右闪躲,那人却不回枪,而是就势上前一步抬起左腿向自己踢来。如此一来倒像是傅炎铮硬把身体往对手腿上送去,顾不得地上泥水,傅炎铮就地一滚堪堪避过这一记鞭腿,那人不待他起身就又抬起右脚朝胸口蹬来,傅炎铮就地起跳,躲过这一蹬的同时伸手抓对手脚踝。那人似乎也没想到傅炎铮竟能于躲避的之时出手反击,但他百战之身,对手出手身体立生反射,屈膝躲过这一抓。而后手中长枪横扫,傅炎铮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幸好此时伸出的右手触到地面,在地上一拍身体凌空数翻,于险之又险处躲过了这一击。

    对手枪法拳脚配合衔接玄妙,仅仅数招就将自己逼得狼狈不堪。傅炎铮落地俯身大口喘息,此时他已猜出对手身份。迭遇杀招,勉力躲避,让他内息紊乱,心生保命之念。

    对手不容他歇息,再次挺枪刺来。傅炎铮行险上跃,这一跃傅炎铮用尽全力,跃起足有丈余,落下时出手抓向那人,那人举枪上刺。这一次傅炎铮避无可避,正中当胸,那人却觉得枪尖被阻,心想怪不得他敢行此险招,原来穿有护体宝甲。而傅炎铮借了这一刺之力,身体再次向上竟抓住了一枝三丈高的树枝,借力上翻,这一次直接跃上树梢,然后一步跨出。只见他这一步都距离奇长,可抵常人七八步距离,踏在了另一棵树的树梢之上,然后又迈出一步,在一片密林之中踏着树梢逃之夭夭了。

    “将军,追不追?”那青年问道。

    那人手一摆说道:“不必了。”

    “刚才属下分明看见他骑马从城中出来,定是敌军派来的探子,他若回去将我们的行踪报给金甲,那我们的袭城计划岂不泄露。”青年焦急的说道。

    那人呵呵一笑说道:“范起,你跟随我多年,武功比这少年如何?”

    那叫范起的青年支吾道:“说来惭愧,属下……比起他来……颇有不如。”

    “你知道便好。我兵刃在手对他赤手空拳仍然被他逃脱,虽说侥幸,但他的功力实已不在金甲之下。此子小小年纪有此修为,假以时日不可限量。倘若他是金甲的部下,之前的两战我绝不会发现不了。”

    那青年面色通红,仍然不服气道:“属下跟你打赌,他一定会回去报信。”他停了一下又继续问道:“他那刀枪不入的功夫属下如何也想不通,听说长安柯家祖传横练功夫练至绝强可不惧刀枪,莫非他竟是柯家高手?”

    张云旌呵呵一笑道:“绝无可能,且不说柯家不会轻易出手与晋王为敌。就算是柯雷亲自来,我这一枪也将他刺穿了。”张云旌停顿了一下,借着说:“再者你可知道他刚才逃走时使的是何功夫?”

    那青年暗想:难道逃命也是功夫?茫然摇头,只觉得能踩着树梢奔跑,轻功属实不错。

    “那是渡虚步,天山凌虚城的功夫,本是极其玄妙的轻身功夫,相传练至极致,可凌空虚渡。我也只是听闻未曾见过,但那身法跟传闻一样,虽火候尚浅但绝不会错。据说施展此功极耗真力,这少年何以会此功法,我也琢磨不透。他的来历怕是不简单。”

    这时忽听得马嘶之声,傅炎铮已跃身上马,挥剑砍断缰绳,回头喊道:“张云旌,金子送你,不必远送,后会有期。”喊完最后一字,傅炎铮伏在马身上剧烈的咳嗽,一口鲜血随着咳嗽喷了出来。傅炎铮没想到那一枪之威已至于斯,那枪刺来之时他已运气于胸做好了硬接的准备,可是枪尖及胸的一霎那自己凝聚的真气瞬间被击散,力透皮肉,伤及肺腑。若非当时人在半空,借力上翻时卸去了三成的力量,否则那凭块金子恐怕也抵挡不住。其后又强行运功施展渡虚步,此刻放松下来只觉得仿佛被抽干了血液一般,浑身空荡荡软绵绵再也凝聚不起半点儿内力。

    张云旌查看枪尖,只见枪头之上插着一锭黄澄澄的金子,已被枪尖从中剖开几成两半。黑夜中两人竟一直未曾发现,此时突然明白不由得相视大笑,心中均想:这小子,胆子倒不小。

    这时忽听得马蹄声响,傅炎铮已策马扬鞭,背对着城门疾驰而去。张云旌望着那一人一马,微微一笑,说道:“还要赌吗?”

    大约跑了一箭之地,那马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调转马头,又向着城门飞奔。那叫范起的青年,逐渐露出得意的笑脸。

    张云旌深夜深入敌军防地到这熊耳山上来,定是借了山势之高,观望城内防守。他极善突袭作战,如此看来他近日必要袭城。想通了这一节,傅炎铮心知城小难守,城破之日难免死伤无数。自己与老刘并无太深交情,但他对自己不坏,眼见他送死毕竟于心不忍。倘若不知,倒还罢了,既然知道了无论如何要救他一救。

    又一次使鱼符骗开城门,那守城的士兵心中好奇,问道:“上差这次出城可是去刺探敌军消息?怎回来的这样快?”

    “关你屁事!”傅炎铮头也不回的说道。进得城中,金甲穴道被封,无人解救,城中依然一片寂静。傅炎铮驰回民夫营中,众人兀自沉睡。忽听得不远处锣声紧促,有人大声喊道“捉拿敌军奸细。”营中士兵闻声纷纷起身。原来那军营牧长识得傅炎铮,见他一个民夫手持鱼符来取马,心中有疑,思索良久,怕出了差错将军怪罪起来自己无法担待。便连夜赶去报告将军,赶到衙门时却见两个守卫倒在地上,将军躺在床上睁着眼,一动不动。心知将军被人点穴,他虽未习武,但久在军中,常见军汉们习练拳脚,耳濡目染也对人体穴道略有所知,又依将军眼神指示在金甲胸口推拿,也是傅炎铮点穴手法浅陋,一顿饭的功夫被点的膻中穴竟然被这无师自通的牧长解开。

    傅炎铮暗叫一声“糟糕”,拔腿便走。只见不远处火光摇曳,人马杂沓而至将一个民夫营围得水泄不通。既知敌人只有一人,士兵们一扫连日里的颓丧,个个士气高涨,摩拳擦掌,势要手刃大敌,全不似连吃两次败仗的丧阵之师。

    傅炎铮心道:今日制住金甲全赖偷袭之功,此刻金甲全神戒备,若在平日,尚可一战,如今我被张云旌所伤,此时开战凶险万分。一个金甲已难对付,况且还有这许多士兵。登时急得本就白皙的脸面更像是在面粉里滚过苍白得毫无血色,额头上已冒出汗来。

    老刘一看这阵仗,心中立时明了。喊道:“阿铮,快,钻炕洞里来。”炕之一物,原本为北方靺鞨诸部冬季寝具,泥土砌成,中空结构,有一洞口用来添加柴草。靺鞨部落地处极北,凛冬漫长,部落居民发明此物,冬季在炕下燃起柴草,人卧其上,可御寒冷。唐时名将李多祚本是靺鞨人,他曾因参与政变引靺鞨兵马进入长安。炕也随之传入长安周边及中原一带。此时中原天气渐暖,炕下并无柴草,炕中空间极大,足可藏人。只是洞口窄小,寻常人决难钻入。幸好傅炎铮身体纤瘦,又且自幼习武关节柔韧。听老刘一说,当下头前脚后,身体一缩钻了进去,用盖板将炕洞盖上。那老刘本也是随口一说,不想傅炎铮竟然真能钻进去。

    那炕洞经过数年的烟熏火燎,积灰愈寸,且烟味呛人。那烟火气经过数年的积累比大唐国库的财富还要雄厚,直熏得傅炎铮头晕眼花。不一会儿听得门外有人进来盘问自己的去向,老刘等众民夫只说不知,那几人盘问无果正要离去。突然炕洞里传来一声咳嗽。盖因炕洞里空气污浊烟气浓烈且灰尘密布,傅炎铮又做不到长时间闭气。浊气入肺,刺激肺部内伤,傅炎铮虽极力忍受,但浊气郁结于肺,如强忍不泄又会累及肺腑,终于引动内伤无法忍受咳了出来。

    那几人听得咳声,又转身回来。一人打开炕洞盖板,拿了长矛往炕洞里一阵乱搠,忽觉矛头被人抓住,忙用力向外拉,里面那人却突然松了手,他收力不及,跌了一个四脚朝天。这人怒极,站起身来欲再用矛刺。忽然轰隆一声巨响,空气中似炸开了一团墨,黑色的尘埃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只见那炕半边坍塌,从中蹦出一个人形怪物,那怪物面若锅底,双目赤红,口中鲜血淋漓,仿佛是刚喝完人血一般,手持一柄阔锋重剑,绝似地府窜出的无常恶鬼,正恶狠狠盯着众人,似欲择人而噬。

    众人正被烟尘呛得咳嗽不断,那怪物手起刀落,一名士兵的头颅已从身子上滚落,热血宛若喷泉涌出,漫天落下一阵血雨。另一士兵持枪来刺,那怪物伸手抓住枪尖,长剑一挥蜡木枪杆从中断作两截,反手一刺将一截枪杆捅进那士兵咽喉。

    另外几名士兵吓得肝胆俱裂,转身没命得逃了。傅炎铮不及追杀,却见金甲已持铁锏打来,傅炎铮也挥剑回击,剑锏相交,金甲只觉虎口发麻,暗道:奇怪,这厮的剑砍来怎如锤子击打一般,难道这剑竟比我的铁锏还重吗,但看他挥剑的身形,这剑显然并不太重。转念间两人又交了三招,金甲只觉对手剑上似附有一股奇怪力量,每次武器碰撞,那股怪力都会沿着自己的铁锏传来,震得自己手臂酸麻。

    傅炎铮研习《玄机剑法》已久,记得《玄机剑法》中篇开篇写道:凡习武者,必练气力,以求举重若轻。持百斤重锤如持刀剑,从容而舞者比比皆是。然能举轻若重者,万中无一。试想若挥一羽而可发百斤重锤之威,若持百斤重锤,谁人可敌?

    然而此时傅炎铮利刃在手,使出“力蕴于剑,一羽百斤”的功夫,却战不下金甲,自己内伤随时发作,心中焦急万分。又想到如果师傅使出这招,恐怕只需一剑便能击落金甲的兵器。心中又增些许懊恼。

    转眼间十几招已过,傅炎铮强行运气,牵动内伤,逐渐气息散乱。金甲也看出傅炎铮身似有内伤,强忍酸麻,铁锏越使越疾,逼着傅炎铮以快打快,想要诱他内伤发作。又过数招,傅炎铮宝剑逐渐无力,金甲直觉有机可乘,铁锏眼看就要打中傅炎铮胸口。忽然傅炎铮左手一扬,一股黑灰直奔金甲门面。金甲没想到傅炎铮有这墨鱼保命的手段,灰入双眼,金甲目不能视,连忙疾退伸手欲擦,又觉剑气袭来,闪身躲避,利刃贴面而过,金甲只觉耳边一凉,然后锐痛传来,这一剑竟将他左耳割了下来。痛得金甲滚地哀嚎。

    傅炎铮正要上前再补一剑,忽有一人自人群中窜出,拉住他说道:“原来你果真是张云旌派来的奸细,大伙儿一起上,莫叫这奸细跑了。”傅炎铮仔细回头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刘。

    原来老刘眼见傅炎铮藏身之处暴露,心想事后若将军查问起来,自己不免落个包庇之罪。左右他是难以逃脱了,不如此时将他擒住,日后也好开脱。傅炎铮连甩几次都没能甩开,登时心中火起,心想:好老儿,我好心回来救你,你却来害我。心念所至,激起了心中凶性儿,挥手一剑咔噌一声,如切枯木,将老刘一只右手齐腕儿斩断。

    虽摆脱了老刘,但众士兵在老刘的吆喝之下已团团围了上来,若此时杀了金甲,自己绝难脱身。傅炎铮上前抓起金甲,将剑搁在他的脖颈上。一众士兵本就被傅炎铮宝剑神威所摄,此时首领被挟持,更是恐慌不已,无一人敢上前撄宝剑锋芒。傅炎铮挟了金甲跨上战马,将金甲横放在马上,打马出城而去。

    出得城外傅炎铮将金甲扔下马去,只觉茫茫江湖,无自己寄身之处,随后略一思索向西驰去。一夜之中两次于死里逃生,傅炎铮已经筋疲力竭,他伏在马背上,惊险过后伤痛,疲惫,后怕一起袭来,他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在空相寺中的志得意满早已烟消云散,化作了此刻的恐慌。风停雨霁,此时晨光熹微,映得远山如黛。早春的凌晨,空气寒凉,一阵奔跑,寒气入肺,傅炎铮剧烈的咳嗽不止。

    熊耳山上,张云旌望着逐渐喧嚣起来的陕县城,脸色阴沉。过不多时见一骑出城,后跟一众人马。范起说道:“将军,撤吧。”张云旌将手中的金子扔给旁边的范起道:“算你赢了。”转身大踏步朝山下走去,走了数步忽又望向山下,自言自语道:“小子,你最好祈祷不要再遇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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