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某人不会骑车
那天之后的一个星期，周格衍都不自觉地产生了危机感，可能他自己都没发觉，当他看到盛麦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和自己做比较。
从各个方面，颜值身材等等，乃至于秦遇安对他们的态度。
他回想了秦遇安对盛麦说话时那熟稔的语气，有些泄气。说不上那是怎样的感觉，就是感觉闷闷的有些不爽，还有点难过。
喜欢一个人就会这样吗？
他支着下巴，望着屏幕上和秦遇安的聊天记录发呆，浅浅叹了口气。
过往的回忆铺展开，在脑海中一幕幕回放。
初秋暮色里少女的微笑，在那一瞬间触及少年的内心深处，然后慢慢发酵，美好得不成样子。
他想，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他忍不住去靠近，去了解，想要表现出更好的自己。看到她和别的男生关系很好的时候，会抑制不住内心的醋意和不安感。
之前他觉得和秦遇安聊天的氛围很轻松愉快，从陌生人慢慢变得熟悉的过程让他欣喜若狂，也很满足。
周格衍将手机扔在桌上，整个身体往椅子背上靠去，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又叹息了一口气，抬起下巴望着天花板。
他对于秦遇安会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只是朋友？或者有一点点喜欢？
周格衍现在莫名有一种冲动，想直接告诉秦遇安：他喜欢她。但是理智又让他停步。
现在他是有点害怕了，现在朋友还好，要是表白了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他还不如永远不提。
周格衍重新坐直，犹豫着想发消息给秦遇安，却找不到理由。忽然他想起上次他说要和她一起喝奶茶的事情，又兴奋起来。
他拿起手机：现在有空吗，我请你喝奶茶。
对面回的很快。
秦遇安：有啊。
周格衍：那我到你家楼下找你。
秦遇安：不用跑那么远，就在那个交叉路口见吧。
周格衍扬起嘴角：好。
周格衍迅速地洗漱换衣服，戴好口罩拿起手机就出门了。出门前，亿万眼巴巴地坐在一旁望着他。
周格衍转过身，随手在亿万头上揉了一把，“今天不带你出门了，乖乖在家呆着啊。”
亿万嗷呜了一下，委委屈屈地趴在地上，看着周格衍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周格衍走到交叉路口的时候，秦遇安也刚刚到，两人隔着一段马路遥遥相望。
秦遇安身上是宽宽松松灰色的t恤，耷拉到腿间，再下面是黑色的短裤，露出纤细白皙的腿。样式休闲，颜色简单，并不张扬，却让人挪不开眼。
秦遇安站在那头向他挥挥手的时候，周格衍心漏了一拍，连眨眼似乎都很艰难。
他走过去。
“去喝上次你说好喝的那家？”周格衍走到秦遇安面前问。他近距离望着秦遇安的时候，清晰地能感受到内心里的紧张。
秦遇安似乎心情很好，眼睛里亮晶晶的，“好啊。”
“你要扫一辆自行车吗？”秦遇安左右看了看他问。
周格衍这才发现秦遇安还扶着一辆自行车。
上次秦遇安去的那家开在附近的一个广场里，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走路过去还挺久的，附近也没有直达的公交车，打车好像又太过浪费，最方便的还是自行车。
他张了张唇，面露难色。
“怎么了？”秦遇安微微睁大眼睛疑惑道。
周格衍挺了挺身板，垂眸轻轻咳嗽了一声才道，“我不会骑车。”
上次他拒绝并不是他不想，而是想到自己不会骑自行车没办法和她一起，所以才拒绝。但是显然他这次光记着和秦遇安喝奶茶，却丝毫没想起来这一茬。
好尴尬。
他抬眼觑了一眼秦遇安，发现对方眯起了眼睛笑得很开心，“啊？你居然不会骑车？”
周格衍的耳朵刷的红了。
秦遇安之前总被说自己容易脸红耳朵红，而且格外明显，现在亲眼看着别人的耳朵红才知道是真的非常明显。
她笑得更开心了。
周格衍撇了撇嘴，“差不多行了啊。”
“行，”秦遇安一边笑一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她眼睛张大，眼里清澈明亮，周格衍甚至在里面好像能看见自己的影子。
她笑道，“我教你骑车吧。”
？
“你教我？”周格衍愣了愣，下意识拒绝，“算了吧。”
秦遇安两眉一挑，“你质疑我的水平？”
周格衍连忙摇头解释，“不是不是。我…”他停了停，索性眼一闭道，“我就骑过那种四轮的自行车。”
“四轮？”秦遇安愣住了，随即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哈哈哈那种小孩骑的？”
周格衍原本还硬撑着，想维持点颜面，看到她笑得那么欢，也没能忍住，跟着笑起来。
“没关系，我绝对教会你。”秦遇安生生忍住，用拳头轻轻锤了锤自己的左肩锁骨下方的位置，真诚道，“放心，我之前教会过小孩的。”
周格衍还未收回笑意，眼角带笑，桃花眼微微上挑，“我比小孩还是好一点吧。”
秦遇安乐了，“差不多吧，反正启蒙都是四轮自行车。”
周格衍认命点头，“行行行，这茬还能不能过去了。”
“过得去过得去，”秦遇安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自行车，“用我的车吧，扫的自行车没我这舒服。”
周格衍扫了一眼，“看着好像有点小。”
“不小，”秦遇安一边说着，一边将自行车停好，开始调座椅，“调个高度就行。”
“你多高啊？”秦遇安随口问道。
“185。”周格衍说。
“这么高？”秦遇安惊讶地抬眼望了望他，发现他确实杵着一个大个站在这里，“真高。”她感叹道。
周格衍摸了摸鼻梁，讪讪道，“看着不像？”
“像，就是乍一听数字感觉特别高。”秦遇安很快调好了高度，“坐上去试试。”
“哦…”周格衍答应着，扶起自行车，大长腿华丽丽地在空中一划，完美地跨上了自行车。
“正好。”周格衍感受了一下，腿刚好能触及到地面。
秦遇安点头，“扶正车头。”
周格衍答应了一声，照她的话做了。
秦遇安指了指踏板，“看到这个没有？把它用脚抬高到上面，然后踩下去。”
周格衍，“我是不会骑车，但我不是傻子，踏板我还是知道的。”
秦遇安，“哦…好吧。”
周格衍继续照做。
一脚踩下去，整个车连带人都晃晃悠悠起来，周格衍慌乱地扶着车头却无济于事，车头左右来回扭动十分不听话，晃得他都快摔下去了。
周格衍只好用他的长腿支起来，才在地面上站稳。
他扭头无言地望向秦遇安，而秦遇安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努力憋笑，“没…哈哈哈哈哈没关系，多练练平衡就哈哈哈…就找着了。”
周格衍咬咬牙，“我会学会的。”
秦遇安见着他脸上拽拽的不服气的模样，笑着点头称是，“你肯定学得会。”
周格衍重新用脚勾起踏板，然后再次踩了下去，车子晃晃地朝前方躺了两步，然后又是颤巍巍地一会往左边倒一会往右边倒。少年一阵手忙脚乱，连身体都在努力通过往左往右得维持平衡，却让车子晃得更加厉害了，只好不得不又停下来。
秦遇安跟上来，“你不要用身体来维持平衡，用手把车头就行，看你的样子像玩vr一样。”
周格衍叹了口气，又忍不住笑了，“太不稳了，下意识就用身体了。”
“我帮你扶着点车头，你再试试。”秦遇安道。
“别吧，我这晃得太厉害了，你扶不动的，小心还碰到你了。”周格衍说。
“把车头不是靠蛮力的，你相信我，我可以。”
周格衍望着她眸光闪烁，像是淋了无数星雨，“行吧，要是我实在控制不住，你立马闪开啊。”
秦遇安应了，上前用手扶着车头，抬了抬下巴示意，“准备好。”
秦遇安的手就搭在他的手旁边，似乎还能若有若无地感受到温热的触觉。
正愣着，周格衍听到这话连忙回神。
他点点头，“准备好了。”于是他轻轻一踩，车子缓缓往前动起来。
很神奇，秦遇安似乎没有用多少力，就轻轻松松地把握住了车头，自行车不再像之前那样晃得厉害了，而是慢悠悠地往前爬了一段时间。
“感受这种感觉啊，我要松手了。”秦遇安道。
周格衍用力抓着车头，不自觉全身绷紧，如临大敌，“嗯。”
秦遇安慢慢地轻轻地撒开了手，车子忽然晃了两下，周格衍连忙继续把住。
这次比上次好，虽然没有秦遇安的手在之前那样稳，但已经能磕磕绊绊往前走着了。
周格衍兴奋道，“我好像找到点感觉了。”
秦遇安跟在他身后，“坚持住啊。”
周格衍留给秦遇安一个坚定的背影，往前颤巍巍地骑着。
“可以稍微骑得快点，这样也好控制。”
周格衍僵硬地加快了腿部的动作，果然车子稳了一点。只是好景不长，不知是一瞬间周格衍失去了那种感觉还是骑得加快了心里有点慌，车子接着猛烈地晃起来，周格衍招架不住生生用腿停住，险些摔倒。
他带着车踉跄了几步，才堪堪停下。这时，秦遇安也扶住了车头。
周格衍松了松手，感觉手掌发疼。
秦遇安显然发觉了，拉过周格衍的手看。手心横纵着红红的条状的印子，格外鲜艳。
周格衍笑着抽回手，将手握成拳又松开，“不要紧，就是我握得好像有点紧。”
秦遇安皱了眉，“何止是有点紧，是非常。”她抬眼，“疼吗？”
“哪那么娇气了。”周格衍笑着拉长语调道，“一点都不疼——”
秦遇安叹了口气，望着他，“你放松一点。怎么紧张得跟坐过山车似的。”
周格衍逗她，“刚还说我像玩vr,这会又像是坐过山车了。”
秦遇安白了他一眼，“你像在玩vr过山车。”
周格衍哈哈大笑起来，“行，我继续了。”
秦遇安，“哦，放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