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更爱长姐

    当顾远凯旋而归之时，姐姐在父母亲默许的情况下，带着我一起在夹道欢迎的队伍中寻觅着顾远。

    顾远骑着一匹黑色骏马随着队伍前进，他摘下头盔，把额前滴着汗的黑色碎发往后随后抹去，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他俊美无俦的脸庞添了几分英气，一双漂亮的瞳眸犹如镶在白玉墙上的黑曜石。

    民众的欢呼声不绝于耳，更有甚大胆的女子朝顾远掷了花，以显自己的爱慕之意。

    顾远不曾理会，只是眼神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直到看见了我们，与长姐对视。

    他眼睛如黑夜缀着星光，闪耀着光芒，望向长姐的眼光中满是柔情。

    “等我，提亲。”他用嘴型无声地向长姐许下承诺，一字一顿，我看得格外清楚。

    果真如他承诺的那般，先皇问他要和奖赏时，他说自己只求一桩婚事。

    先皇听闻大笑一声，只感慨“英雄难过美人关”，便将这桩婚事允了下来，三月后择吉日而办。

    全府上下都是喜气洋洋的，就连后厨今日给我端上来的水晶猪肘份量很足，平时母亲怕我太过贪嘴，便嘱咐后厨适量做些即可。

    我似报复般大口啃咬着，吃着吃着便呛住了，眼角也逼出了泪来。

    长姐慌忙给我倒了一杯温水，轻拍着我的后背，嗔怪道：“莫要吃太急了，你要是想吃，我便明日叫小厨房给你偷偷再做些。”

    我摇了摇头，拿起帕子拭泪，不曾想却越擦越多，最后我索性不强忍了，只放声大哭道：“姐姐，你很快便要嫁走了，思儿已经开始舍不得你了。”

    这其中掺杂的其他心思不提也罢。

    但是在那一刻，我是真心希望姐姐能够幸福，像姐姐这般好的人儿值得拥有爱人来呵护一生。

    我爱顾远，但更爱长姐。

    还未等长姐接话，母亲便从门口进来了，笑道：“真是亲亲的姐俩，思儿莫哭，你姐姐谋得了好姻缘，这是喜事。”

    说罢，母亲便喊来宋奶妈带长姐去准备嫁妆的事宜了，独独留下我一人。

    只见母亲缓缓走到我跟前，将我的头搂抱在怀中，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抚着我，她身上的木檀香让我格外心安。

    父亲身居高位日日处理公务，母亲在照顾我们之余便日日在佛堂诵经拜佛，只求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思儿，你长姐待你如何？”母亲突然出声，惊得我一愣。

    “自然是极好的，能与她做姐妹是我这辈子的幸事。”我有些迷惑地抬起头来，看向母亲。

    却见母亲神色凝重地与我相视，缓缓道：“思儿，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旁人不知晓你的心思，为母却能看的真切。”

    我的心瞬间慌乱起来，就像是最后一块遮羞布被人毫不留情地戳穿了，隐藏在其中卑劣的心思展露无遗。

    “娘，我……”我欲开口，却不知能辩驳些什么。

    “思儿，喜欢一个人本没有什么错，但是这个人若是你姐夫就不行。”母亲深深地叹了口气，神色哀伤。

    “自古姐妹同侍一夫这种事情有之，但你姐姐与顾远两情相悦你也是知道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执迷不悟，也不能看着你姐姐的良缘断送。”

    我极力摇着头，坚决否认：“娘，我从未想过毁坏姐姐的幸福，我发誓！”

    “思儿，娘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过些日子你便去隐澈寺暂住一段时间吧，直到你姐姐出嫁。”母亲紧紧将我搂在怀中，愧疚却坚定道。

    在我走的那日，姐姐将收拾好的行李递给景春，神色不满道：“这病来势汹汹，在家中静养岂不更好，非要长途跋涉去那寺院干甚？”

    不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我只能强忍心中的悲痛紧紧和她抱住，姐姐轻拍我的背，叮嘱道：“若缺了什么，记得来信呐，我亲自给你送去，也好偷偷与你见一面。”

    “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只将脸埋在她的发间，嗅着她的发香，不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