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柳家嫡女

    我们到了偏殿，小华子先进去禀报了一声后，便示意两边宫人抬起来帘子，迎我们进去。

    抬眸望去，卫山泽正坐在案前看着折子。

    此时的他褪下龙袍，换上了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

    闻声，卫山泽抬起头来，那双邃幽蓝如深夜的双眸微微眯起，教人觉得颇有些危险意味。

    我与顾远恭敬地行了礼。

    “看到你们景瑟和鸣，朕很是高兴呐。”卫山泽仿佛很是欣慰，“当初顾爱卿可是苦苦在大学纷飞的在殿前跪了一天，才求得这份良缘。”

    说罢，卫山泽抬手拍了拍顾远的肩膀，可随即他的视线却盯上了我，“幸好柳家小姐也是痴心一片，不然可是枉费了顾爱卿的情谊不是？”

    他如炬的目光让我很是煎熬，没错，我现在的身份是柳侍郎家的三小姐，而我姐姐是柳侍郎家的二小姐。

    当初卫山泽为了救我姐姐便给她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而用原本的死囚替换了她。

    彼时家中仅剩我们姐妹二人，姐姐求卫山泽救我，不然便和我一同赴死，她绝不独活。

    朝中的明眼人对于柳侍郎家突然多出来的两个嫡女并不敢多言。

    圣心不可测，昨日抄家，今日独宠，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情，何必得口舌之罪。

    卫山泽言毕，我知趣下跪谢恩，却见顾远像定住一般愣愣地站着。

    见状，我慌忙拉了拉他的袖子，可是他还是毫无反应，他如白雪下挺拔的青松不屈不折，低垂下去的眉眼，让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卫山泽眉目间神色愈发清冷，隐隐流露出冰凉的杀意。见状，我的心猛然一跳。

    “陛下……”

    “陛下……”

    我与顾远同时出了声，见顾远停顿了一下，我便赶忙继续抢道：“陛下，夫君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再加上前几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今日礼数不周，请陛下见谅”

    言罢，我再行大礼，额头便深深叩于地面。卫山泽的靴鞋在我的身侧停下，空气安静如斯。

    此时的我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可是我答应过姐姐的，一定要护他周全。

    幸好卫山泽随意摆了摆手，这个“大不敬之罪”便给轻轻翻了过去。

    之后如何离宫，如何回府的，我都已记不太清了，唯有在与他分离的那一刻，才稍稍缓过神来。

    “姐姐在浣衣局时，日夜劳作，如今身子已经不大好了。”我低着头看着脚下被踩脏的白雪，此时已变成一摊污水。

    顾远原本打算离开了脚步一顿，便停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此时，我与他两两背对，相隔一步，可这已经是我们之间最近的距离了。

    “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不然姐姐在宫中得知不免思绪繁重，损害身心……”我没有把话说完，但其中的意味他也是知晓的。

    若他出事，她便赴陪。

    我与他都是姐姐心中看重的人，不论谁出事，我或他都不想让姐姐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