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物是人非
孔溪笙离开别剑山庄不过区区两个月的时间，孔溪夜却已经有些不认得自己的笙哥了。
孔溪笙外表的模样和他离开时并没有什么分别，只是略微显得憔悴了些。
憔悴，他是该憔悴。
孔溪夜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触不可及。
孔溪夜不明白这种叫做“距离感”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与孔溪笙之间。
或许是因为孔溪笙身份的转变。
他已经是别剑山庄的庄主了，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无形的威严。
孔溪夜还发现了一点改变。
他的笑容消失了。
以前孔溪笙的笑容是时常挂在嘴边的。
“庄主。”孔溪夜抱拳道。
孔溪笙眼皮一抬，道：“怎么了？”
孔溪夜低着头不敢与孔溪笙对视，以往他和孔溪笙一见面，孔溪笙就会上来搂住他的脖子和他调笑几句。
孔溪夜一直很享受那种亲密的感觉，不过现在他只能对孔溪笙敬而远之。
孔溪夜道：“刚刚得到消息，诸葛嗣被逐出了承剑谷。”
“诸葛嗣。。。承剑谷。。。”孔溪笙细细琢磨着这件事。
他忽然起身怒吼道：“是他！！！”
“是他！！！”
孔溪笙愤怒的冲了出去，徒留孔溪夜不明所以的愣在原地。
诸葛嗣感觉自己应该是被绑在了一棵树上。
他现在被蒙着眼，什么也看不见。
眼前的黑布被扯开，诸葛嗣花了片刻时间去适应有光的世界。
看清面前的人后，诸葛嗣咧嘴笑道：“果然是你，孔溪笙，或者我现在该叫你，孔庄主。”
他早就猜到是谁把自己绑到此地。
孔溪笙没有被他讽刺的言语激怒，他平静道：“诸葛嗣，能不能容我问你一件事。作为承剑谷的大公子，你为什么会突然被逐出承剑谷？”
诸葛嗣笑道：“孔庄主当真不知道？你若是真不知道，又怎么会把我绑来此处。”
孔溪笙冲到诸葛嗣的面前，愤怒的质问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爹，是你害死了我别剑山庄数百名弟子。”
他灼热的鼻息已经喷到了诸葛嗣的脸上。
诸葛嗣坦然承认道：“你猜的不错，是我做的。是我将“六剑仕”离开别剑山庄的情报泄露给了别人，也是我引诱的他们去进攻别剑山庄。这些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孔溪笙冷冷道：“你承认的这么痛快，是想为承剑谷开罪吗？”
诸葛嗣笑了，道：“为承剑谷开罪？我？我为什么要为承剑谷开罪？我刚刚才被逐出了承剑谷，被承剑谷所抛弃，我有什么理由要去为承剑谷开罪吗？”
孔溪笙道：“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
诸葛嗣长叹一声，道：“我说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像某些虚伪的小人，是我做的，我没什么好掩饰的。”
当诸葛嗣被逐出承剑谷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诸葛嗣大叫道：“杀了我吧！替你的父亲报仇！替别剑山庄死难的人们报仇！”
他现在只求速死。
孔溪笙拔出了手中的长剑，道：“我本来想把你带回别剑山庄慢慢折磨的，但我现在改主意了，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来吧。”诸葛嗣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观云”的剑锋慢慢的迫近了诸葛嗣的胸膛。
“等等！”一声清喝阻止了孔溪笙。
诸葛嗣痛苦的低下了头。
孔溪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回头去看那人是谁。
这两个人都不想在这个时候看见诸葛霜。
或者说诸葛霜根本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
诸葛嗣情绪激动的用自己的头不断磕着身后绑着自己的那棵树。
他哀嚎道：“你不该来的。你不该来的。你中了他的计了。小霜！你不该来的。”
诸葛霜没有理会他，只是冲着孔溪笙哀求道：“笙哥，别杀我大哥。求你了，求你放了他吧。”
孔溪笙道：“你觉得我有资格放了他吗？”
诸葛霜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道：“你说谁有资格能让你放过我大哥，你告诉我，我去求他。”
她根本没明白孔溪笙话里的意思。
诸葛霜是冰雪聪明无疑，但她太过感性，一激动就什么都看不明白了。就像诸葛嗣所说的，她原本就不该来。但诸葛霜太天真了，她还是来了。
孔溪笙冷然道：“不用你去求了，我亲自送你大哥去见他们。”
他一剑刺进了诸葛嗣的心窝。
“不！！！！！！”
“不。。。。。。”
诸葛霜痛哭着跪倒在地。
看见自己心爱的女子如此的痛苦，孔溪笙没有展露出来半分怜惜。
孔溪笙冷漠道：“你回去吧。记住，没有下一次了。如果不是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上，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离开。”
诸葛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这还是她深爱的那个孔溪笙吗？
为什么他的眼神那么冷漠？为什么他的话语里没有半分感情？
他们仅仅分开不过半个月的时间。那个曾说过永远不会抛下自己的孔溪笙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般陌生的模样。
是。
别剑山庄是遭逢了大难。
但他们不是真真切切的相爱过吗？
“为什么？”诸葛霜不甘心的问道。“难道我们的感情是假的吗？你忘了我们是怎么相遇的吗？难道你忘了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在山林里你背着我走了半夜，你不惜生命也要保护我。你忘了吗？我们对彼此有过承诺的。我们谋划过美好的未来，我们几乎已经要触碰到了。。。你说过你永远都不会抛下我的。。。这些你都忘了吗？笙哥。。。”
诸葛霜的哭诉可以说是字字诛心，可孔溪笙不为所动。
孔溪笙道：“我真希望你我没有相遇。”
这句话足以让诸葛霜绝望。
世上没有再比这更绝情的话了。
诸葛霜说了那么多情真意切的话语，孔溪笙只用了一句便将它们击碎，连同诸葛霜的心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