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暖玉潭
“喂!!!有没有人!!!开开门啊!!!!”孔溪笙沿着街道一家家敲着店铺的门。
只怪孔溪笙运气不好,他刚到暖玉镇,天空便下起了暴雨,街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找不到。
孔溪笙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抱怨道:“客店下雨天都不做生意的啊。”
他躲在屋檐下歇息了片刻,可屋檐窄小,避雨尚且不足,又哪能久待呢?暴雨又愈下愈烈,丝毫不见放晴的势头。
长街漫漫,说不定就有未关门的店家。
孔溪笙一猛子扎进了雨中,又开始敲起了街边商家的门。
“呵呵。”
不知哪里发出一声轻笑,躲开落雨声精准的钻进了孔溪笙的耳朵里。
孔溪笙站在街中央,环顾起商户的二楼。
那扇唯一开着的窗子在街上很显眼,不过更显眼的是窗子里的那名少女。
少女唇红齿白,明艳动人。美眸眨动似宝石闪烁,面含春光如仙子临凡。她给雨中的世界点上了一抹亮色,也将孔溪笙天真的内心叩开了一丝缝隙。
孔溪笙就这样愣在了那里,忘了大雨还在倾盆而下。
见孔溪笙注意到了自己,少女伸出玉手关上了窗子。
关窗前一瞬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孔溪笙,就是这惊鸿一瞥在孔溪笙的脑海里定成了永恒。
孔溪笙还在愣神之际,窗子下的门打开了,里面的人冲他招了招手,示意孔溪笙进去。
这原来是一家客店。
进了门孔溪笙还有些发愣,他脑子里还满是少女那迷人的一次回眸。
“公子?公子?”
客店的掌柜连喊了几遍才让孔溪笙回过神来。他一度担心孔溪笙是不是被大雨给淋傻了。
孔溪笙掏出一锭银子道:“掌柜的,要一间上房,弄上一桶热水,等会再上桌好菜。”
“好嘞。”掌柜的接过银子,拿了个号牌给孔溪笙,道:“您先上楼上的房间歇着,热水一会儿就来。”
进房的第一时间,孔溪笙就把上衣脱下来甩在了地上,满是雨水的衣服落地发出了一声脆响。
孔溪笙从“一滩烂泥”似的衣服里翻出一个小纸包,里面包着十几张百两银票,这些银子可是用来购买暖玉寒铁的。还好他用的是油皮纸,雨水淋不进去。不然这么大的雨,即便银票纸质比一般的纸要防潮,也有可能被雨淋坏。
他拿过一个水盆,又把衣服捡了起来对着水盆拧干。
这时敲门声响起。
门外掌柜的询问道:“公子,你要的热水来了。”
孔溪笙应道:“进来吧。”
两个伙计抬着一大桶热水进来,掌柜的也提了一壶姜茶。
伙计们将桶放下便退了出去。
掌柜的给孔溪笙倒了一杯姜茶道:“公子,快喝些姜茶去去寒吧。”
孔溪笙道了声谢,问道:“掌柜的,下了这么大的雨,为何镇上家家客店关门?”
掌柜的解释道:“公子你有所不知,这是我暖玉镇特有的风俗。传说暖玉潭里住着一位龙王,每逢雨天就他就现出真身,从暖玉潭里出来巡视。为了表示对龙王的尊敬,避免触怒龙王,我们这才闭门谢客。”
孔溪笙更疑惑了,道:“那为何您又开门收留了我呢?”
掌柜的道:“我本来也是不打算开门的,还是住在您隔壁的那位姑娘求情,说看你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这样被雨一直淋着可能会出事,所以我才将您迎了进来。”
孔溪笙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少女关了窗子,原来是为自己求情去了。
那样美丽的姑娘开口,想来是个男人都很难拒绝她。
孔溪笙心道:“本来还犯愁如何才能与她见面,这下好了,于情于礼都该向人家答谢一番。”想到这里,他不免一阵激动。
孔溪笙也向掌柜的答谢道:“多谢掌柜的收留。”
掌柜的笑道:“无妨,您先好好洗个热水澡吧,饭菜我半个时辰之后再给您送上来。”
待掌柜的离开后,孔溪笙本打算去找那心善的少女道谢,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衣服尽数湿透,总不能光着身子去吧。再说了,如今自己这一副落汤鸡的狼狈模样,也实在不适合出去见人。
这种时候孔溪笙还是很注重自己形象的。
没办法,他只得忍下内心的躁动,等到明天再去找那少女。
孔溪笙从未熬过那么难熬的夜晚。
脑海里少女那美丽的容颜让刚满二十岁的孔溪笙第一次出现春心萌动的感觉。
也许正是上天安排了他们之间的相遇。
怀着美好的幻想,孔溪笙伴着窗外的雨声沉沉睡去。
阳光透过窗户缝照在了孔溪笙的脸上,雨夜过后,天空终于放晴。
孔溪笙费力的睁开双眼,坐了起来。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桌子上还有他昨晚吃剩下的残羹冷炙,旁边的火炉已经熄灭。这火炉倒不是用来取暖,而是为了烤干衣服。
孔溪笙摸了摸衣服,他原本担心南方的雨夜会让衣服保持潮湿,所幸在火炉的烘烤下衣服已经干了。
孔溪笙拿起衣服抖了几下,这衣服的料子不错,抖完便没了褶皱。
他三两下将衣服穿上,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去隔壁找那位姑娘道谢。
见了她该说什么?
孔溪笙没有提前想过。
他自觉不是个嘴笨的人。
“咚咚咚。”
孔溪笙忐忑的等待着悦耳的声音响起。
“咚咚咚。”
还是无人应答。
难不成她还在睡觉?孔溪笙觉得自己已经起的够晚了。
他正欲再敲,却发现房间的门没有从里面插上。
“姑娘?”孔溪笙迈进了屋内。
屋子里没有人,床铺茶具也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只有一股还未散去的淡淡清香证明了那位美丽的少女不久之前还在这里。
孔溪笙转身飞奔下楼。
客店的掌柜正小心的擦拭着柜台上的摆件,他被突然冲过来的孔溪笙给吓了一跳。
孔溪笙问道:“掌柜的,昨天为我求情的那位求情的那位姑娘呢?”
掌柜的笑道:“公子是想找她道谢吧,她一早就离开了。”
“啊?”失落的表情顿时占据了孔溪笙的脸上。
掌柜的见孔溪笙一脸失望,安慰道:“公子也别灰心,有缘自会再次相遇的。”
孔溪笙摇了摇头,叹道:“茫茫人海,相遇谈何容易啊。”
少女既已离开,孔溪笙便向掌柜的打听起了暖玉潭的位置。
这本是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知晓了暖玉潭的所在后,孔溪笙带着些许遗憾又上了路。
暖玉寒铁取自暖玉潭中,可要购买暖玉寒铁却须去紧邻暖玉潭的陈府购买。
暖玉陈氏正是以贩卖暖玉寒铁发家。
孔溪笙没着急前往陈府,而是先在暖玉潭周围逛了逛。
暖玉潭也算一处名胜,除去购买暖玉寒铁的人,也有不少旅人来此游玩。
孔溪笙随便找了个公子哥模样的人攀谈了起来。
他本就比较会忽悠,加上面容俊朗,看上去倒像是个来游山玩水的世家子弟,只不过是身边缺了个跟着的随从罢了。
公子哥告诉孔溪笙,他名叫杜友福,是潞州人氏,孔溪笙则是倒反天罡,化用了自己老爹的名字,说自己姓袁名江。
一番交谈之后,二人已经是朋友相称了。
孔溪笙装作不明白的问道:“杜兄,这暖玉潭并非陈家私有,那为何想要暖玉寒铁却只能上陈府购买。”
杜友福笑道:“袁老弟,你不是潞州本地的人,自然不了解这其中的缘故。”
孔溪笙道:“还请杜兄与我解惑。”
杜友福道:“暖玉潭不同于其他水潭,它潭水温度极低,普通人下水片刻就会冻得四肢僵硬。暖玉寒铁在暖玉潭的潭底,你知道暖玉潭有多深吗?足有十几丈深。除了陈家,外人根本拿不到潭底的暖玉寒铁。”
孔溪笙道:“原来如此。”
杜友福道:“暖玉潭在潞州一带颇有名气,也吸引了不少外地的人前来,有的人是为了暖玉寒铁而来,有的人则是为了游览风景。尽管陈家在暖玉潭周边树了不少牌子警告,但每年总有那么几个贪心的人偷偷下水送了性命。”
孔溪笙道:“杜兄,你是潞州本地人,来这应该不是看看风景的吧?”
杜友福不好意思的笑笑,道:“这不是前两天去青楼喝花酒被老婆逮到了嘛,怎么哄都哄不好,这才过来买根暖玉寒铁的簪子当做礼物赔罪。”
孔溪笙好奇道:“暖玉寒铁还能打首饰?”
杜友福道:“怎么不能?暖玉寒铁颜色与玉石相似,却比玉石特殊的多,冬天握在手中会感到温暖,夏日则有丝丝凉意。而且暖玉寒铁不像玉石那般易碎,只不过打造它的方法过于麻烦,也只能由陈府帮忙加工。打一条簪子原料只不过二十两,可加上打造的费用便过百两了。”
孔溪笙笑道:“这次你可是狠狠出了次血。”
杜友福道:“哎,寻常首饰她也看不上,过于名贵的我也买不起。袁老弟,我看你这样子,应该还没成亲吧?”
孔溪笙道:“还没。”
杜友福道:“可有心仪的姑娘?”
孔溪笙想起了那位少女,点头道:“有是有,不过她也不是寻常的姑娘,能否有缘与她再见都不一定。”
杜友福只当他是看上了哪家的千金小姐,道:“贤弟,我告诉你啊,这事在人为,别担心,我传授你几招,保准有用。”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来到了陈府。
杜友福问道:“袁老弟,你是在这等我还是与我一同进去?”
孔溪笙道:“我还是与你一道进去吧,刚好我也要买些暖玉寒铁。”
杜友福道:“好呀,你小子已经现学现用上了。”他还以为孔溪笙也要用暖玉寒铁打个首饰送人。
一位管家模样的人从陈府内迎了出来。
管家道:“二位来我陈府有何贵干?”
杜友福道:“在下杜友福,这位是袁江袁公子。我们是来购买些暖玉寒铁的。”
管家道:“不知杜公子想买多少暖玉寒铁?”
杜友福道:“大概四两重,还想请府里的师傅帮我打成一根簪子。”
管家道:“公子,打造的费用是原料费用的五倍,你可考虑清楚了?”
杜友福道:“当然。”
五倍?!
孔溪笙撇撇嘴,心道这陈府卖的哪是暖玉寒铁啊,卖的根本就是昂贵的打造手艺。
其实这根本算不上贵,陈家跟别剑山庄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孔溪笙并不是太了解别剑山庄所做的“生意”,别剑山庄和承剑谷所造的制式刀剑在市场上几乎是市价的十倍,至于那些有名字的兵器就更是天价了。
管家又问孔溪笙,道:“这位袁公子呢?”
孔溪笙道:“我要十二斤暖玉寒铁。”
“十二斤?!”
管家与杜友福俱是一惊。
杜友福道:“你不会是要做个凤冠吧?”
管家很快冷静下来,喊道:“来人啊。”
一个下人快步走了过来。
对杜友福道:“杜公子,你要的簪子明天才能打造好。他会带你去找打造的师傅,到时你将想要的款式相告便可。”
管家又道:“袁公子,十二斤暖玉寒铁不是笔小生意,家主定有规矩,凡是一次要十斤以上都需要他亲自点头,还请你随我去见家主一面。”
孔溪笙心里有些奇怪,哪有这样做生意的?这要的少了却不被嫌弃,要的多了人家反而不一定卖你。
杜友福道:“袁贤弟,看来你这笔大生意还得商谈一阵,我选完款式后便不等你了,等你有空再去潞州找我,我请你去翠香楼喝酒。”
孔溪笙笑道:“那时你就不怕嫂夫人去抓你了?”
杜友福道:“男人嘛,怕什么?!”说罢他便跟着带路的下人去了,临别他还冲孔溪笙眨了眨眼睛。
孔溪笙看着杜友福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这位萍水相逢的朋友,孔溪笙还是有些好感的。
“袁公子,请随我来吧。”管家催促道。
孔溪笙跟着管家来到了陈府的会客厅。
管家道:“请公子在此稍候,我这就去叫家主。”
他一退下,便有侍女来给孔溪笙上茶。
等待之余孔溪笙也环顾起了陈府会客厅的装饰,书画瓷器,玉雕摆件罗列满了整面墙壁,其中有不少出自名家之手的作品。
财不外露的道理孔溪笙是懂得,他估计这些在陈家的眼里只不过是些“便宜货”罢了,真正贵重的东西哪会摆出来给人看。
手上有暖玉潭这座天然宝库,陈家自然是富甲一方。
“袁公子,让你久等了。”
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人从后堂走了出来。
孔溪笙起身道:“陈家主,久仰。”
陈昭笑着招呼孔溪笙坐下,问道:“听说袁公子要购买十二斤暖玉寒铁?”
孔溪笙道:“正是。”
陈昭道:“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孔溪笙道:“我既然敢要那么多,自然便有那么多银子。”
陈昭笑道:“如此年轻便敢身负巨款独行江湖,袁公子果然胆大心细。”
孔溪笙道:“家主过奖了。”
陈昭道:“我可否问一句,公子买这么多暖玉寒铁是要做什么?”
孔溪笙道:“难道来这购买暖玉寒铁还得交代清楚用途?”
陈昭哈哈一笑道:“这倒不是,只是暖玉潭一年只产出几百斤暖玉寒铁,一次要十斤以上已经算是大生意了,所以我这才多问几句。公子既然不愿相告,那我一猜如何?”
孔溪笙心中一凛,道:“家主愿猜便猜吧。”
陈昭绕着孔溪笙悠悠道:“要这么多暖玉寒铁,应该是要打造什么兵器吧?江湖上除了我陈家,有能耐用暖玉寒铁打造兵器的地方用掰手指都能数出来,公子是哪家的人?”
孔溪笙紧张的握紧了椅子的扶手,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看穿了。可陈昭事前并不认识自己,他又怎么没缘由的一阵刁难,又对自己的身份几乎了如指掌的呢?
陈昭笑笑,道:“公子那么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想必是有原因的吧。江湖上有哪家的人出门在外怕暴露身份?”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道:“你根本就不姓袁,而是姓孔!你的真名叫孔溪笙,是孔江元的独子,别剑山庄的少庄主!”
身份被道破,孔溪笙一下子站了起来。
见他如此紧张,陈昭却忽然大笑了起来。
陈昭道:“贤侄啊贤侄,别紧张,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贤侄?”孔溪笙被陈昭彻底搞懵了。
陈昭道:“贤侄,你真以为你们别剑山庄在江湖上一个朋友都没有?我与你父亲当年可是过命的交情。”
“啊?”孔溪笙更晕了。
陈昭道:“你不信?”
他将一份折起来的信递给了孔溪笙。
孔溪笙展开信件,一眼便看出了这封信是谁写的。
“这是我父亲的笔迹?”信中孔江元交代了孔溪笙是何时从别剑山庄出发的,大概会什么时候到,连孔溪笙要买十二斤暖玉寒铁的事都交代的清清楚楚,最后孔江元还拜托了陈昭要好好照拂一下孔溪笙。
一番解释后,陈昭讲明了来龙去脉。
陈昭道:“这下你该信了吧。”
这下孔溪笙才明白陈昭为什么对自己的底细了如指掌,当然那条十斤以上要家主点头的规矩也是杜撰的,只是陈昭提前交代管家遇到要买十二斤暖玉寒铁的人就带来见他。
孔溪笙赶忙行礼道:“晚辈见过陈叔。”
陈昭笑道:“免礼免礼,哈哈,刚才是不是被我吓了一跳?”
孔溪笙苦笑道:“确实是吓得不轻。”
陈昭道:“当年你父亲也来买过暖玉寒铁,我与他就是那时认识的,自他当上别剑山庄的庄主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了。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去别剑山庄喝过你的满月酒,你这臭小子当时还尿了我一身。”
听到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孔溪笙只得尴尬的笑笑。
陈昭道:“你父亲在信上说让你一个月之内就要赶回去,从你离开别剑山庄的那天起,今天已经是第二十五天了,五天时间你赶得回去吗?。”
孔溪笙道:“这就得看伯父您的府上有没有日行千里的快马了。”
陈昭笑道:“你小子啊,真是玩世不恭。你父亲让我照拂你,我本来打算是让你在我这好好住几天的,现在就剩这么几天时间,我也不好多留你了。这样吧,我给你送一份见面礼。”
孔溪笙道:“多谢伯父,什么见面礼?”
陈昭道:“嗯。。。金银珠宝你们别剑山庄里也不缺,暖玉寒铁嘛,你还是得用钱买,那是祖宗留下的产业,我也不好送你,这样吧,我送你一把扇子。”
“扇子?”孔溪笙的那把折扇被雨淋了后就扔了,他心道,还不如直接整些金银珠宝来的实在。
陈昭喊来管家,道:“去我的书房,将我那把檀香扇取来。”
不一会儿,管家取来一个玉盒。
陈昭道:“打开看看。”
孔溪笙打开玉盒,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弥漫开来,用料好的檀香扇香味能保持数十年以上。
陈昭送给孔溪笙的这把檀香扇便是名品中的名品,不仅用料是上上之选,雕刻也是出自大师之手,檀香扇的扇把还悬着一块精美的玉坠。
尽管孔溪笙眼光不算毒辣,他也看得出这把檀香扇价值不菲,远不是十二斤暖玉寒铁可比的。
陈昭讲述道:“这把扇子也是我的一位故友赠与我的,只是他很久之前就过世了,所以我很少将它拿出来,免得睹物思人。”
孔溪笙道:“如此贵重的东西,小侄怎敢接受?”
陈昭笑道:“谁让你谢的那么快?无妨。普通的东西也没什么好送的,也就是这把扇子还有些意义,你好好收下吧。”
孔溪笙拜谢道:“多谢陈叔。”
陈昭道:“你现在急着回去吗?”
孔溪笙道:“也不是很急。”
陈昭道:“我看你也不像是急的样子。既然不急,那晚上在家里吃顿晚饭,明天一早再走。”
孔溪笙道:“那待会我可得多替我爹敬您几杯酒。”
陈昭被他逗得哈哈大笑,道:“你啊,比你父亲会说话多了。”
次日,孔溪笙拜别了陈昭,踏上了归家的路。
他没有快马疾驰,而是任凭马儿慢悠悠的沿着官道前行。孔溪笙在马背上闭目养神,手中的扇子轻轻的摇晃着,为他送来南方的清风。
一月之期已尽,他却没显露出来半分着急。
孔溪笙一直都是这样,在他看来,反正已经要迟了,着急忙慌的赶回去也要晚,舒舒服服的回去也要晚,多晚少晚区别不大,还不如在路上好好游玩一番。
这不,才晃晃悠悠的赶了两天路,孔溪笙就忍不住向别人打听起来附近有什么风景名胜。
在得知附近有个“西风湖”后,孔溪笙便驱马前往。
“西风湖啊西风湖,你与西湖不过一字之差,希望你也有西湖那般的美景。”他还对前方的美景抱有很大期望。
孔溪笙不是没想过去“西湖”游玩,只是路途遥远,去的话会耽误太多日子,再说了,西湖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游完的。
不靠谱也有个不靠谱的分寸。耽误十天半个月的话,孔溪笙自忖回去还能糊弄糊弄,真要晚了一个多月,那回去恐怕就不是挨几句骂的事情了。
若是孔溪笙知道这些暖玉寒铁涉及到与承剑谷比试的话,恐怕他就不会有如此雅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