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堕法权杖
床洞里。
“车乐意怎么回来了，他刚刚去哪了？”姬玹奇道。
萧依夏道：“不知道，我看你跑回来我也跑回来了，没注意他去哪儿了。”
因为车乐意的登场是在屋外，二人这里听得不是很清楚，只得努力贴近墙壁，试图时刻跟踪事件进展。
“噗嗤”萧依夏在这紧张的气氛中乐了，她听到了车乐意自报家门的诗号，属实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好景不长，烈火出手，车乐意被缠住，显然这时顾不上阎岩，后者没给车乐意太多关注和时间，就准备要回屋干正事儿了。
“不行，这样爷爷奶奶会出事的！”萧依夏忍不住了，对着床板正要使劲，又被一只手拉住了。
“你干什么姬玹！放开我！我不是你的妻子，别阻止我！”萧依夏怒了，她使劲挣扎但仍然脱不开有力的大手。
“我不是说了吗，我去。你在这里待着，我保小点一家无事。”姬玹说着推开床板，一边控制着萧依夏不让她出来，一边爬出去。
“你一个铁匠你会什么，你去了也是送死，你躲在这我去！至少还能活一个，之后你回去告诉萧……我爹……”
“咚！”萧依夏的身体软了下去，倒在床洞里，姬玹为她盖好床板铺好被单，还留了一个缝隙给她透气。他刚刚对着女孩的后勃颈来了一手刀，她晕倒了，也就安分了。
姬玹转过身，正好撞见听见声响冲进来的小点一家，他对着他们点了点头，道：“你们呆在这儿，不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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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把我当猴耍……”阎岩只觉得胸前烈焰熊熊燃烧，一双黢黑的大眼凶光四射，仿佛要择人而噬。
“阎岩，少见的勇者，也是常见的莽夫。”姬玹微微一笑，丝毫不受眼前这个凶神的杀气影响。
“别在那放狗屁。我不想和你多说一句话，没有哪只老虎会和抓到的绵羊谈天说地。”
“不巧，今天，吾便是这只虎。”姬玹乐呵呵地看着即将七窍生烟的阎岩，后者踏前一步，做出某个招式的起手，手心里一团墨色的光芒不易察觉地闪烁着。
见阎岩即将发飙，姬玹不慌不忙如同报户口一般说道：“阎岩，四十多岁好像，出生地不详，小时候好像干过什么坏事被抓了吧……”“轰隆！”阎岩飞身一拳把桌子打得漫天木屑，可怜的桌子为姬玹背了锅，那一拳原本是要将后者毙在手下的，只是阎岩没想到他闪避的如此之快。
“可恶……”阎岩再出一拳，这次的拳头甚至带上了墨色的拳罡，这要是砸在人脸上最少也得落个鼻头贴后脑的下场。
但是姬玹一句话止住了他的攻势。
“而后被送到了暗阁。”
阎岩的拳头在距离他脸颊不远的地方险险刹住，甚至拳罡已经吞噬了几根绒毛。
姬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此时不是自己在鬼门关外和阎王老子打招呼。
“你……是怎么知道的？”阎岩眼中的杀气愈发浓郁，恨不得直接出手抹杀，但直觉让他先搞清楚状况再做打算。
“吾？你说呢……”姬玹的身上浮现出一层诡异的墨色的薄雾般的光华，看上去和阎岩的拳罡如出一辙，只是他的气更加浓郁。姬玹的眼神也变成神秘的紫色，一股若有若无的压力从他身上辐射，压得阎岩几乎要呼吸不畅。
“壶……壶天日月？您是……”阎岩不由自主地收起了拳头，他的眼睛透露出的消息是：我不到发生了什么，但我大受震撼。
“我是？”姬玹不屑地冷哼一声，用极尽嚣张的反问句终结了阎岩的疑惑。
阎岩连忙行了一大礼：“见过长老。小人有眼无珠。”
姬玹点了点头，收回一身攻法力量，在弯着腰的阎岩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抹了抹额头。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说。”
“我的对接人给我任务时并没有说会有长老出手，额……长老您是来抓那个女子的吗？”
“是。”
“那为什么还要派我过来呢？”
“你一会就会知道了。”
“长老，你抓到她了吗？”
“抓到了。”
“能否让我看看”
“嘶……”姬玹疑惑似的倒吸了口气，“难道……哦——你是在质疑吾的身份啊。”
阎岩的直起身，脸上不见一丝谦卑：“这件事蹊跷众多，我也是出于谨慎考虑，长老莫怪。”
姬玹冷冷地说道：“已经送走了。”
“那为何刚刚门口还有两匹马？”
“你为何又觉得吾堂堂堕法权杖需要那种肮脏的生物为吾效力呢？”姬玹怒了，他抬起一只左手，这回的罡气只出现那只手上，不同的是，罡气浓郁得宛若实质。
熟悉的压力重回身体，这下不由得阎岩不信了：“长老，是我的疏忽，恳请责罚！”
“责罚？”姬玹收齐罡气，“是要罚，但不是现在，现在你还有用。”
“长老，既然人已经送走，您还来这里……”
“接吾之人离开。”
“可是外面那个小子？”
“是。”
阎岩脸色一变，那家伙还在和自己的烈火单挑呢，这要是长老的人被自己伤到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在这个世界呼吸。念到此处，阎岩撅唇发出一声哨响，这是让烈火暂停战斗的命令。
“叫什么叫什么，你不会以为小小一只‘刚齿’就能伤你乱魔刀爷爷？还特么叫烈火，会喷火吗这大头？”不用说，我们的无影客先生摆脱了巨兽的追击，在他最好的装逼时刻闪亮登场。
阎岩一腔怒火憋得脸上红成一片。他拿不准眼前此人的实力，也不清楚他的地位，再加上这是长老要的人，他属实不敢发作。刚刚的试探明显把这位‘堕法权杖’给得罪的，以他对暗阁的了解，自己随时有可能根据长老目前的心情死去。
“一边呆着。”
车乐意眉毛一挑，照做了。
“呃……那个……长老，既然人已经抓到了，那我先……”
“你且候在此处。想将功赎罪否？”
“想！想……”
“你想个屁。”车乐意很乐意在这时添上一把火。
姬玹对着即将崩溃的阎岩伸出手：“画像。”
阎岩心里奇怪，但还是照做。
姬玹和车乐意看着画中的女子，都有些默然。
是萧依夏。
“给你这张图的人，是谁？”姬玹把画折起放入自己的衣襟内。
“是我的接头人，叫‘鬼牵头’。”
“鬼牵头在一年前就已经被我杀了。”在阎岩震惊的目光中，姬玹继续说道：“他对你发布了真实的任务，地点也没错，但没有给你真实的画像。”
“那为什么画像上的人会在这个村子里？”阎岩皱起眉头。
“她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她当然要在这个村子里。”
“可我没有见到她……”
“你的问题是不是有点多了，阎岩。太久没上暗阁的课了，是忘记什么了吗？”姬玹继续冷言冷语。
阎岩觉得自己的心惊胆战加剧了，幸好他得到了长老不情不愿的解释：“被吾吞掉了。”
这回阎岩算是彻底相信了。
“所以说这个鬼牵头……”
“多半是香居的人所假扮，他们和我们暗阁的关系一向不好。下次见到，杀了便是。”
“是。”虽然还是满腹疑问，但阎岩这时不敢多说什么。
屋内安静了一会。
“阎岩。”
“在！”
“你的机会来了。”
“什么？”
姬玹忽地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小点：“总有些人，带着莫名其妙的自信，其实他们所谓的天衣无缝在吾面前只不过是丑角的表演罢了。”
小点一头雾水：“你说什么？”
姬玹冷笑一声：“你是这个家的主人，为什么连扁担都要找上许久？”
“我……”
“你是父母的乖儿子，又为何要给阎岩暗示我二人的位置？”
“我……”
“你不肯进床洞，是忌惮吾，还是特意要配合他？刚刚是在陪你玩玩，现在吾的耐心耗得差不多了。在吾面前耍动作，不怕黑魔蚀骨吗？”
“没想到啊没想到，您居然有如此可怕的洞察力，我一直以为我演得很好，结果只是一只在您面前活蹦乱跳的蚂蚱是吧……”
小点的身上渐渐地开始有漆黑的液体流动，身体的每个部分流动的方向都不一样。不一会儿，一个黑袍蒙面客赫然现身
“见过堕法权杖。”说完，他的身影一闪，如轻烟般消散殆尽。
“香居……”姬玹眼神一瞟，发现床外墙边一处阴影似有晃动。
“阎岩，别让吾再看到你与香居之人有所联系，”姬玹冰冷的眼神看得阎岩身上一阵发冷，“给你机会，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