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发烧
第十一章
事情是这样的。
她和喻清舟那顿饭不欢而散后，她就立马派人去查了今天她遇到的那个女生。然后动用了关系，找了各条街边店的监控。她派人一路沿过去，各个路线都试了好多遍，发现还真有不少女生被骗了。
那是一个极其偏僻的地方，今谙都没想到明京市还会有这样落后的地方。
她首先报了警，然后带着一大堆保镖在官方赶过去前自己先过去了。如果不是最后官方及时赶到，她差点没出来。做完笔录后，她就让那些保镖先回家了。手机没电，加上距离不远，她就选择自己走回家了。
结果走到一半就下雨了。
喻清舟听她用简单的话语概括这两天的惊心动魄，他沉默不语，拉着她到桌前，“你先坐着等会儿，我去给你把粥端过来。”
今谙急忙在他转身之际拉住他的手腕，见他回眸看她，她眨了眨眼，三连问道：“你怎么不说什么？是生我气了吗？你觉得我任性是不是？”
“我没生气，你能平安回来就好。”喻清舟眼睑下垂，他想笑一下来安抚她，发现笑不出来，“我只是希望，你下次做什么决定前，可以考虑好一切，不要让我……和你的家人这么担心你。”
今谙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打开手机，看到纪书礼和林遥霜给了她发了好多条信息。从一开始问她怎么没来到发烧严不严重，她都一一回过去。不过这个时间段可能在上课，她等了几分钟见还没有回就不再继续等下去。
很快，喻清舟端着盘子放到她面前，简单到只有皮蛋瘦肉粥。今谙的小脸都皱起来了，苦兮兮地看着他，“这也太清淡了吧，还有别的吗？”
“我只会做这个，别的没有了。”
“你家厨师呢？”今谙扒拉着碗，有些不死心地问。
后者淡声回答：“现在不是饭点，他可能出去择菜了。”
“好吧，那我尝一下你的手艺，这好像是第一次吃你做的。”今谙无奈妥协，她用瓷勺舀上粥，轻抿了一口，感觉到没那么烫，才喝下去。
她这人，什么口味都可以包容，所以甜咸粥都喜欢喝。她这个人也有点挑剔，她不喜欢吃皮蛋，但是可以接受皮蛋瘦肉粥里面的皮蛋，或许是淡化了皮蛋本身的味道，让她没有那么讨厌。
喻清舟做的粥口味刚刚好，她不是南方人，不知道这粥做的够不够经典。但是在她看来，她还是很满意这粥的，看来他的厨艺是比较可以的。
她抬眼看向喻清舟，毫不吝啬她的夸赞，真挚地说道：“我觉得你这个厨艺可以开餐厅了，要不要试一试？我一定天天去光顾。”
被她这么一说，他的心情难得缓解了一下，失笑道：“算了，我养不起你。”
今谙瞥他一眼，“我又不是不付钱，还能白吃白喝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喻清舟想了想，换了别的说法来解释，看向她，“我的意思是，你口味太挑，眼光太高，我可能无法满足你。”
她虽然什么口味都能接受，但是挑食也很严重。这个口味还是随着她的心情变化，比如她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吃这个，等到明天又想吃这个。
从小山珍海味吃惯了，她的眼光太高，如果不了解她个人的习惯，是很难给她做饭的。
像她这样的人，好像本该一生娇矜。
今谙也知道她自己挑食是有点严重，所以心虚地没反驳他的话，她选择迅速转移话题，“我觉得我现在好得差不多了，下午可以去学校了吧？”
喻清舟没有先答应下来，他下巴微抬，示意她先喝完面前的粥，语气温和，但不容拒绝：“先吃完，等会儿量下体温，药还是要喝的。”
并不是很想喝药的今谙：“……”
等喝完粥，喻清舟给她测了下体温。等过了五六分钟，他面无表情地将温度计给她看。今谙定睛一看，只见上面数字显示着三十八度。
他语气温和，“你下午，可能还要继续请假。”
“那你下午不会留我一个人在家里吧？”今谙说完又意识到这里确实不是她家，连忙改了说辞，“那你下午去学校，我先回家了？”
喻清舟完全不放心今谙一个人，况且她还生着病。她的性子根本耐不住，除非学一下午的习。如果他不在身边，他估计他前脚刚走，她后脚可能就不一定会在自己房间安静待着了。
“我下午请假，留下来陪你。”
很快，她就知道喻清舟口中的“陪”是什么意思了。整个下午，他给她讲了那九张开学考的卷子，帮她复盘，看这次考试哪里出了问题，细节到可以看出她是在哪个地方粗心了。
今谙的学习巅峰是在初中，年级第一的位置经常和喻清舟换着做。但是她这次高一的开学考，反而粗心大意丢了很多不必要的分，直接掉出前十。
她父母的教育方式和别人家父母不一样，在她父母这里，学习和兴趣一样重要。所以，她中考后的暑假，上的课一半是艺术，一半是文化，课后她也没多花时间复习。
凭借着初中的基础加暑假的补课，她自认为这次考试已经很不错了。
“喻清舟，这次你的作文分数可没有我高。”她的指尖点了点答题卡，又晃了晃手机里查分数的软件，上面有各个科目的细节，她语气很是得意，“比我低了三分诶。”
鬼知道她暑假里写了多少篇议论文，从被补课老师打回来让她重写到被说“还算可以”，一个暑假，她的素材本已经积了一本了。
少女眉眼灵动，眉峰微挑，就好像在说“快夸夸我”，他忍着笑意，“我有哪次是高过你的吗？从初中的记叙文到现在的议论文，我好像一直没高过你吧。”
“你这次考试，主要是理科太粗心了。”他点了点几张答题卡，“选择填空丢的分不少，大题的分却是一个没落下，知道你不喜欢做前面的题，但也要认真对待。”
今谙有些郁闷地点点头。她做理科卷子有个习惯，喜欢从大题做起，再回头去做前面的题目。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她很喜欢一道一道把大题解决的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等复盘完已经是傍晚，日落西山，余晖透过窗外，斑斑驳驳洒了一地的光影。今谙开始整理答题卡和试卷，边道：“过几天你是不是要去参加物竞？我都快忘记这件事情了。”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将她身上的体温计拿下来，看着体温计上显示的数字，再抬手贴了下她的额头，“三十七度五，等会儿用过饭还要再喝药。”
今谙抿了抿唇，凑过去看体温计，有些不甘心地反驳：“这算低烧吧？我喝热水，凭我的免疫力，不用喝药，很快就好了吧，”
“你的免疫力？”喻清舟将体温计放到药箱里，挑眉看着她，“你需要我提醒你，小时候经常生病的人是谁吗？上次体检，你还贫血，脚还有陈年旧伤……”
今谙眼眸微微睁大，见他还要继续说下去，她急忙去捂他的嘴。她唇边漾起几分笑意，眨了下眼，“我知道了，不就是药嘛，我喝。”
她小时候喝药习惯了，并不觉得苦，她只是心理上有些排斥。
用过晚饭，半个小时后她喝完药，喻清舟才把她送回家。直到走到家门口，他抬头摸了摸她的发顶，微微弯腰看着她，“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少女点头。
等喻清舟离开后，她转身推开门，看到自家弟弟趴在客厅的桌上写着作业。今宋一看到她，立马抛弃眼前的作业，起身跑到她身旁，嗓音稚嫩，“姐姐，你身体好了吗？”
“已经差不多了。”今谙摸摸他的头发，“你应该已经吃过饭了吧？”
今宋目前读小学三年级，他的学校是半日午休制。因为上午放学和下午上学时间过短，学校会配备宿舍，中午在学校休息，等到下午六点才放学，和幼儿园那种制度差不多。
“已经吃过饭了。”
“怎么不回房间做作业？”今谙扫过他桌面的作业，“一个人在这里不无聊吗？”
今宋一边合上桌前的作业，一边回答她的话：“我在等你回来啊。如果我回房间的话，就不知道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了。而且客厅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阿姨她们都在，还有管家叔叔也在。”
今谙闻言，看向站在一旁的管家，笑道：“张叔，谢谢您今晚帮我照顾宋宋了，您先去休息吧，今晚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管家微微颔首，他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太放心，“那我先回去休息了，小姐有什么事情直接打电话就好。”
今宋起身，他怀中抱着作业和她一起上楼，到了他的房间，他还挥了挥手，“那姐姐，我先回房间了，晚安。”
姐弟俩的房间就在隔壁，今谙也和他挥了挥手，然后推开门走进去，将开学考卷子放在桌面上。
半个小时后她洗漱好，看了眼时间，思考了十几秒，坐到书桌前。她从桌面书架抽出一本新的关于高中数竞的题出来，开始写。
她没打算在高中参加什么竞赛，但写一下题也是好的。
她以前为了搞竞赛还会天天熬夜到凌晨两点多，但中考后她暗暗发誓高中绝对不会再熬夜。所以她这一学，直接写到了十一点半，然后起身关灯睡觉了。
元礼中学的高中部班级是以自建校以来有多少个班级来命名的，同年级则按中考分数分班顺序。所以，到了今谙这一届，她被分到了7124班，也就是元礼高中部自创建以来的第7124个班。
扩招到现在这一届，年级里一共三十一个班，包括国际班、艺术生和体育生等等，每个班不超过四十人，年级一千多人，高中部一共不到四千人。
喻清舟参加竞赛的前一天，她去学校比喻清舟早。到班级时也没有学生在，她如往常一样拉开储物柜，然后看到一堆的信封掉落下来，“……”
第二天早上，她学着纪书礼的做法，一封一封将那些表白的信件还回去，有些没署名的就找了个盒子收起来。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收到这么多。
上午的课很快结束，她起身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不到十秒的时间就收拾好。然后她和还坐在原地的纪书礼和林遥霜说了再见，就急忙离开了。
林遥霜刚合上笔盖，一脸茫然，看向纪书礼，“她那么着急，去做什么？”
纪书礼看了眼时间，“竞赛快结束了吧，她应该是去接喻清舟。”
“喻清舟又不是没有司机，还要她……”林遥霜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来，无奈地笑了笑，“算了，她愿意接就接吧。”
物竞的地点设在明京市第九中学，离元礼不是很远。她到时碰巧十二点，竞赛刚结束。
喻清舟就算提前做完，他也不会提前交卷，而且细无巨细地再检查几遍，再演算几遍，如果时间充裕，他可能还会再思考其他的解法。
这时候是正午，紫外线很强。今谙看着车窗外那阳光照在地上的样子，仿佛已经能感受到高温了。她沉默了一下，选择在车内等，车内的空调最终战胜了车外的高温。
她看着车窗外，看学生一个一个接着走出来，然后看到了人群中的少年。
他撑着把伞，在人群中不徐不缓地走着。身姿挺拔，眉眼间一派清和，和周围的燥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一边和身旁的许忱讨论着刚才的题目，一边在不远处搜寻熟悉的车辆。
许忱注意到他的目光，“你在找你家的车？”
“不是。”喻清舟看到十几米开外熟悉的车型，“今谙说她中午会来接我，我在找她。”
许忱对今谙没什么印象，有的话那就是林遥霜的闺蜜，也仅此而已。他点点头，识趣地和他告了别，“那我先走了，希望下次可以在复赛场上看到你。”
“好，再见。”
喻清舟和他告了别，然后快步走向那辆车。不等他拉开车门，里面的车门就被人推开。他笑了一下，收起伞，弯腰坐进去，车内的凉气瞬间扫除外面的热气，
少女看向他，笑道：“我们回家吃饭吧？”
喻清舟家的祖宅，只有过年时才会很多人回来。
平常除了爷爷奶奶，就是父母了。但是他父母经常不在家，爷爷奶奶作息时间和他不一样，老人家会用饭更早一些，所以除了重大节日，很少在一起用饭。
如果他父母不在家，今谙会拉着他去她家用饭，反之也亦然。
所以她今天才会想着来接他。
“嗯。”喻清舟听到她的用词，不免弯了弯唇角，“我们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