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糟老头子坏的很
男子也不恼，继续说：“你阿娘唤我一声兄长，这声侄女我自然没叫错。好了，孙叔知道你在恼什么，但此事也怨不得我。那些人抓了你婶娘和侄子威胁我做这个局，你待会儿给他们敬杯茶，赔个不是此事就揭过去了。”
迟鱼不想和他废话，抬脚上了楼。
迟妈妈坐在位置上，众人围着她，嘴里不停的在说些什么，迟妈妈脸色涨红看来是被气急了。
“诸位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都围着我阿娘干什么？你们这样不像是好友设宴，倒像是开堂审案。这么想做官老爷，自己也去捐个官来当当呀。”迟鱼阴阳怪气道。
众人见迟鱼来了，便不再为难迟妈妈，都回到自己的座位。
迟妈妈的眼神从迟鱼进来那一刻便没离开过她，这个福生，让他回去搬救兵，他怎么把鱼儿叫过来了。
迟鱼坐下后，迟妈妈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然后小声问：“你怎么来了？这种情况你怎么能来？”
迟鱼安抚似的拍了拍迟妈妈的手。
“阿娘在此，我这个做女儿的怎么来不得？”
“对呀，鱼儿来的正好，我们刚刚还谈起你呢。”一个浓妆艳抹，脂粉味呛人的妇人搭话道。
“哦？说我什么呢？”
那妇人一听她这么问瞬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说咱们鱼儿漂亮聪明，能干懂事。婶婶若没记错鱼儿明年便要及笄了吧。”
迟妈妈知道他们在打什么算盘，便不接话。不过迟鱼十分好奇他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婶婶好记性，怎么是打算生辰时给鱼儿送份大礼吗？”
“哎哟，鱼儿就是聪明，婶婶正是要给你送大礼呢。只是这份大礼无需等到你生辰，若你点头现在就可以给你。”
迟鱼见那妇人激动模样心生不安，转头看向迟妈妈，迟妈妈的脸色像吞了几只活苍蝇般难看。
迟鱼刚想问是什么大礼，身边的迟妈妈猛地站起来。
“做梦，你们想都也别想。我前半生无亲无故，得上天垂怜送来这么一个女儿，谁若敢打她的主意，我就和她拼命！”迟妈妈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吼的。
说完紧紧抱住迟鱼，迟鱼还没从迟妈妈刚才说的话中反应过来，转头就落入一个怀抱。
上一世的自己是个孤儿，生病受委屈时都是自己一个人扛，现在有一个人肯替你拼命，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迟鱼也紧紧回抱住迟妈妈。
“阿宜，你别这样。我那儿子一表人才玉树临风，配鱼儿那是绰绰有余，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迟鱼明白了，今天这场鸿门宴症结在于自己。这些人肯定是眼红栖凤楼在短时间内爆火，然后打着想结亲的幌子，实则是想借此得到迟鱼这个宝贝。
“宿主，你别听这个老头子瞎吹，他的儿子整天游手好闲，招猫逗狗，前段时间还搞大了一个良家女的肚子。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消失多天的系统突然出声。
“您儿子我怎么消受得起，我可不想还没过门就有个便宜儿子。”
老头立马噤声，这件事他瞒得死死的，这死丫头怎么会知道？
“我也有儿子，人品贵重，不好女色，开春便要去参加春闱，到时考一个功名回来，你就是官夫人，说不定还会为你挣个诰命回来。”
“的确不好女色，因为他有龙阳之癖。”系统告诉迟鱼。
迟鱼闻言实在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您儿子还不如他儿子呢，我若嫁给你儿子连闺房之乐都体会不到，您这不是害我吗？”老头拍案而起，嘴边的胡子被气的一翘一翘的。
“死丫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迟鱼夸张地故作惊讶道：“呀，您还不知道呀，您儿子他喜欢男人。”
众人都八卦的看着他，他实在挂不住脸，匆匆离开了酒楼，想必是要回家证实迟鱼所言是否属实。
“迟姑娘真是伶俐呀，别人家中的秘事你都能知晓的一清二楚。”
迟鱼看向说话的这个男人，这个男子年纪不大，眼睛又小又圆，他就这么直直的盯着迟鱼看，令迟鱼很不舒服。
“他是谁？”迟鱼问系统。
“他是城南醉仙楼的老板，张林。做事心狠手辣，手里不知沾染了几条人命，宿主你可要小心了。”
迟鱼听系统说完也细细打量起他来，这个男子一看便不像方才那两个人一般好糊弄。
“您谬赞，不过是听人闲聊说起过罢了。”
张林当然不信。
“姑娘既然这么聪明，想必也知道我们今天请令堂前来所谓何事吧。”
他不提这个还好，他一提这个迟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门口的人是您带来的？”
“张某也是迫于无奈呀，我们楼里的老主顾好多都跑去了栖凤楼。张某只是想混口饭吃。”
“若我不肯呢？”迟鱼语气一狠。
迟鱼的回答张林丝毫不意外，毕竟谁会心甘情愿将自己吃饭的本事交出来呢。不过，今天可由不得她。
“那你和令堂就得受点苦了。”
他一个手势，门口打手纷纷上了楼，将包厢围得水泄不通。
“我这个人吧，吃软不吃硬。刚才我在进来之前已经嘱咐过，若我一个时辰没有出去，便会有人去报官。即使你打点的再好，但天子脚下，总有一两个用金钱无法撼动的清官吧。反正我们栖凤楼摇摇欲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最后倒霉的还不知是谁呢”
迟鱼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语气一转：“不过古话说得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可以将这份手艺交出来。”
迟妈妈赶忙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这么做。
迟鱼只是朝她笑笑。
众人闻言双眼放光，此刻看迟鱼像是看财神爷一般。
“过几天我会开一间私塾，专门教人装扮。”
众人不确定这是不是迟鱼的缓兵之计，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答应。
“你有这么好心？”张林问。
“自然没有。我又不是你们的爹娘，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教你们。不过，你们若是给足了学费，那我还是乐意教一教。”
“学费？”
“便是束脩，一个人一千两。你们准备好，到时我会派人通知你们。”
众人大惊，一千两？
迟鱼见他们吃惊的模样，不屑地白了他们一眼。
“只有三十个名额，先到先得，你们自己考虑吧。一个时辰快到了，我带阿娘先告辞了。”
迟鱼说完便带着迟妈妈离开，张林也没有阻止。
一路上迟妈妈都愧疚地看着迟鱼，快到栖凤楼才开口道：“对不起，鱼儿。是阿娘连累了你。”
哪怕没有这件事，迟鱼原本也想建一个化妆学院。
栖凤楼的姑娘不能一辈子靠美色吃饭，迟鱼替她们想了新的一条路。以后若不想再以色侍人，便可以靠给人化妆为生。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迟妈妈，迟妈妈大惊，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变得如此厉害。今天这么一折腾迟鱼有点累了，她便想回房休息会儿。
经过顾渊门前时，顾渊叫住了她：“迟鱼。”
“怎么了？”
“我今日等了你许久，你去哪儿了？”顾渊这语气活像小媳妇儿埋怨晚归的相公。
今日发生的事太多，她累的不想说那么多话，于是随口找了个借口。
“阿娘带我相亲去了。”这也不能算撒谎吧。
“你不是还没及笄吗？”顾渊蹙眉。
“早点相看，免得错过好人家。你等我就是为了讲这件事？”
顾渊见她满不在意的模样，还以为自己不愿娶她，对她打击太大了，因此破罐破摔，所以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今日在街上碰见了江嫣，她向我问起你。还说过几日会来找你。”顾渊将话带到后便关上了门。
“江嫣和“迟鱼”是在原先书院结识的，“迟鱼”转到隔壁书院后，二人也没断了联系。她可以说是迟鱼为数不多的好友。”系统向迟鱼科普道。
迟鱼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段时间迟鱼忙得飞起，她恨不得将自己劈成两半，或者自己若是哪吒该多好。
开私塾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将原来的怡红院租了下来，重新修缮一番。和上一世一样，办事情最复杂的便是各种手续。
迟鱼上上下下打点了不少钱，送出了不少化妆品才得到开办私塾的资格。
原本她还担心过招生这个问题，谁料自从她要开办私塾传授妆扮技术的消息一传出，大批人明里暗里前来打探消息。
在知道只有三十个名额以后，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只求能得到一个位置，迟鱼感觉比上一世的升学考试还要激烈。
日子如火如荼的过去，转眼到了报名那一日。
迟鱼来到对面。
杏儿告诉她，有的人昨晚就来排队了，有的人还花钱请人代排。迟鱼一眼望过去，果然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哪怕明知今天只收三十个人，后面的人也不愿离开，希望自己能好运的捡个漏，迟鱼也随他们去。
报名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时传来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