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往事
“说的对。”
沈存仁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道：“想必你此刻也已经知道，薛曜为何会被冠以谋反的罪名革去职务吧？”
陆言声音冷冽无比。“我当然知道。”
当年叶昊削藩在即。楚家为表诚意，让大小姐嫁给如今的摄政王叶辰为王妃，可就在离帝都只有一天行程的路上，被人玷污了。
“当初大小姐惨遭不幸，楚家为此不惜反叛也要举兵讨回公道，是薛曜从中斡旋才得以平息这场战火。”
说到这里，陆言心头一惊，不由的指向沈存仁。
“你们……”
沈存仁默默的点点头。“不错！正是因为这件事，才会有人弹劾薛曜近臣结交藩镇，网织谋反的罪名。”
陆言心跳开始加速，脸上的杀意逐渐的凸显出来。他有理由怀疑大小姐的事，就是沈存仁他们所为。
“你得死。”
话音落下，陆言直取沈存仁要害。
沈存仁见此立马退到一边。“陆前辈！你身上有伤，还是不要动武的好。”
“那又如何，杀了你才能替大小姐讨回公道。”
沈存仁连忙开口。“陆前辈！我可没说这件事是屠龙会干的。你这么冒冒失失的，就不怕错杀了好人？”
陆言不由手上一僵，旋即止住身子。“你把话说清楚。”
沈存仁理了理衣服，面带笑容说道：“楚涟漪怎么说也是我名义上的姐姐，我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之所以告诉你，也是因为这件事成了我们拿下薛曜的关键。”
“现在你能明白了吧？”
“证据呢？”陆言不禁问道。如今旧事重提，他若不能清楚知道真相，恐怕此生难以释怀。
“证据就是薛曜死了，我们屠龙会并没有顺利的拿下北镇抚司。”
陆言一听又要动手，却不料沈存仁快人一步率先欺身来到他的面前，神色诚恳无比。
“陆前辈！我今天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告诉你这些，只是不希望你们卷入这场漩涡当中。”
“我沈存仁野心虽大，但也不是丧尽天良。”
“小璇跟我的那些孩子，还要托你照顾。”
“一将功成万骨枯。”
“我若胜了，便是这龙国最高贵的人之一。”
“倘若我败了，也能留个后。”
陆言沉默了，身上的杀意开始在慢慢消退着。沈存仁的野心，注定了他只会失败。
“沈存仁！商晚蓉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的事，迟早有一天会公之于众。”
“到了那个时候，小璇她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你的野心，只会让她们身陷险境。”
沈存仁呵呵一笑道：“不会的。有薛阳这个护身符，谁也奈何不了我。”
“陆前辈！希望你记住我的话。”
“不要再参与这些事。”
“告辞！”
话音一落，沈存仁身影一闪来到门口。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忘了告诉你，我快要抱孙子了。”
许久过后，陆言踉踉跄跄的跌坐在床头。眼里满是失落跟黯然。沈存仁说的话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但关于二小姐的事，绝对是真的。只是他不明白，大小姐为何要把二小姐托付给这样的一个男人。
楚艺璇的身份很低微，甚至能拥有现在的名字也是一件奢侈的事。可自己也很清楚，如果不是大小姐当年的一句童言，也许在楚艺璇降生的那一刻就被人给活活溺死了。
从出生的那一天，他们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妹，过着天上地下两种生活。楚艺璇是整个楚家最高贵的公主，而楚艺璇则是像外人一样，连进入楚国公府邸的资格都没有，甚至都不能用楚来作为自己的姓，只能跟随母亲的姓氏。
楚涟漪每天有无数的佣人伺候着，楚艺璇为了生存下去却需要靠自己的一双手去换取微薄的酬劳来养活自己的母亲。
许是天性善良，彼时的楚涟漪经常私底下接济这个妹妹。把自己能送的东西，能从楚家带出来的都给了她。不仅如此，还教会了楚艺璇很多本事。
因此，两个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却像亲生姐妹一样。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年，直到后来的某一天。
彼时的楚涟漪两人愈发的出落标致，可这也引起了一个人的嫉妒。为了能赶走那个不是自己所生的孩子，楚问天的夫人便想着把楚艺璇推出去换取利益。
这让当时的楚涟漪跟母亲大吵了一架。为了能够让楚艺璇不像自己一样，成为利益的牺牲品。她求到了一个人，就是当时世子妃热门人选的商晚晴。
两人本就是当时龙国三大绝世美女，素有中晚晴、南涟漪之称。彼此之间也曾在当年的龙虎榜会上相见，并结下友谊。
商晚晴的出面，让楚艺璇避免了成为一个为家族谋求利益的牺牲品。只是当商晚晴说出对方名字的时候，连后来知道经过的他都震惊了。
沈存仁！当时龙国风头无两的风云人物。
据说当年想嫁给他的世家千金，比想做世子妃的人还要多。包括当今的沈家门主夫人宋茜茜在内的许多女孩子，能够跟沈存仁一起吃顿晚饭都能看做是人生一大幸事。
只是彼时风度翩翩的沈存仁，在楚涟漪看来只怕又是一个风流人物，心中不免打起了退堂鼓。可商晚晴却告诉她，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皆是因为薛曜。
在当时的帝都，存在着三个富有传奇色彩的男人。
沈存仁、薛曜、以及世子叶天。
前一个风流倜傥，是引领当时年轻一代的翘楚。
中间一个是惊世奇才。武学修为，极其恐怖，以三十岁不到的年龄便提领了北镇抚司。
而叶天，则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龙国之主的人，也最终成了龙国之主。
其中的关系，用当时流传的一句话来说。
文赖存仁，勇须薛曜。
两人皆跟叶天私交甚笃。
也是因为薛曜告诉楚涟漪，沈存仁这个人对所谓的世家千金不厌其烦，反倒对那些出生寒微的平常女子情有独钟。这才打消了她心里的疑虑，最终促成了这件美事。
让人惋惜的是，因为楚艺璇身份的问题，嫁给沈存仁的她不仅没有人祝福，反而引来无数的嘲讽跟奚落。尤其是楚国公的夫人，不仅阻止楚家人去参加婚礼，更是私底下说出下等人上不了台面的话来。
楚艺璇在往后的日子里，不仅没有婆家的支持跟庇护，更成了许多女子肆意嘲讽的对象。这一切皆源自楚艺璇的身份过于平淡无奇。
甚至在嫁给沈存仁前，没有人知道楚艺璇的身份，也没有谁听说过这个人。毕竟灰姑娘嫁给白马王子的故事，只存在童话当中。无形中，这也让楚艺璇变的神秘起来。
看着自己的妹妹能嫁给全天下女子都想嫁的男人，楚涟漪开心的同时也不免担忧了起来。担心自己这个妹妹会被人欺负，奚落。而这种担忧在不久后变成了现实。
因为这期间发生了几件事。当中的每一件单独领出来都是惊天的大事。但这几件事却又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其中一件，便是世代人主处心积虑都要去做的。
削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