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眼脑人
“怎么会，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金马所内，皮老板肆意的笑出了声，嘴边叼着卷烟，另一只手拨弄着他的脏辫，眼神丝毫不避讳张兆和小河。
“我做生意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道上的规矩，再说了，你钱都给了，我也犯不着对吧。”
“那行，皮老板，不过我还有一件事，当时我并没有跟你说小河家的地址，你是怎么把车开过去的？”张兆转而问道。
皮老板又是一笑：“我好歹在这里待了很多年了，之前小河妈妈给小河买脑体畸变剂的时候，跟我透露过。”
皮老板言罢看了小河一眼，从盘子里抓出一把糖递给小河，看上去十分友善。
张兆和小河对视了一眼，基本上能断定皮老板这句话不属实了，当时小河妈妈做手术分离身体的时候，根本没有透露过自己的住址。
小河妈妈的大脑也是小河按照约定地点自己去找的。
他们从头至尾都没有透露过地址，并且也不会有一个做生意的老板会一直记着一个再平凡不过的脑人家庭的住址。
所以皮老板对他们做过调查是毋庸置疑的，和谢老岳分析的一致。
小河年纪还小，有什么事都藏不住，心急都表露在了脸上，不过张兆却心里有打算。
就算小河妈妈真的在皮老板这里，他们也空口无凭，而且这种绑架人的事情，皮老板应该不会亲自动手，他没有把柄，这也是他有持无恐的原因之一。
“那应该是我们猜错了，对不住啊皮老板。”碍于不能这么快撕破脸皮，张兆还是主动给皮老板致了个歉。
“没事，你怀疑也是应该的，谁让人是从我这儿买回去的呢。”皮老板叼了一口烟狠吸下去，朝小河吐了一口烟气，小河连连打呛。
“诶，兄弟，上次我跟你说的，你到底有没有路子啊，有路子的话我们真可以合作下。”皮老板见张兆无话问，又主动提出了这件事。
经过谢老岳的提点，张兆长了个记性，苦笑道：“皮老板，我是真没路子，要有路子，我也不至于留在第八区的是吧。”
张兆和皮老板的眼神交换许久，皮老板转移了视线，将烟灰弹了弹。
“也对，如果没别的事，就请回吧，我待会还有事要出门。”
皮老板下了逐客令，拍拍衣袖站起身来。
张兆拿他没有办法，只得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皮老板忽然愣住了，望向门外。
“皮大眼，什么时候换车了，混的不错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张兆转身一看，除了谢老岳还能有谁。
皮老板瞬间变了个人似的，上前恭维了起来：“谢大哥，今天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这一幕着实让张兆看得诧异，皮老板在谢老岳跟前像个小弟一样恭敬，还给谢老岳递了一根上好的烟。
谢老岳在金马所四处逛了逛，期间不经意朝张兆和小河瞥了两眼，终于进入正题说道：“你前阵子是不是搞人体走私了。”
皮老板脸色忽变，惊笑道：“这哪里的话，没有的事。”
皮老板边说边瞥向张兆和小河，将谢老岳拉到另一边。
“一共三具卖到第五区黑市的次级人体吧，都是女性，过管辖区的时候被拦下来了。”谢老岳慢悠悠吐了一口烟，“治安局里我有熟人，人家跟我讲了一嘴。”
皮老板的脸色哗变，豆大的汗珠唰的冒了出来，两个眼咕噜飞快的打转思索起来。
“人体走私可是重罪，这三具人体是怎么搞到的你应该最清楚，现在暂时还没查到你头上，所以我提前给你透个信。”
皮老板连声道谢，一边感激谢老岳，一边不住的给脸上抹汗。
“少干点脏活，别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进去的。”谢老岳指着皮老板鼻子骂了一通，头也没回的离去，临走时还给张兆和小河使了个眼色。
张兆当然知道谢老岳的故意为之，皮老板现在面对张兆和小河，难免有些尴尬。
“小河，我们走。”张兆“识趣”的牵着小河离开，留下皮老板在家里思考后路。
等走出金马所过了个转角，发现谢老岳正叉着腰等着他们，一旁还有治安局的刘队长，张兆与他见过。
谢老岳和刘队长简单交流了几句，刘队长就动身去了金马所，张兆一时间没搞懂要做什么。
“别看了，回去等消息吧。”谢老岳说完，带着张兆和小河回了杂货馆。
过了两天，张兆才知道谢老岳和刘队长上次去金马所的目的。
皮老板以前是跟着谢老岳做生意的，后来谢老岳收手很多，皮老板就另起山头，金马所背地里做着很多非法的生意，其尺度和规模都比谢老岳的要大上不少，谢老岳一直知道而且反感，但也懒得多事。
而这一次为了查出小河妈妈的消息，谢老岳也是暗中把皮老板的这些肮脏交易给举报了，趁这次机会一举两得，和刘队长演了出戏。
刘队长查封了皮老板的金马所和其他几处仓库，掌握了确凿的犯罪证据，不过当下这个世界，也是有一套不成文的生存法则的，面对入狱和抛弃资产二选一，皮老板还是选择了后者。
他否认这些资产和经营行为是自己所有，相当于破财免灾，那辆刚换的新车也顺理成章被收缴了。
不过皮老板的案子下却没有找到有关小河妈妈的信息，所以基本能断定不是皮老板亲自动手，但也有一条疑似的线索与小河妈妈有关。
根据刘队长的披露，在小河妈妈失踪的前一天晚上，在废电子垃圾站的居民片区有目击者发现了一些来历不明的脑人在居民片区活动，行踪诡异。
而小河一家居住的片区，正好在那里。
小河妈妈失踪后，张兆每天都会去小河家陪他待上一会儿，小河的情绪近来也很不稳定，而这天，应小河的要求，张兆在小河家里多陪了他一会儿，离开回杂货馆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
然而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怎么，他在这片居民片区，发现了一些行踪奇怪的脑人，这些脑人穿着各种牛仔外套装扮，头上戴着帽子和口罩，能依稀看见衣服下别着一些刀具。
他们不像是居民，而是挨家挨户的打量着，绕了一圈又一圈，一点也不像路过。
张兆关注了他们一会，直到这些脑人离开之后，才抄了条近路往杂货馆走。
在走到临近杂货馆还剩两条街的时候，在一条巷子中，张兆更是看见了一个说熟悉也算不上熟悉的面孔。
皮老板！
皮老板那一身潮流的装扮只剩下脏辫，看上去有些落魄了，穿着很简单，但是他却在和几名健壮的脑人一起商议着什么。
那些脑人，正是刚才在居民片区晃悠的人。
张兆不经意想起之前刘队长透露的有一批来历不明的脑人，时常在夜晚出没。
皮老板和那些脑人似乎商议好了什么，接着走进了巷子深处，很是神秘。
张兆呆滞了片刻，不知道抽哪根筋，想也没多想就跟了上去，他认为这个皮老板一定还有什么没挖出来的秘密。
这种屋巷基本上是没有灯的，都靠外面的大灯和夜色照明。
张兆尽量与他们保持着距离，这片区域和杂货馆不远，他也熟悉一二，可是当跟踪皮老板越往里走后，他逐渐察觉到不对劲了起来。
皮老板那一行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绕过一个转角巷后就失踪了，并且传出了一声微弱的女性的声音。
张兆有些下意识的心切，加快了脚步，等奔过转角，忽然一道强烈刺眼的手电灯迎面刺来，他瞬间失去了视线。
接着，张兆被一脚猛烈的踢到了地上，踹出好几米远。
拦住他的人，是一个怪异的脑人，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但是脑体的颜色是像绿色果冻一样，即使如此，也挡不住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
这名脑人看上去和其他脑人的形态格外不同，身上有很多处组装的结构，还有那张脸，一共有三只眼睛，第三只眼睛长在左脸庞，裂开的嘴正巧与第三眼达成一个弧度。
“哟，这只脑虫气色不错。”
三只眼的脑人兴奋地朝张兆说道。
“还行吧，不过你怎么长得跟怪胎似的。”张兆回了一句，迅速站起来往后撤。
三眼脑人也不多嘴就冲了上来，不知从哪里挥出一把刀，劈头就朝向张兆劈了过来。
张兆急忙取过巷边的木板反手挡了下去，将刀给镇住，继而回敬了一脚。
三眼脑人被踹飞到地上，身上的一个袋子被压扁，他急忙的坐起来检查袋子，袋子里滚出一颗大脑。
不对，是一名脑人，大脑和脊柱神经还在微微浮动，还是活的。
三眼脑人却捧着脑人露出一脸贪色，他的牙是用铁具打造的，紧接着，在张兆疑惑的注视下，他狠狠地咬了下去，像吃章鱼一样，将那名脑人给吃进肚里。
张兆顿时涌起反胃感，瞬间明白了自己如果不跑，可能会是什么下场。
他当即撒腿就跑，但身后，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起了方才跟踪失踪的脑人。
原来这些来历不明的脑人，是一个夜晚活动的吃人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