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她回来了
“五十，如果你不想留在‘树木’我们就一起离开。”
吃完早餐之后，我带着花蕾来到公司，一进办公室叶舒芸就莫名其妙地给我来了这么一句话，搞得我有些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我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想逗逗她：“离开‘树木’我们能去哪儿呢？”
“随便哪里都行，我存了好多钱，够我们开一家公司，再不济我们合伙开个小店糊糊口总是过得去的。”
“噗~”我笑出了声：“你有多少钱？”
叶舒芸大概想了想：“我这些年的提成和兼职差不多省了二十万，你再出点钱，我们可以开个小公司的。”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自从买了房子，什么时候存过钱了？”
“……”她显得有些局促。
我终于注意到她今天有些不正常，收起了笑脸，关心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就是在想你昨天一天没到公司是不是不喜欢现在的工作……”
“昨天一小孩落水里了，我去救了他，然后自己也感冒了，所以就没来。”我这辈子可没干过多少好事，难得有光辉事迹还不得多宣传宣传？
“……”她点了点头。
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总觉得她今天的反常不是因为这个，听到我生病了。作为朋友的她一点关心都没有？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她支支吾吾了好一阵，才开口：“夏……夏语，回来了。”
再次听到夏语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不安，期待，彷徨……各种情绪如潮水般向我涌了过来。
“她……人呢？”
“会议室。”她小声嗫嚅。
“嗯？哪个会议室？！”我的语气因为急迫而重了一些。
“我刚路过的时候看到她进来的，她开了一个装修公司，想要在这个楼盘在电梯和广告位上做她公司的宣传……”
叶舒芸后面再说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
我跑得很快，估计当年和纪木一起逃命时我都没跑过这么快！
……
跑到会议室门口，我忽然停了下来。
脑海里的那些被心理医生禁锢的封印隐隐有了些许松动的迹象。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四年前我们分手的场景：
她哭红了双眼，眼泪覆盖了她稚嫩的脸颊，双唇止不住地颤抖着，带着无尽的绝望和委屈对我咆哮的那句‘我那么信你，你为什么不肯信我？！’
我踌躇不前，不敢往前踏一步，明明只是和夏语只隔了几步路的距离，却仿若天堑，无法向前再进一步。
“林总，您到了。”项目部的老张跟我打着招呼。
我再怎么不敢跟她见面，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地整理了一下西装走了进去。
夏语……
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虽然现在比起我身边的众多女人她是有些不起眼，但她却惊艳了我整个青春。
她微笑地站起身来迎接所谓的‘林总’，可却在见到我之后愣住了，笑容僵在了那里。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所有的前尘往事宛如跑马灯一样在我的脑海里匆匆掠过……四年来所有思念凝结而成的千言万语全都汇聚成一句毫无营养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她也反应了过来。
这时候叶舒芸和花蕾也赶到了现场，站在我的身后。
夏语刚恢复一些自然的笑容再次僵硬住了……
我挥了挥手，让无关人员全都离开，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夏语还有叶舒芸和花蕾。
我现在没心情管花蕾，既然她不肯走那就呆着吧。
夏语似笑非笑，语气中略带有一丝嘲讽：“可以啊，四年不见摇身变成了‘树木’的行政总裁了？”
“……”我没有吱声，犹豫地想要问她最近还好吗，但眼下的气氛似乎不太容易说出口。
“夏语，好久不见了。”叶舒芸主动开口。
“哟，叶舒芸，你也在这呢？”
“……”叶舒芸也没有再吱声。
夏语继续对叶舒芸阴阳怪气：“你要是不开口，我还以为自己看花了呢。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演了四年的白莲花，他都不要你啊，真可怜！哦不对，是五六年的白莲花！”
“够了。”我见她越说越过分，忍不住地出声，语气冰冷像是外面夹了冰雹的冷雨：“夏语，你过分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叶舒芸说话那么刻薄，但无论如何叶舒芸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夏语的声音戛然而止，愣在了当场，雾气溢满了眼眶却倔强地不让它凝结成泪，黑宝石般的眼睛里似乎有无数委屈想要跟我诉说……
“所以你这次选择信了叶舒芸，又不是我，对吗？”
“……”我蠕动了一下嘴唇，但终究不知道说些什么。
“……”
“……”
偌大的会议室内，气氛将至冰点，我从未想过能在这里会上演这么一段男默女泪的狗血剧情，而男主却是我。
过了一小会，我缓缓开口：“你今天来谈合作的，不是吗？”
“……”她撇过头，或许是不想跟我合作，但却又被生活所逼不得不低头。
我估计她开的这家装修公司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
她在老家嫁了一个普通装修公司的设计师，离婚之后应该也分不到多少钱，还带着一个孩子，可想而知她的境遇有多么艰难。
“这样，不光是‘树木’，纪氏旗下所有的楼盘你全都可以做一个月的广告，并且我会帮你介绍附近周围的拆迁小区的管理让你认识。”
“呵~”她像是叹了一口气，又像是冷笑一声。
“那就谢谢林总了，我先回去等合同了！”说完，拿起包直接离开。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追上去，向她解释我和叶舒芸的关系。
我还是追了出去，她所乘坐的电梯已经下去了。
我赶紧摁另外一个电梯，手指跟帕金森一样地摁着键位……
好不容易来到一楼，夏语正准备出门……
“等一下！”我大声喊道，说着向她跑了过去。
夏语转过身，疑惑地看着我：“怎么，林总还有什么事吗？”
“我和舒芸只是很好的朋友，刚才……”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直接打断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和她比起来，你更愿意相信她，不是吗？”
“我……”我刚准备解释，但是却看到她的前夫撑着伞等在了门口。
她也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前夫，临走前，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一个小偷，一个白莲花，你们两个还挺配的！”
她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
“小偷……小偷？小偷！”
我的头剧烈地疼了起来，记忆的碎片开始重组，将我们的分手完全还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