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被安排的命运
纪木的办公室
欧式简约落地窗帘在办公室门打开的时候自动掀开，高高悬挂在天花板的苏流水晶灯，与办公椅后那看起来很是华丽的书架上堆满了商业管理的书籍，偶尔也有正经一些纪木爱好的小说。
纪木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双手插兜，嘴角泛着淡淡的微笑抽着烟，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我走到他的身边：“大哥，你找我？”
“来啦？”纪木笑了笑，揽着我的肩膀往沙发那边走去。
“这次叫你过来有几件事跟你说一下。”纪木掏出了一根烟递了给我。
“嗯。”我随口应着，皱着眉头点燃那根烟。
“第一件是陆思蕊答应跟我合租了，并且合同已经签好了。”
“……这么快？”我有些惊讶，昨天中午才加的好友这么快就谈成了合租？
纪木下手还真的是稳准狠啊。
纪木淡淡地笑着，嘴角不免有些得意：“那是~你大哥我要么不出手，出手讲究的就是一个效率！”
“呵~这一天没少舔着吧？”
“……”纪木一阵尴尬，在我面前他似乎永远都不装，轻咳了两声：“不要在意细节。”
“那第二件事呢？”我也没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怕他恼羞成怒，直接揍我。
“第二件……从明天开始‘树木’就交给你了。老爷子吩咐了，这段时间我只要尽心尽力搞定陆思蕊就行。回来之后我应该就要正式接手纪氏了。”
‘树木’是纪木自己名下的公司，也是纪氏的子公司，本来就是让他练手用的，所以交给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我一阵犹豫。
纪木拍了拍我的肩膀：“早该交给你看着的，我看你一直不愿意，所以一直没有强迫你。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我真的和陆思蕊在一起了，到时候不止纪氏，我可能还要接手温蕊集团，实在忙不过来的。”
“……”我点了点头。
我有的选吗？
从小被老林送进纪氏当跟班，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那个九年前从我脖子上卸下的‘拴狗链’重新戴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再次沦落为别人口中的狗腿子。
我知道纪木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但……在外人眼里就是那个样子。
纪木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起身坐到了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不止是你，我们都没得选。
我们家老爷子和你们家老林早就商量好了，我接手纪氏跑不掉，而你作为我的左右手帮我也是早就被安排好了的。”
“我只是怕自己做不好而已。”
他笑了笑：“我们从小学的是商业是管理，你没有把自己摆到应该安放的位置，才华当然没办法显现出来。”
“嗯，知道了，我会好好感的。”我点了点头。
……
纪木离开了办公室，只剩我一个人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发着呆。
我独自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一片素白……
我有想过逃离，可即便我真的逃离，我也找不到人生该前往的方向。即便我曾在惨白的冰雪世界中有找到过被大雪掩埋的人生坐标石，但上面的红色叉叉告诉我：此路不通。
回首望去全是荒塚和枯骨，全是跟我一样失去了梦想过着得过且过生活的人，而现在他们的希望死去了，即便活着也与死尸无异了。
或许，我将成为下一个枯骨。
在这个现实的世界，身由己，己能从心的能有几人？
不过都是些跟我一样躲在暗处咀嚼消化，在人前尽量光鲜的人罢了。
我们都知道我从小就有的心结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够化解的，尤其是欺负希瑶的那个女生说的那句‘林五十，你除了当纪木的狗，什么出息都没有’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我。
可我们都别无选择，或许别人会理所当然地觉得不能干可以走。
可是，哪有那么简单？
我真的说走就走了，拿我当亲弟弟的纪木该怎么办？
他从小就不喜社交，身边信得过的心腹除了我也只有他的助理，而他们家有一部分是市政，那玩意可不能出半点差错的。
“咚咚~”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感慨。
“进来。”
纪木的助理海峰拿着一堆文件走了进来：“林哥，这里是纪总的行程表，您看一下。”
我坐在纪木的办公桌上，看着摆放在我面前的一堆堆文件，眉头紧皱。
‘树木’也不是一家仅仅只有一个楼盘的公司，它的覆盖面也不少，本身就是一家初显规模的小集团。
不知道看了多久，在众多的文件中我看到了一个关于水利的工程，是清理河道筑桥的，上面的材料价格与我印象中的似乎偏高了一些。
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市政这方面的工作了，所以对价格不是很清晰：“筑桥的材料是不是高了？”
海峰点头：“是的，纪总最近就打算抓这些事的，只是没来得及。”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海峰提醒着：“林哥，要不要走一下上任的流程？”
我点了点头：“简单地走一下吧。”
“那我去准备。”
“嗯。”
上任的流程走完之后，我做了一些简单的人事调动。
原来的总监肯定已经不适合管理了，所以明升暗降，不能寒了其他员工的心。
张科被提拔成了总监，我早晚要离开树木去纪氏的，为纪木多培养些心腹，可以方便管理，况且张科本身就很有能力，而且管理方面也确实让人心服。
至于叶舒芸……她不太适合当销售，所以干脆让她做我的助理，跟在海峰后面培养一段时间，以后有什么适合她的岗位再填上去。
……
“卧槽，林五十，你瞒得可以啊，我认识你这么久了，一点都不知道靠山这么硬的？！”叶舒芸惊讶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咳咳，严肃点，请叫我林总！”我假模假样地摆起了谱。
说起来我和林舒芸大学就认识了，一晃都快十年了，我确实从来都没有跟她提起过我在这一圈的事。
倒不是故作神秘，而是没必要。
我叫林五十，十八岁之后的我只是林五十。
叶舒芸忽然想到了什么，明亮的眼睛透露着淡淡的狡黠：“那以后我就是你的秘书了，你会潜我？”
“请你放尊重一点，或许我是个渣男，但我不是个流氓！”
“啊~”她故作惋惜：“那我不做你秘书了，没意思。”
“……我怎么感觉你才是流氓？”
“去你的！”
……
一番玩笑之后，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权宴雯的。
“林哥哥，你今晚回家吃饭吗，我姐姐做了鱼汤火锅，可香了。”
“嗯，知道了，马上回去。”
挂断了电话，我发现叶舒芸的眼神有些暧昧，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林总，金屋藏娇？”
“神特么金屋藏娇，就家里搬进来了两个合租的，她们吃饭正好叫我罢了。”
“一个不够，还两个？”
“我说你的思想能健康一些，纯洁一点？现在是绿色和谐的社会，你不要把所有人想得跟你一样肮脏。”
“……”叶舒芸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
我懒得搭理她，打了一个呵欠：“不说了，先回去了，今天都快困死了。今晚的庆祝让张科主持，明天去财务报销。”
简单的告别之后，我离开开了办公室。离开楼盘之前，路过大厅，一群人看我的眼神似乎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