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再次整编
俞咨皋完全是归附的意思，很‘单纯’，不用怀疑。
横岛的人太多了，吃撑了，船也太多了，一多半不适合远航。
离开之前，必须定下规矩，留人驻守。还没到琉球就得分兵，严重打乱了既定策略。
脑海里在想这些计划，叶向高看他还是长时间沉默，张嘴开导起来，“俞咨皋的行为，老夫毫不意外，修远也要学会这些官场生存技巧。若能舍弃点钱财和脸面，保全一族声望和官职，每个人都不会犹豫。”
思路被打断，有点不悦，“俞咨皋冷血出卖自己女儿。”
“卖！？修远说的这是什么话，俞氏是联姻投靠，表忠心，这点心思修远都看不出来吗，你和老夫饶舌时候的聪明劲哪去了。”
给了他个白眼，偏头接着推敲接下来的安排。叶向高看明白了，原来不是在考虑俞氏的事情，留着他继续，站起来整整衣衫，也到了外边。
把钱三和那两个海盗头子叫进来，问了点广东沿海的情况。
这年头沿海全是广东省的治所，包括后世的北部湾廉州府、琼州大岛。南澳岛到广州湾，七百多里海路，没有任何可以成规模驻军的岛屿，甚至合适的前哨站也没有。
而广州湾外海的洋面上，海盗几十人、上百人的规模不等，数不胜数。
也就是说，与南澳岛连接的下一站，就在广州湾外海，需要占个大一点的岛屿。
濠境的情况，还要问许心素或者俞咨皋，又卡壳了……
……
午饭过后，俞咨皋很快回来了，跟着他监督行事的黄程率先汇报，“大人，提举司、督饷馆属官和许心素被全部斩杀，官府脏银三十五万两，许心素三十万两。”
俞咨皋上前摇摇头，“徐总兵，许心素三百万两还是有的，现银百多万、货物七八十万、船很值钱，百料、三百料福船各有二百艘、鸟船和快船俞某也不清楚。伙计水手六千多人，已经令人安抚收缴，大人可随时接手。”
发了，发了，又发了，还是抢钱来的快。
把俞咨皋迎进船舱，人家连‘脏银’都不要，既然诚心合作，还是谈合作的事吧。
将对将的谈话，比叶向高痛快多了。
俞咨皋三言两语，又把徐明植好不容易草拟的计划击的稀碎。
濠境是葡萄牙人占的，但它现在沦为西班牙王国的附属，目前西、葡两国商人都在濠境交易。
现在这个季节不是交易的时间，四月他们才会从南洋到濠境，九月份再返回，濠境现在都是些小掌柜在收货，规规矩矩给当地县衙缴税。
也就是说，没有去的必要，联系不到大人物接洽，什么事都谈不成。
横岛出海两万五，海坛达到三万、阵亡了两千人、现在暴涨到四万，海船八百多艘。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然而没什么卵用，横岛的战法，决定了战场还是鸟船比福船好使。
……
继续整训吧，既然南风季不到，哪儿都去不了，再像澎湖回金门那样，左绕一会右绕一会，能把人整吐了，浪费时间。
二月初十，杨禄、袁八五千人、陆壮四千人、许心素收编的四千水手，一万三千人在金门岛开始集训。
至于福建巡抚，只要横岛不上岸，他才不会多事。
提举司的事情，也有他一份，想沾功劳，就得顺着说，叶向高还去了一份信，自始至终没有异议。
二月十五，徐明植在金门立下规矩，凡出海船只，必须挂有外海总兵官通防印戳、挂大明龙旗，无印戳海船，一经发现，立刻击沉。
而通防印戳的税，也是分两种，南下是货值的一半、东去与货值等价，大致就是利润的两成，生丝、丝绸另外加税一成。
外海总兵官负责所有出海船只的安全，南到麻六甲、东到日本本岛，若遇海寇袭击或西洋人劫掠，横岛负责追缴损失。一年内没有追回，横岛照价赔偿。
若没有船只出海，横岛也可负责运输，运输费用无论去哪，利润的一成半。
叶向高、俞咨皋、沈有容，对这样的‘重税’大为吃惊。这会招致数不清的弹劾，三番五次请降税，徐明植无动于衷，包括福建各地府衙收集回来的消息，百官都在大骂。
商人的眼光和思维，不是百官这样‘短浅’的，闽海在手，包赚、包赔，这样的诱惑怎么能抵挡。
十天后，陆陆续续的小商人到金厦两岛联系横岛代为运输，人数一天比一天多，比许心素在的时候热闹太多了。
叶首辅、俞总兵天天看着这不解的一幕满脑袋问号。
……
继澎湖上课一月之后，金门再次开课，这次上课的人更多了，在叶首辅的带领下，很多人带着笔墨。
现在的外部环境是，地理大发现的先驱者葡萄牙和西班牙，最早走上海外殖民掠夺道路，大小佛郎机人已经称霸海洋一百多年，海上马车夫正在急速崛起。东亚，也就是这三个国家。
一百一十年前，小佛郎机人占领果阿、锡兰、马六甲、苏门答腊、爪哇、苏拉威西、婆罗洲和“香料之国”摩鹿加群岛。与大明的通商一百年，六十年前以濠境为据点。
佛郎机人掠夺手段是，直接抢劫金银和其他贵重物品。进行强制性贸易。在非洲用不值钱的小商品骗取黑人的象牙、宝石和珍珠，从天竺廉价收购珠宝、鸦片、米、糖和丝、棉织品，将东南亚的香料运往欧洲以高价出售。
小佛郎机人攫取到巨额财富，势力盛极一时。但是，它毕竟是一个小国，国内商业基础十分薄弱，从海外掠夺来的大量财富都被贵族挥霍掉，并没有转化为民间财富，反而流出国外。所以，小佛郎机没有能维持多久，四十年前被大佛郎机吞并后急速衰落。
大小佛郎机是同时兴起的。大佛郎机扩张和掠夺的重点是在中、南美洲。八十年前，大佛郎机已经控制了除巴西和圭亚那地区之外的整个中、南美洲。
大佛郎机是十六世纪最强大的殖民帝国，长期称霸海上。但是，它和小佛郎机一样，由于国内牢固的贵族统治，财富不能用来促进经济的发展。大量金银的流入，引起了物价的飞涨。三十年前，“无敌舰队”在英吉利和红毛鬼的夹击下遭受重创。现在，大佛郎机的殖民势力也就逐渐衰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