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成军大阅
徐明植知道，开海是一定的。
朝堂大佬心路历程是怎么样的，一点不重要，就算赵焕和方从哲给他写一封亲笔信也不会多看一眼。
一个过年就嗝屁了，一个再过一年就退了。
马上到来的万历四十七年春季，有一场决定国运的战争，老子吼的再高，现在也没人搭理，管你们去死。
之后，就是东林君子‘众正盈朝’的四年，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和将来的叶首辅搞搞关系。
腊月二十七，徐明植携一妻一妾登上横岛，这是‘主母’第一次来到岛上，为了给即将降临的孩子祈福，下令向横岛所有属员加发一月饷银和例钱，瞬间就把气氛推向了高潮。都是老百姓，过年加发例钱，可比放假探亲实惠多了。
此时的横岛，人口进一步暴涨，杭州湾从大衢山到王钟的南麓岛，所有归降的海寇、世家的外海水手和家属全在岛上。
横岛是主岛，从南到北，紧挨着的佛渡岛、元山岛、虾峙岛、桃花岛、登步岛、到与舟山和普陀山临近的朱家尖岛，百多里的海上，都是横岛的仓库和家属生活区域。
主岛差不多完工，其他岛还在建设。
三万的水手将士，两万家属，两万劳力，苏茂相听了都大张嘴。
这就是钱粮充足的可怕之处，一个月，单论人的开支就需要二十万两，除了公母三人，谁听了都腿软。
王先道就一个劲的催促，赶紧组建船队，开始走海。
走当然是要走的，但不是万历四十七年，过了年，老子要先去抢。先断后通，垄断海运，再考虑怎么做生意。
……
徐明植的大舅二舅，有两个土的不能再土的名字，沈大、沈二，在长兴一直听人叫大沈掌柜、小沈掌柜，现在才知道是大名，真是……心塞。好在表哥名字正常了一点，沈量、沈从。
大舅二舅做了好几年的小掌柜，识字，读不了文，算账却是好手，两人就做了工坊的管家，负责采买和仓储。
徐明樾和两个表哥都扔进军营，先把纪律学会，再考虑做啥。
横岛的核心，是火药制造作坊和金库，这两个地方就在岛中心两山的平地之间，禁区的禁区，全部用水泥石头砌起来的高墙大院。
北面一山之隔的是总兵府邸，地势略高，三面环山，利于夏季抵抗台风和暴雨，南面就是纯粹的军营。
浙江外海除了嵊泗，全部的福船都在这里，一百三十艘，五百料、四百料、三百料不等。料，是个载重和排水量的综合单位，只是预估，从来没有准确的计量。按西洋人的说法，最大也就是四百吨的帆船，还不如王钟买来的那个盖伦帆船大。
三艘远洋帆船、一百三十艘福船、四百艘鸟船，不算运输生活物资的漕船，一次能出动三万五的水军，徐明植淘汰了不少上年纪的海寇，过了年，大军出动，就让他们守家吧。
在军营待了两天，还在考察钱大嘴、柳昌游、董方明三人的训练成果，岸边杜炯如传来信息，京师有圣旨到，苏茂相令徐明植大年三十早上到定海接圣旨。
来的够快，这传圣旨的人，也是赶着过年吧！？
……
“……定海卫指挥同知、营哨军营总徐明植，孤军出击，连战连捷，一月之间连战连捷，剿空顽匪，大功于朝，官封都指挥同知、加外海总兵官，赐蟒袍，巡视外海、驱寇安民，保大明海疆。”
来传旨的是一个行人司行人，新科进士观政的附属职位，专职传旨的。南直隶扬州府人，宣读完毕，恭贺了一番，揣了点‘土特产’，转身带着一群人回家过年去了。
徐小七摇身一变，成了从二品武官，高嘛！？听起来是不低，其实还是菜，沿海省份的都司权力虽然比内陆省大一点，差边镇也较远。
总体来说，还是五军都督府编外武官，‘中下层’人士。什么时候挂职都督佥事、同知、左右都督了，才会出现在朝堂大佬的眼里。
倒是穿蟒袍有点意思，王良相都没有。
还有那个‘巡视外海’，外岛总兵官就够‘糊涂’的了，外海是民间的叫法，圣旨怎么能说外海？
“这是陛下和内阁有意模糊巡海范围，包括都指挥同知，官职和称号前面都没有浙江两字，哈，奉旨清海，修远现在可以说是满朝文武和地方豪商的希望。”
苏茂相完全是捡好听的说，新鲜出炉的总兵官并不糊涂，“老师，陛下和内阁难道不是在说，他们置身事外看戏吗！？没有一分粮饷，没有一个正职官员，死活都由学生。活，朝堂收税，死，不屑一顾。”
“哈哈哈，修远一向不糊涂。”
……
下午未时，苏茂相、王良相一同来到横岛。
徐明植穿上了蟒袍，这玩意上五色、下五色，红、绿、黄、白、黑、紫、粉、蓝都有，整体看上去很威严。
出海时候，像王良相一样，经常穿一身盔甲，别人看着挺好，徐明植看着挺二，从来不穿，蟒袍应该作为以后的常服。
申时，一声令下，从港口的帆船上开始，全部都是统一青衫、队列整齐的水手，苏茂相、王良相、徐明植三人并列而战，一言未发。
直到南面的军营，看着乌压压的一片人群，苏茂相微微蹙眉，“修远，你养了多少将士？这岂不是坐吃山空？糊涂。”
“老师，这才多少，学生计算过了，要清平东南两洋，至少要三十万人，三千条大船，这差的太远了。”
“三十万！？大明整个海防才多少人？好高骛远，太夸张了，你是以商养军，钱粮断绝，顷刻分崩离析，大患呐。”
郑海贼王就是这么做的，就这还没有隔绝西洋人，徐明植不想过多解释什么，今天应该是大阅，不是挑问题来的。
“老师，横岛有千万两现银，才用了两成，早着呢，明年也不准备大规模跑商，学生是以武护商，海上没有一团和气，谁强谁说了算。”
徐明植说完，就跃出队列，站到高台，面对将士，高举明黄色的圣旨。
“兄弟们，陛下旨意，封本官为大明外海总官兵、驱寇安民。今日起，横岛奉旨巡海，大明龙旗所至，不服者，杀无赦。”
随着高台下五十人的‘传声筒’齐声高喊，两万人高举右臂三声附和，“杀无赦，杀无赦，杀无赫。”
徐明植右臂高举圣旨，再次一挥，“大明万胜！”
震荡海浪的山呼海啸紧接着而来，“大明万胜！大明万胜！大明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