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南京的路子
徐明植大姐是嫡女，比大哥徐明栋还大一岁。徐小七与这个大姐也真的熟。
她完全继承了袁氏的性格，记事起，每年都回长兴住两三个月，还带着他的儿子，打小就在家里教徐小七读书写字。
两个孩子，老大柳昌运十九、老二柳昌游十六，都在南京国子监就读，老大是凭本事就读，老二是荫监。还有两个外甥女都出嫁了，徐小七也不知道大名叫什么，只记得大妞、小妞的昵称。
大姐夫柳自朗，老家江西人，南京国子监五经博士，八品学官，两人的婚事是爷爷辈手里定下的，柳家爷爷当时在长兴县学任职教谕。
王业童甩了几下胳膊，摆脱不了徐明植，只好任由他拉着来到南城西面的崇仁坊。
在巷子口一问，就有一个热心的青年带着两人来到柳府门前。
两进的院子是真不大，只有四间宽，还不如老徐在余姚买的大。
门房通报片刻后，一个中年贵妇从内院出来，激动得喊着，“小七，真是小七吗？”
长姐如母，徐明植微微躬身行礼，却被大姐抱着哭了两声。
“小七胡闹，不在家好好备考，来看大姐做什么，来了就不要走了，就在大姐家里备考吧。”
呃……
后面站着的大姐夫和两个外甥都认识，等徐氏情绪稳定了，才叫了声“大姐夫”，两位外甥上来叫了声，“七舅好。”
徐氏拉着他胳膊往里走，“快，快，进来说。”
徐明植微微用力挣脱，“大姐，还有个人。”指着一直低头的儒衫后生，在他们诧异的眼神下介绍道，“这是业童，余姚新建伯嫡孙女，父亲刚给定的亲，与我一起来看看大姐。”
柳家四口张大嘴巴，柳自朗在身后推了一下媳妇，大姐才惊醒，“哦，哦！”有点不知所措，迟疑了一下，放开徐小七，拉着王业童率先进到内院。
剩下四个男人好说话了，安排护卫在外院歇息，几人进入内院正中的书房。
柳自朗是书经博士，教《尚书》的，就是历史课老师。大外甥是贡生，秀才中的佼佼者，自然有点刻板，二外甥却是‘好朋友’。
“七舅，什么情况，你怎么带着未来舅妈出门。”
“没什么，要成亲了，新建伯府让他来买点丫鬟下人。”
“王家这么好？还送丫鬟下人？看上舅舅的前途了吧，你们准备在哪安家，我可以……”
小孩还在喋喋不休，柳自朗打断，“放肆，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姐夫，没事，我们小时候天天在一起摸鱼抓虾。”徐明植顺势搂住了这二外甥的肩膀，“是吧，好外甥。”
“嘿嘿，那是，就是七舅手艺差了点。”
……
打趣了一下，对柳自朗说起正事，“姐夫，外甥女不是嫁入南京勋贵家了吗，明日找来外甥女婿，带我去转转，业童的父亲给了几万两，让买几个歌姬，他们应该有门路吧。”
“小七，咋可费心与杂事，丁忧已经耽误一次会试了，你难道不想科举了吗，一门三进士，何等的光耀门楣。”
不想与书呆子讨论这事，旁边的‘好朋友’插嘴，“七舅，放心，大姐夫是灵壁侯汤国祚胞弟，他是国子监例监，花钱镀金混日子的，明日我们就去。爹，您说呢，七舅来南京，咱家得好好招待，就儿子陪着转转吧。”
后半句是对着柳自朗说的，看来也是个‘惯犯’，没啥前途。
大姐把王业童安排到正房西侧，来到书房叙旧，徐明植真真假假糊弄了两句，又回忆了一下嫡母在世，回家探亲教导幼弟的美好时光。
作为徐百家的嫡亲大姐、大姐夫、亲外甥，他们给徐明植宣扬了太多的高调，每个人都想让他去南京文坛交友。
不好意思，江南才子认识的够多了，不想一直虚与委蛇，借口时间紧迫，买到人再说，才与二外甥到西厢房休息。
……
第二天，还在熟睡的徐明植耳旁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嚎叫。
差点把耳膜都震破，忽得一下直起腰。
大姐拿着一根长竹条站在床边，柳昌游正捂着屁股在被窝痛嚎。
“懒虫，你爹和你大哥都去国子监一个时辰了，你怎么还在睡觉。你七舅舟车劳顿，你也劳累嘛！”
徐明植笑了笑，这大姐还是这样，说教的起手式就是抽打，打完没半天就后悔了。
披上衣服来到东侧餐厅，王业童瞅他笑了笑。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抱着个一岁小孩行了个礼，“见过七舅老爷。”
本来是正常称呼，听的徐小七一愣，转瞬开心得哈哈大笑。摸出两颗蛇眼石塞到小孩的襁褓里。
所谓的‘七彩夜明珠’价值千两，外甥媳妇和赶过来的大姐一个劲的推辞拒绝。
徐明植没和她推来推去，自顾自坐下吃饭，大姐责怪了两句，把儿媳妇和孙子送回隔壁，顺势也把小石子揣起来。
柳昌游到国子监给他找路子去了，坐着与王业童说了一会悄悄话。
果然，大姐给王大美女上了一晚上的女四书课，呵呵，最好点头听着，否则，保准没完没了。
……
午时，掐着点回来的柳昌游叫徐明植一同外出，外甥女婿在秦淮河包了一个大厢房，等他赴宴。
带着护卫与柳昌游出了门，这家伙瞬间换了一副嘴脸。
“七舅，住到外面好了，我们好好玩几天，省得我娘天天叨叨。”
能把七舅叫出七哥感觉的，后辈之中只有这一个活宝。
敷衍了两句，路上说起正事，这家伙倒是打听清楚了，“七舅，你来的时候，肯定没有告诉我姥爷，长兴买歌姬和侍女都是找安城伯那一拨人。”
“怎么，人牙子都是勋贵在做？”
“七舅，你这说的什么话，歌姬、侍女之类的才有人做，他们能买到官奴啊。”
哦，敢情还分高低端服务呢，也是，客户不同嘛。
两人并肩来到一处豪华的青楼面前，徐明植疑惑的看向柳昌游，你不知道老子不来这地方吗！？
“哎呀，七舅，放心，就是招待你一顿饭，大中午的，没有那些节目，我还能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