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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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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挽瓷深刻的反思了一下自己。纵横两个围度都想了想, 这须臾数百年,她也不惹事,安分守己的飘荡在21世纪, 不说乖巧,但至少也是个良民。

    好容易回到了这个时代, 不就是弄破了锁卸珠,放跑了五个邪祟嘛?

    陆宵这一番话, 叫她好没意思。正譬如, 她笼统只做了一件坏事,结果给判了个十恶不赦震怒滔天的罪名。

    她十分不悦。

    但奈何陆宵太重,委实推不动他,便只好瞪着两只义愤填膺的眼珠子,怒气冲冲的看着陆宵。

    不过三个指头的距离, 近看陆宵这种寡淡系美男,那份子怒气,竟然又神奇的消散了。

    她果然是个三观跟着五官走的肤浅之人。

    陆宵的睫毛, 着实的长, 随着呼吸的起伏, 微微上下颤动。令白挽瓷忍不住上手,颇有兴致的摸了一回。

    正所谓调|戏美男这种事情,一回生, 二回熟, 对于白挽瓷这样的百年老妖婆来讲, 实在不是件多么兴师动众的事情。

    毕竟纯良的小姑娘还会害羞。

    而她,早就看破红尘,哪怕是身穿花丛,那也是片叶不沾身的境界。

    可不止怎么的, 近距离的端详了陆宵一会儿,倒让她心肺,莫名的开始悸痛起来。

    许是他身子太过沉重,压得白挽瓷有点轻微的喘不过气,又或许是当了百年的女鬼,太久没有沾过男人这种荤腥,心情有点过于激动。

    总而言之,白挽瓷的心脏,像忐忑一样,无端的,没来由的,颤颤悠悠恍恍惚惚起来。

    眼前模模糊糊的仿佛闪过一个人的影儿。

    那人白衣出尘,漠着一张肃然端正的脸,与她说着天下苍生,为国为民,如何如何。

    如是,两颗晶莹的泪珠子,便在她眼眶里,要落不落,要坠不坠。

    也是奇怪了。白挽瓷细细琢磨,虽说陆宵是水极国扶海殿的出身,现今身居的也是水神一职,可他的脸,没有半点和顾少卿相似,要真比较的话,顶多也就是那一双眼睛。

    同样的凌厉,板正,肃然。仿佛他们下一秒会同时说出“不可违反规矩”这种话来。

    白挽瓷自诩活了数百年,荤的素的,白的黑的,什么样的男人,那也是看过了,即便没领略,那也是见识过。

    断不会如此容易激动的。

    何故陆宵这一趴身上,她就小心脏开始砰砰砰,不懂事的开始乱跳了呢?

    白挽瓷望着头顶上的素色纱帘,难得的开始反省自己。

    风月之事,还是见少了,才会这么激动。

    等明日,定要再多找几个男人,勾肩搭背,习惯习惯,想必便会平静些。

    白挽瓷还沉浸在观察自我的内心世界冲突和矛盾中,趴在她身上的陆宵,突然开始说话了。

    一个正经人开始说梦话,白挽瓷觉得很新鲜,凝神端耳,细细听来。

    陆宵那两瓣的唇,像极了浅粉樱的果冻,微微蠕动。

    “你性子总是那么执拗。”

    白挽瓷微微眯了眯眼。

    诚然,她骨子里确实住着一头倔强的牛,对任何事,挺顽固的,这不错。

    但……这陆宵才跟她接触多久?总不过七八天的样子,他就对她开始下定义,实在太过草率。

    明明她身上有很多看不见的闪光点嘛。比如……比如善良,幽默,真诚啊。

    如此想着,白挽瓷顿然觉得自己忒不要脸了点。

    继而又听陆宵喃喃自语。

    “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你一定要等我。”

    成亲……跟谁成亲?白挽瓷眨眨眼,暗自忖度,约莫是水极国的某个女子吧,想来做神官也是辛苦,日日在凡间处理事务,居然都抽不出空来成亲。

    既这么着,白挽瓷对陆宵隐隐生出了几分同情与恻隐来。

    他还在说梦话,语气和情绪,竟然开始渐强,面色也露出了些微痛苦,眉头也蹙得十分难受。

    “为什么不等等我?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心思,你……”

    白挽瓷听他在梦里这么痛苦的叫唤,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头,浅浅的应着安慰。

    “我知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别着急。”

    陆宵激动的咬破了唇,丝丝缕缕的血渍,染着略显苍白的唇色,看起来有种病态的娇弱,格外的引人心疼。

    白挽瓷沉重的一叹:“水神官,你快醒醒吧,再不起来,我就要犯罪了。”

    保不齐就得让你那位等着成亲的姑娘黯然神伤了!

    陆宵仍旧在梦中,听不见白挽瓷汹涌澎湃的呐喊。

    忽然,白挽瓷感觉肩头微微一凉,润润的。

    她楞了一下。

    莫非……陆宵哭了?

    不至于吧!

    白挽瓷双手撑起他的脑袋,细细一打量,哦豁,果然眼角微红,犹带泪痕,颇有几分林黛玉的风采。

    看不出来啊,这陆宵原来是个痴情种。

    白挽瓷忽然好奇起来,思量着到底是哪位神仙样貌的姑娘,会让陆宵在梦里如此伤情和动容。

    等空闲了,她定要抓着景瑜问上一问。

    陆宵的情绪慢慢平息下来,呼吸也沉缓了些。他仿佛把白挽瓷当成了一个人型抱枕,即便是睡得如此之沉,如此之深,也不撒手。

    白挽瓷连着叹了不知多少口气后,接受了自己是个人型抱枕的残酷现实。

    这怕是要让他搂一晚。

    还真看不出,这一晚,是陆宵吃亏,还是她吃亏。

    夜风凉凉,房中的温度也在慢慢沉降。

    白挽瓷睁着俩眼,感受着身上不断传来的绵绵热度,头一回失眠了。

    她脑子并不是好使的那种,正当失眠,浩瀚脑海,左右也不过翻涌些过时的情绪和记忆。

    那些记忆,或多或少的都和顾少卿沾亲带故。

    当她脑中频繁的闪过顾少卿的脸时,就突然很想哭。

    是那种委屈的哭,躲在角落里,揉着眼睛,蜷着身体,涩涩的哭。

    一百多年过去了,终究还是做不到释然。

    白挽瓷就在想,顾少卿……顾少卿他凭什么,用他最爱的那一支落鲸翎,穿过她的喉咙。

    她知道自己下场不会好,三界追杀,左右的结局,不是横死,就是惨死。

    哪怕是叫帝君和那些人万箭穿心,也抵不过他一箭穿喉来得更痛苦。

    穆川曾说,你要学会做一个旁观者,才能看清花中花雾中雾的局。

    可过了一百多年,她隔着亿万星年的时空,看了这么久,也没看明白,顾少卿送她一个一箭穿喉的下场,是个什么局。

    说实话,她理解不了顾少卿。更加理解不了,他口中的千千万万苍生百姓,不过是些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却抵不过十二个姐姐的命吗?

    落鲸翎射中的那一刻。

    她就在想,躲在乌云背后,射箭的那个男人,是真的爱过她吗?

    难道那些春花雪月的日子,缠|绵悱恻的每一刻,令人心跳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不过是逢场作戏吗?

    花了百年,白挽瓷依旧没有想通这件事。

    等到醒来后,听他们说顾少卿,总觉得像是一场梦。

    白挽瓷用力的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暗暗骂自己,矫情什么,不过遇上一个负心薄情郎而已,有什么好伤情的?

    想来也是,即便她想矫情,门外的那个人未必允许。景瑜推开门时,便是目瞪口呆的看到他家水神君,衣衫不整的抱着白挽瓷,而白挽瓷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景瑜用力的关上门,暗想一定是开门的方式用错了,遂重新再开。

    这一回,陆宵不在床上,而是在床下,双眼微征,目光迷蒙的看着大门口正在罚站的陆宵。

    白挽瓷感谢景瑜,要不是他开门,吓得她一哆嗦,她也没有勇气,敢直接一脚把陆宵从床上踹下去。

    景瑜目光略显沉痛:“你们……”

    白挽瓷瞬间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本正经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故而她想解释一番,但不知从何解释,一时间,与景瑜,两两相望,沉默良久。

    床下的陆宵,这时候醒了,拍拍衣袖,站了起来,余光瞥了瞥床上的白挽瓷,又转头深沉的看了一眼景瑜。

    景瑜的太阳穴砰砰跳,三观正在崩塌中。

    陆宵没说话,目光重新落在白挽瓷脸上,定定的,一动不动。

    白挽瓷不自然的解释:“你们家水神喝多了,梦游到我这儿来了,在我床上睡了会儿,啥也没发生。”

    嗯,她觉得这番解释很到位,主谓宾齐全,人物,事件,地点,非常清楚,逻辑也没有问题。

    陆宵目光挪开了,回到了面目呆愣的景瑜身上。

    他淡淡道:“大半夜,你来找白暮光干什么?”

    景瑜张着嘴,暗自腹诽,他还想问呢,您老水神君,大半夜的,梦游进白暮光的厢房,这又是想做什么?

    直面顶撞水神君,景瑜自然是不敢的,心里想想也就罢了,嘴上还是老老实实的说。

    “方才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国主被人挟持了,正要我们过去了,绑匪声明要见白暮光。”

    陆宵眯了眯眼。

    白挽瓷自他身后,束紧腰带走出来:“谁挟持国主了?为什么要见我?”

    景瑜道:“绑匪说她是鬼陶女王。”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努力的在破案的夹缝中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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