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几天后。
千羽辞准备去街上新开的一家甜品店吃点东西，却在路口处看见了灰原哀他们五个人。
“小辞！”
步美看见了千羽辞，兴奋地向千羽辞挥着手。
千羽辞停在了原地。
好不容易淡下去的不安，此刻又强烈地浮上心头。
步美看她不过来感到很奇怪，看着周围没什么车，就向千羽辞飞奔了过去。
仲夏的风已经带着一股燥意在空中翻滚，天气很阴，让白天都染上了夜晚的一丝恐怖氛围。
浓浓的黑云在空中翻滚，天地间一片昏黑。
风吹起地上的灰尘，千羽辞眯了眯眼睛。
步美欢喜地向千羽辞跑来，挥着手，满脸的开心。
“滴——！”
“小心！”
一辆黑色的车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而来，尽管已经踩下了刹车，但是速度却依旧很快。
灰原哀及时拉住了步美将她甩了回去，但是因为惯性自己踉跄几步来到了汽车前面，没有几秒汽车就会撞上她。
灰原哀看着汽车向自己一点点逼近，一切仿佛都成了慢镜头，但她的脚像是被灌了铅一样压根迈不开。
她似乎已经能看到自己被汽车撞飞后倒在地上血染大地的场景。
“哀！”
千羽辞猛地跑过去推开灰原哀，在灰原哀诧异的神色中千羽辞对她展颜一笑。
下一秒，汽车与人体碰撞的声音响起，千羽辞只感到一阵剧痛，整个人就像在空中飞了一圈而后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眼前是一片猩红，耳边有几个人的哭喊声。
千羽辞只觉得好困，眼皮好重，想好好地睡一觉。
她的眼前渐渐变得昏暗，最后满是漆黑。
不过几秒的时间，千羽辞只来得及护住心脉保她不死，至于事后会如何……
那就不得而知了。
……
“你说什么？！”因为震惊，时昔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住院了？生死未卜？”
“没错，那些小孩说是因为车祸，他们还说小辞流了好多血，要不是呼吸还在，他们都以为她死了。”铃木园子尽量用有逻辑的话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时昔。
他们送的医院是铃木家的私立医院，里面有全日本最好的医师团队，但是费用高的惊人。
天知道当时她正好看见千羽辞从救护车上被推出来的时候有多害怕。
那伤简直是骇人。
“不行我要去看她。”
时昔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昔羽集团往医院而去。
当她到的时候，手术室外已经有了好多人了。
红色的灯还亮着，虽然人很多，但是却安静得可怕。
时昔盯着那“手术中”的字样，眸子微微泛红。
这小怪物，怎么就……
她应该护住了心脉吧……她一定会没事的……
会没事的……
等了不知道多久，一位护士从里面出来了。
众人的心沉了沉。
护士会出来，基本上没什么好事。
“谁是病人家属？”护士手中拿着一张薄薄的纸，但却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众人心上。
阿笠博士举起了手，“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护士把纸递给了阿笠博士，阿笠博士拿着垫板，看清垫板上的纸张内容后，双手忍不住轻颤。
“病人情况不太好，麻烦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个字。”
护士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如锥子一样刺着众人的耳膜。
“她……她真的……”
时昔不敢相信，死死地盯着那张纸，恨不得自己眼花，恨不得那上面的字并不是“病危通知书”。
“请签字。”
护士提醒的声音再一次把事实披露在众人面前。
阿笠博士接过笔，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护士拿着病危通知书走了，时昔坐在椅子上，明明是夏天，椅子却冰冷刺骨。
没关系的又不是百分百会死，千小辞向来命大，不会出事的……
数小时后，在众人焦急又期盼的目光中，那红光终于变成了绿光。
医生推门而出，大家都盯着手术室里面，等着病床被推出来，等着病床上的人安好无恙地出来。
几个护士推着病床出来。
医生的脸上有了些倦容，“病人已脱离生命危险，大家不用担心。”
微不可查地，众人松了口气。
“那，医生，她现在情况如何？”时昔没忍住率先开口问。
虽然很疲惫，但是医生还是秉承自己的本职将实际情况告诉了她。
“病人脑部有一片淤血压迫神经范围较大，可能需要几天才能醒来。并且瘀血对海马区压迫最大，醒来后，可能会失忆一段时间。不过不必担心，等淤血化开就好了。”
时昔心里的石头这才真正放下，“谢谢医生了。”
“还有些事情要和病人家属交代。请问你们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阿笠博士留了下来，其余的人跟着护士去了病房。
一路上，灰原哀和步美都无比地沉默。
灰原哀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心慌的感觉了。
以前千羽辞在她身边，总是让她特别安心，仿佛天塌下来还有她顶着，总是把她保护得很好。
就好像，她一直是千羽辞的累赘。
每次都要麻烦她。
这一次甚至差点让她丧命……
胡思乱想着，灰原哀心里越来越堵得慌。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她抬起头，时昔正看着她
“别难过了，她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自责的。”
灰原哀抿紧了唇。
“她不希望看见你这样。”
灰原哀低下头，“我知道的……谢谢。”
时昔笑了笑。
步美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似懂非懂地看了看两人。
时间一天天地飞逝，只有千羽辞微弱的呼吸和心跳波动的折线证明着她还活着。
因为其余的人各有各的事，不能每天来看千羽辞，如今天天来的只有时昔。
夜里，时昔坐在床边打着瞌睡，但是一直都是半睡半醒的。
“唔……”
一声嘤咛让时昔条件反射似的睁开眼，看见床上的人眉毛蹙起，好像要醒的样子。
千羽辞缓缓睁开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眼神空洞。
“千小辞？”
时昔试探性地喊了她一声，千羽辞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把头转过去，看着窗外的漆黑的夜空。
时昔这才想起来之前医生说她会失忆的事，但是现在她的状态很不对劲。
她连她是谁都没问。
除了最开始的一声嘤咛，她就没开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