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三人奔跑在夜晚的冬木市。
绫花按着耳机：“狐之助，caster发现了吗？”
“应该已经发觉了，但是现在lancer和saber正联手对付他。哇，这次我又收集到好多情报……爱因兹贝伦的城堡结界被lancer的御主破坏了，我先趁机侵入他们的网络。”
绫花嗯了一声：“先把资料全部拷出来。待会这个人渣一死，caster很快就会发现的，要小心他临死反扑可能会有什么宝具毁了城堡……可恶，他们也太有钱了吧！”
爱因兹贝伦从出场就是私人飞机，各色女仆；下了飞机又是大城堡又是限量版豪车。更别说还有个使用宝石魔术的远坂家……大家都是异能力的一种，凭什么魔术师就这么有钱！
他哼哼两声，最后叮嘱道：“如果看到caster撤退了就跟我说一声，我也会尽快搜寻这个人渣的记忆。”要不是怕caster在他的御主身上放了什么追踪用的术式，他也不用特地带着人跑了。
他挂上电话，冲药研伸出手：“我们再快点。”
药研伸手架住他，和烛台切同时再加快速度，按照狐之助给的提示，避过各种摄像头和使魔的视线，到了之前他们准备的废弃仓库。
烛台切把晕过去的龙之介扔到地上，绫花看了眼：“你们在外面等吧。”药研和烛台切对视一眼，退出去守在门口。
绫花伸手按在人渣的头上，随着灵力的侵入，龙之介突兀的睁开了眼，可双眼无神表情木然。随着绫花的手指越按越深，他的眼神渐渐清明起来，可表情还是一片呆滞，他的嘴唇因为神经带来的剧烈疼痛而颤抖着。
绫花注意到了，他比了个‘嘘’的手势：“不能喊出声。”语气轻柔，好像是在和老朋友交谈一般。
但他的手指却毫不犹豫再次深入，哪怕龙之介充血的眼睛已经睁到了极限，嘴角都不受控制的流下了口水……他的大脑已经完全被庞大的记忆冲击到失去处理能力了。
绫花翻看着他的回忆，这个人从小到大的每一幕就像飞速播放的电影一般，绫花不耐烦再次加快了速度。而龙之介的眼睛已经渗出了血液，瞳孔涣散到好似假眼，四肢和浑身的肌肉也因为神经紊乱失控到胡乱颤动着，甚至都已经失禁了。
就这样不停的加快速度，终于找到了这个人关于圣杯战争的情报，他直接一口气抽取完，龙之介的五官瞬间都流出了血，耳朵处甚至能看见白色的脑浆。
绫花收回手指，厌恶的看着这个人记忆和手上沾着的血液，他掏出手帕勉强擦干净，跨过已经失去生机的龙之介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随手扔掉了手帕，手帕脱手的瞬间自燃了起来，等落地的同时火焰猛地高涨着蔓延开来，整个废弃库房一瞬间就燃起大火。
可等他跨出门口时，外面甚至一点火星都没有。药研和烛台切就等在门口：“回去了吗？”
绫花点点头，几个人快步回据点。
……
绫花躺在床上直后悔，情报没查到多少，灵力心力消耗不说，还被那些记忆搞得睡都睡不好了。
绫花脑子也很乱，那么多猎奇的记忆给他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一闭眼就是那些血腥的画面。尤其是感受到雨生龙之介那种发生内心的喜悦时，更加犯恶心……难怪老师当初都不肯教他。
戈薇只是把这个当做反面教材告诫他如何防范，是他自己想学这么方便的术……果然还是该听老师的话。
最后还是强行用符咒让自己睡过去，如果不能充分休息，灵力恢复的也慢。
然后就被狐之助吵醒了：“主公快来看！”
被吵醒心情低迷的绫花走到屏幕前，霎时就被眼前的景象吓醒了。
那是一个无法用人类语言形容的异形，它的长相哪怕是绫花见过最邪恶的图画映像也比不上它一分。它浑身缠绕着浓雾，耸立在夜晚的黑暗下，仅仅透过屏幕都能感知到那巨大的压迫感。
狐之助快速说道：“那是caster召唤出来的，不是说杀了御主英灵就没有魔力来源了吗？他为什么还能召出这么大怪物……你看，那几个英灵合击都拿它没办法。”
除了地面上那不能称为战斗而是讨伐的战场，空中还有两个肉眼难辨的飞行器，哪怕狐之助已经放慢了倍数，也难以捕捉到他们的身影。
“那是archer和berserker吧……berserker居然这么强吗？”绫花看着屏幕喃喃出声，等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时，被内心的火热吓了一跳。
还没等他冷静下来，明显敌不过远坂时臣的桐雁夜倒下了天台，天空中飞舞的其中一架飞行器也随之坠落。
看到这一幕，绫花烦躁的在原地转圈，最后他深吸口气：“狐之助，你去特务科找一下，有哪些治疗型异能者……要离这最近的。”他看向烛台切：“你把间桐雁夜带回来，记得小心点，如果遇到阻碍就直接放弃。”
等烛台切出门，绫花的目光坚定起来：“间桐雁夜现在是我们唯一有机可乘的御主——”他突然看见屏幕的一角：“不，还有一个。”
……
间桐雁夜睁开眼的时候，有些迟疑的动了动手指，他怀疑自己是在梦中，梦回到了他还是普通人的时候。
因为他感知到了身下柔软的床褥，从窗户吹进来的微风，以及照射进来的阳光……居然是这么温暖的吗？
他那在刻印虫日日侵蚀下的身体，自从第一只刻印虫进入以后，就只能感知到恶寒与剧痛了，如果还有第三种知觉的话，那就是无力吧……他现在可能连一个十岁孩子的力气都比不过了。
簌簌声打破了他的梦境。
间桐雁夜抬起手臂，从皮肤上能清楚看见那些东西爬过的痕迹。
他一下坐起身，主人的情绪让身体内的刻印虫爬的更快了，身体也马上传来了熟悉的疼痛……berserker出现在他身边，呆呆的一动不动。
雁夜环顾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甚至连魔力都没感知到……这里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屋子。
“哟，你醒啦。”有个金红色头发的少年走进来，他手里还端着什么。
雁夜见到他微微皱眉，虽然没有魔力，但这个人也不是普通人……是异能者吗？
“别紧张，先吃点东西，你知道为了救你我花了多少钱嘛？都一起患过难居然还要那么多……”他带着两分不满自言自语了几句，随后自我介绍：“我是绫花，找你有事商量。”
间桐雁夜看了眼他推过来的像是牛奶，他已经很久没喝过了。毕竟他连吞咽都困难，一直都是靠葡萄糖输液活着罢了：“你救了我？你有什么目的？”
“我想要圣杯。”
“什么？”间桐雁夜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说话的语气居然跟前一句让他喝粥时一样，这简直太可笑了，他到底懂不懂……
“我知道你的愿望……是为了小樱对吗？远坂时臣过继到你们家的那个女孩。”
“还有杀了远坂时臣！”雁夜听到这个名字就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那股愤怒或者说仇恨足以蒙蔽他的理智，他不想问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他想杀掉那个人！杀掉那个给葵，给小樱带来不幸的人——
“可那是小樱的父亲。”绫花不知道他脑子是不是让虫给爬坏了，你口口声声为了她们，可转脸就要杀她们的丈夫、父亲……人还能和你一起玩吗？就是伤着一块皮，人家也得讨厌你啊。
“他算什么父亲？！他把小樱送到那种地方，仅仅只是为了什么根源……不只是让葵失去了女儿，还让她们姐妹分离，让两个孩子同时以根源为目标，这意味着她们要自相残杀……这算什么父亲！！！”
“看看我的样子，虽然是这样，但我起码还能愤怒还有仇恨！可你能想象吗？小樱、小樱已经……”刻印虫快速从他那左脸上爬过，而眼泪就顺着爬行的痕迹流下来，面容也因为情绪过大而变得可怖。
可雁夜只是回想起了上次见到小樱时的场景。
在那样昏暗的走廊上，如人偶般空洞的少女，已经和那个跟在姐姐身后追小狗的女孩完全不同了。在遭到那样的虐待以后，别说是笑，她甚至连惧怕都没有了……连身为人类最基本的感情都没有了。
真是奇怪的家伙……他被如此对待，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却完全没有想为自己做点什么。
绫花看着他：“这样吧。我帮你去救小樱，而你帮我赢下圣杯……这个交易你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