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非他而起，因他而名
许野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一通电话就把他拉了出去。
来电的是外号摘星的特勤部部长，蔡确的顶头上司，曾经也是特勤这一行的传奇。
当然，这个传奇，在蔡确出现之后，就变得格外的普通。就像是五星级酒店的特色菜，突然出现在了街边的苍蝇菜馆，变得廉价、普通又平凡。
摘星的战绩跟蔡确不一样，蔡确是天赋异禀、纯靠忽悠，卧底以来没经历过多少枪林弹雨的。蔡确自带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简直就是天生的坏蛋，任谁接触了就不会觉得是警察。
比为非作歹、诡计多端，蔡确至今没有对手。唯一能让他当作对手的，也就是连环自杀案中的神秘幕后操纵者。
但摘星不一样，这位可是出生入死、血染沙场过的一名悍将。他崛起的时期，正是国内面临治安大整治的时期。人手不足、经费不够、设备太差，那时候根本没有什么支援，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随机应变。如果掌握了证据，抓人也得自己来，可没有什么联合行动的说法。
而他的功绩，可以用一句话来说明——“非他而起，因他而名”。意思是，特勤部的开创者并不是他，却是因为他才扬名。
摘星退居二线、升任管理层，是有原因的。因为当时的治安大整治，各个部门皆是一片忙碌气象，被犯罪分子逮到了空当，扎进了一批卧底。这直接导致了摘星的身份彻底暴露，连同家人、住址，甚至祖坟在哪里都被挖了出来。好在他安全撤离，肃清了内部，之后便开始了退居幕后的生活。
不夸张的说，特勤部的人，大部分都是他带出来的。就算是当了部长，他最大的爱好也是培养新人。用他的话来说，学校的知识他教不了，但是社会的经验学校也教不了。
学校教会了学生如何去思考，而他的经验，教会了学生如何去生存。
蔡确无疑是诸多学生中最为杰出的一人，他本就擅长犯罪心理学，所有的问题都会优先以犯罪层面去思考。在摘星的教导下，他几乎完美掌握了各种犯罪圈子里的黑话、心态、语言逻辑和行为举止，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点儿不为过。
一小时后。
城外某工业园区，地下负一楼，保安室。
许野按照摘星发的坐标，来到这个平平无奇的保安室门外。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几位保安正在若无其事地用手机玩着斗地主，熟悉的音乐和节奏，让许野觉得这就是一间保安室。
但摘星选的地方，绝非肉眼看到的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不出三分钟，一位身穿保安制服的小伙子从保安室内走了出来，打量了许野一番，慢悠悠地说道：“跟我来。”
许野随着他的步伐踏进了保安室，直入了里面的机房室。奇怪的是，那几位玩着斗地主的保安，仿佛看不见似的，对这一切熟视无睹。
“很奇怪吗？”带路的小伙子笑道：“这里都是我们的人。正式成员在外面做任务，你看到的这几个，都是正在训练的胚子。”
许野疑惑道：“训练？这能训练什么？”
小伙子呵呵笑道：“熟视无睹也是一种训练。每个人都有好奇心，你在门外站了好几分钟，正常人都会好奇地看着你。而我们训练的，就是掐灭这种好奇心。”
许野皱着眉头，纳闷道：“如果失去了好奇心，那又怎么观察？”
小伙子摸出手机，点了点屏幕，一款聊天软件出现在许野眼前。让他惊讶的是，里面分别有三句话，都是关于他！
“观察对象：身高177到179cm，体重约58到59kg，没有携带武器。”
“观察对象：站姿疑似军方或警方，略微倾斜，疑似队长、排长及以上职务。目光打量皆有针对性，怀疑为邀请对象。”
而另一人更为奇葩，直接说道：“别推理了，我看着他一路用手机导航过来的，肯定是老大邀请的人。从年龄和状态来看，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大闹同仁大厦的那个憨憨吧。”
许野：“……”
他诧异地问道：“他们是怎么观察的？我明明看到，他们几个人都没有抬头看过我。”
“余光。”小伙子解释道：“他们目光虽然都盯着手机，但实际上在用余光观察你的一举一动。这是我们训练教程中的一部分，有空可以一起交流。”
许野瞬间明白了这个训练的意义。作为一枚钉子（卧底），如果长时间去观察一个人，必然会被察觉到。在特勤部开创的前期，不知道多少人因为那么一个眼神，导致身份暴露、惨死异乡。
小伙子又解释道：“除了余光盯梢以外，还有一秒观察项目，也是一项极难的训练科目。特勤部预备队的学生那么多，真正能通过的屈指可数。”
许野疑惑道：“什么叫一秒观察？”
小伙子解释道：“很简单，就是只看一眼，就能把对方的特征记下来。很多时候我们需要长时间、或者多次去观察才能确定的，通过这个训练可以做到一秒完成。”
“只需要一秒！”许野吃惊道：“这怎么可能？”
小伙子笑道：“怎么不可能？你仔细想想，观察一个人，其实能够观察的点并不多。我们可以第一眼记住最为重要的特征，然后第二眼记住次要的特征。”
许野思考了片刻，说道：“作为侦察员，观察一个人，需要记住最基本的眼、脸型、身高，以及通过衣装或手指推测出职业等，总之需要观察的点特别多。”
小伙子点点头道：“没错，按照我们教程统计，第一秒需要观察十个左右的特征才算及格，总共统计有30多个特征。之后菜鸟又补充了20多个更加细微的特征点，所以总共50多个吧。”
许野：“……”50多个特征！他想了想，他能罗列出多少个呢？可能也就5个吧……
差距异常明显，许野瞬间有种想回炉重造的打算了。
这也让他意识到了，特勤部，绝对是警队精英中的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