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楼船
秦夫人立在湖畔，微蹙着眉峰。
翟青竹上前低声说道：“情况不明，请夫人暂时回去吧！我在这里等消息向夫人汇报。”
秦夫人突然松弛下眉头，说道：“两艘大船，没有水师旗号，会是什么人呢？”
文照青说道：“红叶谷从没有陌生的船只闯入，虽然不是水师官兵，想必也不是善意来客。恩师还是请回吧！这里有我和南竹姐，足以应付了。”
翟青竹正要挥手作势，秦夫人说道：
“不必开动机关，让他们进来吧！两船人，并不是很多，让他们进来，看看再说。”
但是，翟青竹仍然有准备，只见她对跟在身后的雪知一使眼色，远处欢送的人，立即去得一个不剩，明显地做了最严密的部署。
翟青竹看看四周，知道一切都已经安顿好了之后，才对秦夫人说道：
“既然夫人不愿回去，还是请夫人上船吧！”
秦夫人这回是欣然同意，仍然携着燕秋的手，走过跳板，上得船来。
这是一艘很大的楼船，在太湖上很少看得到这么大的船。船舱的底层有十六支桨伸出到水面上，一边各有八支。这十六支长桨同时扳动，这艘楼船在湖面驶起来，想必真是快速。
船舱里面布置得富丽堂皇，红色的地毯，红色的桌椅，红色透明的大花瓶里插着绛红色的花朵，这种一派红色的摆设，红的深浅不同，也调得恰到好处。
翡翠绿的透明玉碗，垫着晶莹润泽的茶盘，点缀在这一片红色当中，非但不俗，而且给人有清新的感觉。
两旁镂空雕刻的窗子上垂着浅黄色的流苏，每隔一个窗子，就悬挂着一盏琉璃式的灯，灯的四周，都有细珠子串成的装饰。
燕秋坐下之后，打量四周，觉得自己从小生活在王府里，锦衣玉食，生活豪华，比起红叶谷这艘楼船，也不见得能超越得过。
秦夫人坐下，便听到有一声清越的钟声，船身便缓缓地启动了。
秦夫人望着燕秋微笑道：“郡主是觉得这艘船太过奢侈？”
燕秋想了一想，说道：“夫人为经营红叶谷而日夜辛劳，能有这样一条船，闲暇时在湖上泛游，调节身心，也是应该的。”
“在彭泽湖要生下存下去，要使红叶谷能够安然无恙，光靠岸上的人手，是绝对不够的。
因此，红叶谷也有一支小小的水师营。”
秦夫人侧身从窗子指向外面说道：
“你看。”
在楼船的周围，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船只。“
你看那些大船，看起来很笨拙，但是一旦扯起了帆，乘着湖风，在湖上驶起来，快过奔马。
而且，他们都是两条船一组，而连以长长的铁链，要是与人对敌的时候，扯起帆，连上铁链，乘着风驶去，可以将对方的船全部兜翻。”
“夫人真是设想得周到。”
“其实这也是彭泽湖上渔户们打鱼的方法。
这种船在彭泽湖很多，渔户们利用这种船，连在一起，拖着网，扯起帆，在湖上驶上一夜，凌晨收网，就满载而归。
我们将渔网改成了铁链，就成了水战的利器。”
燕秋点头叹服，而且也很感动，秦夫人这样毫不保留地将彭泽湖的秘密倾囊相告，足以说明对她的信任，没有把她当做敌人看待。
一连好几条船，从不远处驶过。这种船最大的特点是狭长，船头尖尖的，向上微翘着。
船上只有八个人，分成两排，坐在船的两边，每个人都有一支长长的桨。
一齐扳动，起落如飞，如同一支水箭，破浪直前。
秦夫人说道：“这种船是学自洞庭湖上的‘浪里钻’。”
燕秋“哦”了一声，说道：“好怪的名字！”
“因为这种船一旦快速前进，迎着洞庭湖上的风浪，就如同钻在浪里行走一样，所以大家管它叫‘浪里钻’。
这种耐浪耐风的船，到了彭泽湖湖，我把它加大加长，加多一倍桨手，就成了攻击最有力的船只。”
燕秋点点头，因为她已经看到了有几只这样的船，扳动桨，溅起水花，小船如飞一般。
燕秋觉得：“如果这种船如蚁而上，洪都那些长期养尊处优的水师官兵是抵挡不住的。”
她这样想着，又有一艘这种特大号的“浪里钻”，从附近破浪而过。
秦夫人站起身来说道：“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燕秋随着秦大人来到船头，这只楼船已经停住了，楼船顶上不断地传来各种消息，原来在楼船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吊楼，上面站着一个人，眺望着湖面。
这时候，燕秋已经看到远远的湖面上，有两只船正朝着这边而来。大约有十余艘“浪里钻”分从不同的方向一齐飞驶向那两条船。
秦夫人神情十分严肃，注视着湖面的变化，同时细心聆听着楼船上不断传来的报告。
十余艘“浪里钻”如蚁附膻，集在那两只船的四周。
秦夫人忽然对燕秋笑道：“任凭是什么船，能抵挡得住这样攻击的，还不多见。
记得我有一位朋友，曾经漂洋过海，有一次…”
正说到这里，只见一枚冲天炮带着火焰，直冲而上。
在半空中爆出一朵蓝色的焰火。
秦夫人微笑说道：“原来是这群朋友！这倒是难得，彭泽湖红叶谷向来只有敌人，没有朋友，想不到今天还有朋友前来相投。”
她对燕秋说道：“要暂时留下来看看吗？”
燕秋想想，就是要走，也不急于这一时，便说道：
“能到彭泽湖红叶谷来相投夫人，自然是武林中的人物，能在此地见见面，也是难得的机缘。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有什么话，郡主尽管说。”
“待一会和来客相会的时候，请夫人不要叫我郡主…”
“好吧！我还是叫你燕秋好了。”
她摇着头笑了笑，似乎对燕秋心里所想的并不是十分赞同。
那两条船可以看得出是洪都木渎舟船，慢慢地朝这边摇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