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转变
雪知现在急于了解到底伤亡了多少人，至于如烟，正如她方才说的，伤势不是很严重，她要等一下再去看望。
她正要说出她的意思，突然有一个姑娘匆匆跑来，带着气喘，眼睛在燕秋身上打了个转之后，对雪知说道：
“雪知姐，不好了！”
雪知一惊，问道：“是如烟姐的伤势有了变化吗？”
那姑娘一面点头，一面结结巴巴地说道：“如烟姐她，
快要…”
没等她说完，雪知便飞跑过去。
床榻之前，站着红叶谷的医生，脸色沉重。站在床边的几位姑娘，在流着眼泪。
雪知推开人上前一看，只见如烟的伤口流着黄黄的水，人的脸色黄如焦蜡，看上去已经是气息俱无了。
雪知不觉大哭。
突然背后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带着责备的口吻说道：
“雪知，你这是做什么！这不是你哭的时候。”
雪知抬起手来，掩住口鼻，抽噎地说道：“郡主，没有想到
…如烟姐…她…”
燕秋说道：“你们都闪开，让我来看看！”
她俯下身去，用鼻子在如烟伤口附近嗅嗅，叫小静舀一碗温水，又叫雪知解开伤口的裹布，露出如烟左肩的伤口，深已见骨。
她从自己胸前取出一条金项链，项练的当中悬着三个黄金铸成的小葫芦。
她挑出其中的一个，旋开上面的盖，倒出一粒浅黄色的药丸，将药丸掰成两半。一半捏在拇食两指之间，稍一用力，半粒药丸成了细末，纷纷从指间洒下，落在伤口之上。真是奇怪，一落到伤口，那黄水流得更厉害了。
她叫道：“快拿布来，吸干这些水，不要流到别处。”
不一会工夫，黄水流尽了，继之再流的是鲜红的血。
如烟呻吟出声，含糊地叫道：“好痛啊！”
燕秋说道：“拿你们的金创药来，立即包扎。”
待红叶谷的大夫替如烟包扎好了以后，她再从小静手里接过那碗温水。将另半粒药丸纳入如烟的口中，用水灌下。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好了！让她再睡一会，如果你们的金创药是有效的，明天这个时刻，如烟就可以一如常人，起床活动，就是不能运气行功而已。”
雪知几乎哽咽着说不上话来，喃喃地说道：“郡主，谢谢，真的谢谢你！”
燕秋微笑地拍拍雪知的肩，说道：“其实我也要谢谢你，你那种视死如归的精神，你那种对人友爱的心肠…
哎！一时说不清楚。
总而言之，我觉得我好像是很快乐，因为我帮助了一个人，特别是一个敌人，可以这么说吧！一个曾经是个敌对的人，被我救回了性命，我从没有这么快乐过。”
她回头叫道：“小静，我们回去吧！”
小静问道：“回去？我们回到哪里去？”
燕秋说道：“咦？你说这话好生奇怪，当然是回到我们原先住的地方去。”
她走出这间房子，自言自语地说道：“做人要有信用，我曾答应过你，小静，我一定会回到我原先住的地方。”
小静默默地跟随在后面。
燕秋在前面慢慢地走着，缓缓地说道：“小静，你怎么不说话？你的心里一定有许多话要说，为什么不说呢？”
小静低声说道：“郡主，我确实有许多话，也可以说是有许多疑问，只是我不敢说出来。”
“你还是说出来吧，反正此刻除了你我之外，没有第三者在场。”
小静紧赶了几步，走近燕秋身后问道：
“既然郡主让我说，我就大胆地请问郡主，你今天有充分的时间，可以和那些人离开红叶谷，可是你没有。
红叶谷应该是你最恨的地方，或者说，是你要致力铲除的地方，你今天反倒帮了红叶谷的大忙，使红叶谷避过了一场浩劫，到底为了什么？”
“小静，你是该有此一问的，不过，我的回答，你一定不会满意的。”
“我就是要听郡主的说明。”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离开红叶谷，更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帮了红叶谷的忙。”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听到了察罕跟我说的那些话，不过，那些话还不足以说明我内心真正的感受，对于红叶谷，我是绝对没有好感的，正如你所说的，我应该恨这个地方。
但是，当我逐渐了解红叶谷之后，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受，使我觉得，红叶谷与我当初所憎恨的，仿佛有了很大的不同。
人的情感喜恶变化，是非常奇妙的。关于如烟姑娘，我倒是可以说明的。对于如烟我由衷的敬佩。”
“郡主，起先你并不是这样的。”
“对，起先我讨厌她，讨厌她神气活现，讨厌她拿着鸡毛当令箭。
可是，到后来，这些讨厌的地方都变成了她的优点。
如烟在红叶谷只不过是一个得宠的侍婢罢了，可是她尽职尽忠，这样的人很自然地让人喜欢，让人尊敬。”
小静说道：“所以你用你最宝贵的药，救了她的命。”
“小静，你说是我最珍贵的药，这一点我是承认的。我们元人从小就学习骑射，难免有受伤中毒的时候，于是每个孩子出生，父母就为他炼制三种丸药，以备不时之需。
这三种药，有治外伤的，有治毒的，还有治内伤的。这些药都是经过家传秘方炼制，当然也因为家境不同，药的合成成分也各异。
在大都我是郡主，安西王的妹妹，也是当今皇上的堂妹，所以，我的药合成的成分，就与一般的有着极大差别了。
察罕使用的金翅镗是奇毒无比的，特别是在那一双金翅上，涂了一种树脂，只要划破人的皮肉，一直烂到人死为止。
这也是缘分，因为察罕金翅镗的毒，我知道除了他自己配有独门解药之外，是无药可救的。
我这粒解药，当年是用朱颜果配制的。”
“什么是朱颜果？”
“一种极为罕见的果子，生长在长白山丛林之中，比成形的野山参更为难得，耐寒坚硬，长服可以延年益寿…”
“那不是仙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