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谢步东
陈尚堂转向余巧怡,说道:“你爷爷的血仇当然不能忘记,文照青的安全更不能不关心,正因为如此,我们要慎重行事,如果稍有不慎,报仇之事落空了,文照青无法营救。
你们乔装打扮,可以瞒过一般官兵,却瞒不过崇子期,如果在彭泽湖被崇子期识破,你到彭泽湖是自投罗网。”
他放缓了语气,慢慢地说道:“只要把这一段时间让过去,来日方长,我们可以做事的时间多的很,不必急于一时而冒险。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仇叔定接着说道:“容我插一句话,文照青在红叶谷不会有危险,我们可以等待。
而且,我们让过这段时间,绝不是怯懦的躲避,而是等待机会。
巧怡,我们话说完了,如果你一定要去彭泽湖,我们非但不会阻拦,而且还会尾随在后,一起前往,证明我们三个老不死的绝不是怕死。”
余巧怡去上前哭道:“陈爷爷,我听你的就是了,巧怡年幼无知,以后听三位爷爷的教诲。”
陈尚堂眼睛酸酸的,黯然地说道:“巧怡,你放心!我们三个人早已决定,把三条老命交给你爷爷的临终托付,你一切的事,我们都会刻放在心上。”
云中蓑翁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今后的行、止……”
仇叔定说道:“正好我们现在临近洪都,使我想到一位多年不见的人物。”
陈尚堂问道:“是谁?”
仇叔定说道:“白云剑客谢青山。”
云中蓑翁立即说道:“对了!白云剑客谢青山已经隐退,在洪都附近居住归隐田园,笑傲山林。
这人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他的为人我却听说过,急公好义,刚正不阿。
仇三爷,你跟他的关系……”
仇叔定说道:“他在洪都一带,一言九鼎,我们去见他,不仅仅是在他那里躲开这一段时间,而且,如果说动他和我们志向相同,我们就在这洪都扎下根基。”
陈尚堂说道:“如此一举两得,事不宜迟。”
白云剑客谢青山,正如仇叔定说的,在洪都一带,是江湖上的一只鼎,七十余岁的谢青山,虽然归隐山林,他的家中仍然是座上客常满,壶中酒不空。
他是退而不隐,洪都地带江湖上有事,只要白云剑客摆出一句话,仍然是一言九鼎。
陈尚堂、仇叔定和云中蓑翁带着余巧怡和瓶儿一行,很容易找到了白云剑客的田庄。
这是一处占地极广的田庄,在一片广袤视野的田地中,一条容纳两辆马车并行的路可直通庄头。
路的两旁,种着高耸的枫树,已经过了“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季节,要不然那景致是十分怡人的。
这是一段很直、很长、很平的路,尽头是一条宽达数丈的护庄河,河岸遍植着垂柳,柳叶已经落光,只剩千丝红线,随风飘动。
护庄河有一座木桥,过桥便是一座大门楼,建筑得十分有气派,大门是敞开的,前面有三五个人坐在门楼下面聊天。
陈尚堂说道:“谢青山这样子,算个隐退的人吗?”
仇叔定说道:“谢青山是这个地方上的人物,不像你我,属于山野的。
我们常听到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是指这一类的江湖客说的,像你我这样的闲云野鹤,还会有什么身不由己呢?”
云中蓑翁说道:“看看吧,如果不是同道中人,我们随时可以走。”
仇叔定点点头,他知道凡是摆这种派头的江湖人物,是很讲究规矩的。
他抢上前几步,站在护庄河的这一头,朗声说道:“请问各位,谢老爷子在山庄吗?”
大门楼下的人立即就有人站起来,立在桥的那一头,问道:“请问你们是……”
仇叔定拱拱手说道:“老朽姓仇,二十年前,曾经和谢老爷子结交,今日和友人路过贵宝庄,特地来拜望谢老爷子。”
那人约四十多岁,透着精明,当时倒是很有礼貌地说道:“既然是老庄主的故交,请进!”
他退了几步,站在大门楼下的一边,等到仇叔定一行来到门前,他微微欠身说道:“请各位随我来。”
进的大门楼,是一处占地很广的广场,放置着几块大石磙,想必是小麦收成时候用的。
走过广场,又走进一座黑漆大门,越过一个四方的院子,院子里有几棵常青的大树,浓荫密布,在这个时节,有些令人寒意顿生。
走过这个院子,是一处花厅,八仙桌、长条椅、仙供、条幅、中堂,想必是个待客的地方。
那人坐定,吩咐奉茶,然后再躬身说道:“请各位稍等,小的去请庄主。”
仇叔定笑呵呵地说道:“庄主谢老爷子如果有事,不必催他,我们都是不速之客,我们可以在此等候。”
那人连声说着:“不敢。”从花厅后侧门走出去了。
云中蓑翁低声说道:“八爷,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一路走来,不少人在注意我们。”
仇叔定笑呵呵地说道:“老谭,那是因为我们这几个人太过奇特了,三个老头子带着两位小姑娘,是容易引人注目的。”
这时候,花厅后侧门开启进来一位年轻人。一袭青衫,飘逸潇洒,剑眉星目,挺直的鼻梁,丰润的嘴唇,头上没有带帽子,束发是一枚玉环,两根紫色的带子飘在身后。
原先那中年人抢一步引见说道:“这位是仇爷。”
“小侄谢步东,见过仇叔叔。”
仇叔定怔了一下,立即呵呵笑道:“原来是步东贤侄,二十多年不见,当年的娃娃,如今已是玉树临风的美少年,难怪我们已经老了。”
“仇叔叔与家父当年结交时,小侄还年幼不知事,所以不记得叔叔容貌,真是失礼之至。”
仇叔定哈哈一笑后,说道:“步东贤侄,我来为你引见。”
他指着陈尚堂和云中蓑翁说道:“这位是陈八爷,那位打了一辈子鱼,我们都叫他老谭,你也称他谭爷吧!”
谢步东倒是恭恭敬敬地称道:“陈爷,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