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美人儿
文照青老脸一红,他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问道:“我什么时候能见到秦夫人?”
南竹姑娘直截了当地告诉他道:“明天!”
文照青不觉脱口说道:“为什么要明天?”
南竹姑娘嫣然一笑道:“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去拜见一位长辈,多不礼貌呀!
再说,你也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养足精神去见夫人,不是更好?”
文照青此时觉得这位南竹姑娘,看穿着似乎只是侍女之类的人,可是听她谈吐、见解,非但不俗,而且超人。
文照青不觉得说了声:“谢谢!”
南竹说道:“刚才还跟我动手,现在能跟我说声谢谢还真不容易呢!因为不容易,所以我听了很高兴。
你早些回去歇息吧,明天再见!”
南竹刚一走动,文照青忽然叫道:“南竹姑娘!”
南竹停下来回头问道:“还有疑问吗?”
文照青问道:“请问南竹姑娘,你在红叶谷担任什么职务?”
南竹微微一笑道:“微末之流,不足挂齿!”说罢又嫣然一笑,飘然走进枫树丛,人影迷蒙。
此刻,弦月从浮云中露出,清光如洗,湖风稍止,周遭安静了许多。
文照青缓缓走回到原来的那个竹屋,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弦月,心里却想起余老爷子和余巧怡姑娘。
他记得余老爷子不太喜欢秦夫人,但是也说不出具体反感在哪,如今他要是投入秦夫人门下,余老爷子应该会生气吧?
他老人家在衡山是否能追到此处来?还有,巧怡为了我,而留下来阻挡崇子期的追兵,她安全吗?她知道我的下落吗?
文照青一时心事潮涌,不觉得两泪垂目,禁不住地喃喃自语道:“老爷子,巧怡,我在红叶谷是为了练武,也是为了将来,我想这一点你们是能理解我的。
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们呢?”
月儿无言,星儿无语,感受着无限的凄凉。
文照青怅然入梦,一夜数次惊醒,直到清晨,才酣然熟睡。醒来时,已经是红日满窗,不觉大惊而起。
从房间外进来四个健壮的大汉,请文照青去沐浴更衣。
房间里充满热气,一个大木桶里盛满着热水,木梳、浴巾、皂角、木屐,一应俱全。
沐浴后他换上一件全新的黑色镶着红云边的长衣,红色宽腰带,无领宽袖,一条紫红色的长裤,一副纯黑绑腿,一双鹿皮薄底快靴。
两个男子帮文照青穿系得当,又拿出一块玉璧,上有红丝系结。文照青低头一看,赫然正是那块印有五条清晰脉络的红叶使玉符。
文照青心里有一阵淡淡地反感,禁不住皱起眉头,有意地问道:“一定要这样穿戴吗?”
外面一人应声回答道:“入乡随俗,何必要对这些事情耿耿于怀呢!”
文照青听这声音,便走出门外,见到门外不远处,站着的正是南竹姑娘。
她已经不是昨晚的装扮,一件宽大软缎长袍,颜色翠绿,外面罩着一件无袖墨黑长外套,长发如云,披在身后,额头上一个金色云型发箍,美艳中充满了舒心治愈。
文照青立即抱拳说道:“南竹姑娘!”
南竹笑盈盈地说道:“现在我还是要尊称你为文公子,有人为了习得绝顶武功,拜师学艺,可以忍受身心两方面的痛苦折磨,甚至于不堪忍受的地步。
文公子,如今你是独得夫人青睐,这是何等的幸运,你何必要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在意太多?”
那两个男人见到南竹姑娘,退到一旁,垂手而立,态度极为恭谨。
文照青想了想说道:“南竹姑娘说得有道理,像秦夫人这样的绝世高人,一定是有许多人想投入门下,何必一定要找我?”
南竹说道:“一块璞玉,必须要一位高手雕琢,才能成器。
记得和氏璧的故事,发现和氏璧的人赔掉自己一双腿,只有遇到真正的雕刻国手,才能成为连城之宝。
文公子,那是和氏璧,它可以等个三五十年都没关系。
人可不一样,一个资质天赋都属上乘的人才,如果不能及时遇到名师,不要三五十年,只要十年八年的耽搁,你这个人才,就只有与草木同腐了,岂不可惜?
文公子,你是乘之才,夫人慧眼识珠,她是爱才如命的人,她不愿意你这样的人才,糟蹋在一帮庸人手上。
文公子,世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南竹这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秦夫人除了欣赏文照青的资质和天赋,要将他培养成一等高人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存心?南竹没有说,她也不会说。
文照青沉吟着,忽然抬起头来问道:“南竹姑娘,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秦夫人?”
南竹微笑着看看他,缓缓地说道:“现在怎么样?”
她转过身去,正好迎着湖风,吹动长而宽大的长袍,显露出婀娜多姿,玲珑有致的身材,文照青仿佛这一刻,才发觉到南竹是一个绝色美人儿。
文照青跟随在身后,传来阵阵似有似无的香气,他不觉得问道:“南竹姑娘,你在红叶谷到底是处在何种地位?”
南竹笑着回头说道:“昨天你不是问过一次?”
文照青说道:“可是,你昨天并没有回答我。”
南竹继续向前走着,口中说道:“我回答过了。”
文照青说道:“你说的微末之流,那算什么回答?观人先观衣,如果衣服可以代表一个人的身份和地位······
你也别多想,我的意思是一个耕种老浓,不至于穿上锦衣玉带吧?所以你昨日所穿的衣服,和你今日所穿的衣服,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身份,能不让人感到好奇吗?”
南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哦?你只是好奇吗?”
文照青说道:“无论如何,你是我糊里糊涂来到这红叶谷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
南竹回过头来,脸上眼角仍留着笑容,只见她伸出一根玉指,嘘声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