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肖宇下去的时候，一楼的卡座已经打成了一团，安保拉也拉不开。他今天喝的也不少，看见是卢子睿头就更疼了。
也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啥，阿越下楼的时候就说了一句卢子睿先动的手，肖宇拉开安保，自己去拉卢子睿。
这功夫间，卢子睿倒是占了上风，那人被摁倒在地，卢子睿的拳头刚要落下，便被肖宇拽到了一边。
这力道来得突然，卢子睿被拽倒，保安上手先控制住了躺在地上的人，阿越带着往旁边走，先去处理伤口，“阿越，报警”肖宇盯着卢子睿说道。
肖宇放松，卢子睿还要动手，挣脱开的时候被肖宇反应过来一拳打倒在地了。
肖宇的怒火值在酒精的作用下瞬间高燃，因为囡囡还在，他不想让她知道，所以想着速战速决的解决掉。
肖宇拽着卢子睿的领子，又一拳打了上去“你tm给我清醒清醒，卢子睿，你有病么，天天来我这儿找事儿！”
卢子睿没说话，嘴角被打出了血，就这么躺在地上开着上面的镭射灯。
他喝多了么，他没有。
他只是知道穆伽楠今天在，她坐在吧台的时候他就看见了。
她上楼之后，他在一楼的卡座里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旁边的人其实也没做什么，无非就是喝多了，来来回回的不小心碰上了。
这一碰上，就把这所有的难过和恼火都碰了出来。
他就想知道，囡囡能看得见么？看到了还会像以前一样跑着下来看看他么。
他笑了笑，是痴心妄想了。是他把她伤成了这般模样，又在期待什么呢。
警察来的快，一帮人被带走的也快。肖宇作为负责人也得跟着一起去，他吩咐了声阿越照顾好伽楠，抬头看了看二楼，其实是看不到伽楠的。但肖宇觉得，穆伽楠都看见了，警察催的紧，他没法上去看看，拿手机给伽楠发了个信息，就跟着去了。
阿越安排人收拾一楼，安抚了在座的客人，他上去找伽楠。
开门进去的时候，伽楠还是坐在刚才的位置没动，“伽楠姐”
伽楠回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灯光昏暗里，阿越看见了她红着的眼睛。
“姐，宇哥得去趟派出所，他让我送你回去。”阿越站在门口说。
“没事儿，我叫代驾了，你忙你的，一会我就走了。”伽楠的声音像是远方飘来的声音，毫无力气。
“我送你回去吧，姐，要不我不放心”阿越还是争取了一句。
“真不用，我没事儿”伽楠坚持，阿越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穆伽楠在房间里呆了一会，等代驾的功夫她一杯接一杯麻木的喝。
手机响的时候，她以为是代驾来了。
“车牌号是京a903426，车钥匙在门童那”
“…穆伽楠”听见陆圻舟的声音，伽楠更晕了“你喝酒了？”
“嗯，喝酒了”伽楠回答的肯定，倒是让陆圻舟气笑了。
“在肖宇那？”陆圻舟沉默了一下，继续问道
“嗯”
“你知道明天还要来部队么？”陆圻舟继续问她
“嗯”
“…”另一个电话进来了，伽楠看了眼手机“我接个电话”
电话就这么挂了，打陆圻舟一个措手不及，耳朵里传来电话挂断的嘟嘟声音，他气的有点牙痒。
想了想，他给肖宇打了个电话，电话一直没人接，更气！
阿越出门送伽楠，跟代驾司机留好了信息，叮嘱他送到了之后给他打个电话，顺手给代驾塞了钱。
“姐，你到家跟宇哥说一声，别让他担心。”阿越站在后门，跟伽楠嘱咐着。
伽楠点头，阿越给她关了门。阿越看着车走了，在外面站了一会。
他手机响了，看了来电，接起来的时候喊了一声“陆哥”
陆圻舟本不想打这个电话，后来想了想怎么听这姑娘的声音都不对。
肖宇找不到，他只能给阿越打个电话。
“穆伽楠在那呢？”他问的直接
“伽楠姐刚走，代驾刚到，她车刚走”阿越回道，他有些诧异陆圻舟怎么突然问起了穆伽楠。
“留代驾电话了？”
“留了，跟他说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行，电话一会发我一下。给你打电话了给我发个消息”陆圻舟吩咐着。
“好的，陆哥”。
“肖宇呢？喝多了？我打他电话没人接”陆圻舟问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生气。
“没，有人打架，宇哥跟着去派出所了，估计没看到”阿越拿着电话进了门。
“事儿大么？”陆圻舟问。
“应该没什么事儿，宇哥就是去录个笔录”阿越回道
“行，有事儿你给我打电话说一声”陆圻舟接着说“那就先这样，你一会记得发我”
电话挂了，阿越先把电话发了过去。
这一路穆伽楠都开着后面的车窗，冷风灌进了车内，代驾看了看她，脸上的泪水就没断了，没敢说话。
路上的车不多，车也开得快，没到半个小时，代驾就已经给阿越打了电话，说人送到了，车也挺好了。
阿越道了谢，给陆圻舟也发了个信息。
信息声响起的时候，陆圻舟在锻炼，他从地上起来，看了眼阿越的信息，想了想给穆伽楠打了个电话，电话没接，他有些心烦意乱。
鬼使神差的又打了一个，终于接起来了。
“穆伽楠？”这语气里透着怒气，可是穆伽楠晕的厉害也听不出来。
“嗯，什么事”
“…”她竟然问他什么事！什么事！沉默到陆圻舟把情绪消化了一下“你到家了？”
“到了”
陆圻舟怕自己压不住自己的生气，最终说了句“睡吧”就挂了。
穆伽楠回去就坐在地上，地板的凉透过脚底传到心里。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其实都不太清楚打电话的是陆圻舟。
坐了好久，直到她觉得全身都凉的厉害，才慢慢起身去洗澡。
她在浴缸里泡了很久，直到温热的水变得清冷。
酒醒了，她一点睡意都没有，就坐在阳台的画架前画画，一直到了天亮，满地的画稿纸团，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肖宇给陆圻舟回电话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两点。
陆圻舟睡的轻，电话震动他就行了，反映了一下，接了电话。
“刚才在警局，没法接”肖宇的声音里也透着疲惫。
“没事儿吧”陆圻舟清了清嗓子问。
“没事儿，一点小事儿”陆圻舟听着那面点了颗烟“找我有事儿”
“没事儿”陆圻舟想了想还是问了“穆伽楠今天去你那了？”
这话让肖宇愣了一下，“是，她今天下班过来的”
“她喝多了”陆圻舟用的陈述句。
这话印证了肖宇的猜想，他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句话。
“可能吧，我走之前她喝的还不算多”肖宇抽了两口烟才回道。
“以后她再去，看着她点吧，身份在这呢，别回头出事儿”陆圻舟原本想说以后别让她去了，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身份说这话，最终就变成了这云里雾里的交代。
肖宇想问他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囡囡，但也没多问，说了句知道了，两个人就挂了电话。
他站在警局的院门口又点了根烟。
林雪瑶跟卢子睿出来的时候，肖宇抽了得有半盒烟。
三个人对视，林雪瑶先叫了一声“肖宇哥”
肖宇点头，看着卢子睿说了句“聊聊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院外走。林雪瑶想跟过去的，但是没敢。
肖宇带着他去了旁边的胡同。他看着卢子睿一时无语，又点了一根烟。
“哥，给我一根吧”烟抽到一半，蹲在地上的人开了口。
肖宇拿了根点燃给他。
“睿子，你还叫我声哥，你就听我说两句”肖宇夹着烟，看着低头抽烟的人说道。
“放过自己吧，放过她，也放过雪瑶。这条路当初是你自己选的，怪不了任何人”肖宇又吸了两口，这话他说的也难过“你还小，别再干让自己让别人都后悔的事儿，别作了，也别折腾了。”
卢子睿压抑的抽泣声，让肖宇说不出话来。这孩子从当年根伽楠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看着他们一路相伴着长大。曾经他也以为这俩孩子算是一眼看到头的爱情，谁成想人生就是这样。
“哥，我做不到”断断续续的卢子睿说出了这句话。
肖宇踩灭了烟，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低在墙面上。“就算为了伽楠，你也得做到，你欠她的。”
月光下，一个人红着眼，一个人泪流满面，这话说完，再无话。
良久，肖宇松开了他。“睿子，今天算是我最后一次好好跟你说，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打到清醒，打到能做到。”
说完这话，肖宇往车那走，路过林雪瑶的时候，他连招呼都没打，这个晚上他也累了。
坐上车，他想给伽楠打个电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思虑了一会，还是放下了手机，开车回店里。
这个晚上，伽楠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她知道第二天还要去部队，但她不想睡也睡不着，压制着想继续喝酒的想法，她开始画画。画一张团一张，直到手里的笔下意识的被折断。手心的疼痛让她清醒，她看着天边从雾灰色一点点的点亮，动了动已经发麻的双腿，她去洗漱。
头疼的厉害，她灌了两粒的止疼药。拿了衣服和背包，打车去部队。
今天的状态，她开不了车，她知道。
车子行驶在路上，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车里暖和，但是伽楠却觉得冷的厉害。她看着窗外想今天是个好天气，慢慢的她睡着了。
直到司机叫醒了她，恍恍惚惚之前交了钱下了车。头疼还是依然，她摇了摇头，迫使自己清醒，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