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许星烈：姐姐就是姐姐
服务员敲门，端咖啡进入，衣一依眼眶中的泪水憋回去。
“你慢慢说，不急。”
“我妈妈，是被拐卖的。很多年前被拐卖到山区做童养媳，犯罪团伙主谋就是那个人和成天晓。这是我后来查到的，但是我没有铁证，因此说什么，都是空口无凭。”
“我不断的走访调查，查相关的法律条文，不停歇的寻找可以解决问题的人和机构，但收效甚微。”
“后来我才知道，我交上去的证据和材料，都莫名被拦截。而那个人总会第一时间得到通知，每一次被发现，都会遭到比上一次更严重的鞭打谩骂。但我‘死不悔改’，从明面上上诉转为暗地里搜寻证据。”
“妹妹们还小，有很多事情他们不懂，不不不，她们懂，只是不敢懂……”
“我上过一段时间的学，学过‘象’的故事。我绝不能因为害怕疼痛，而放弃寻找公正。也不能因为肌肉记忆，而放弃法律赋予我的自由。”
“母亲在经年累月的虐待中，被折磨成精神病人，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妹妹们身上的伤疤也不少，虽然我替她们挡了不少，但还是被打到了…”
“我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但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我穿白色的衣服，是在提前给那个人祭奠……”
“可是一次接着一次的失败，以及周围人看向我们的白眼、轻视，我不止一次的想过放弃……”
“但是…我相信希望的存在……”就像我相信你。
“那天你跟着我回家，其实我隐约是知道的，对，对不起，利用了你……”
半糖挑眉，“继续说。”她要是连这个都发现不了，那她这么多年真就白干了！
“你，你真的不怪我？”衣一依不安的绞着双手。
“与你无关。”半糖小品一口咖啡，又慢慢放下。
半糖：1卧槽！2好苦！
“我让你不要管，其实我是在试探你…”你也不怪我？
衣一依小心翼翼的观察半糖面部表情，看了半天，发现什么也看不出。
“嗯。”半糖点头。
“也，也差不多就这些了。”
衣一依仰头，举起咖啡放在唇边，十几秒的时间，杯中见底。
舌尖品尝到的苦涩，不及内心的万分之一。
“关于阿姨被拐卖的资料，你收集了多少？”
“不多，而且大多是听人口述，缺乏实质性的证据。我小时候听妈妈说过一些，但那时候太小了，回忆起来，只记得妈妈原来姓衣，她的原生家庭虽谈不上富裕但很温馨，妈妈有时候意识清醒了，总会谈起姥姥…”
“其它的，就是周围邻居的一些口述。”
衣一依拿袖子擦了下嘴角污渍，大脑飞速运转，绞尽脑汁想自己是否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半糖单手揣进兜里，手指不着痕迹的动了下，细微的‘嘟’声，完全被她咽咖啡的声音遮挡、隐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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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娇奢小区。
房门关上，漂亮女人被来者抵在墙上，美丽妖冶的红唇吐气如兰，“天晓哥，这还是白天呢，忍不住了？”
“一想到你这个小妖精勾人的样子，我哪里还能忍得住！”男人撕碎女人的长裙……
一番酣畅淋漓的运动后，女人脸色微微发白，仿佛被抽掉全身力气，虚弱至极，男人扑在女人身上，再一次……
数不清几个小时，天色渐暗，男人像平日里那般，在床头扔下一张卡，赤条条走到衣柜前，找出一套高昂定制的西装。
穿戴整齐后，看一眼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最近多休息，过几天我再来。”
房门一开一合，热烈暧昧的气息瞬间沦为寂静冷凄。
女人强忍着困倦，捂住肿痛的部位，去浴室冲刷身体。
她叫夏天。
几年前被绑架拐卖到此地，每日做着低贱可耻的接客营生，一年前，她被成天晓选中，成为他的地下秘密情人。
他要，她便给。
日复一日，每日如此。
伺候一个人，总比以前那般好过多了……
冰冷的水，从头顶浇至脚趾，唯有如此，她才能觉得，自己…好像是干净的……
前阵子成天晓给她介绍了一个小姑娘，让她教唆。小姑娘年纪不大，但眼里没有半分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粹烂漫，成天晓‘善解人意’的给她们十分钟时间独处。
她在她手上写下两个字【逃吗】。
她淡淡嘲讽，脸上不知是苦笑，还是对她的嘲笑。
其实……她早已认命。
家境窘迫，被亲生父母三番五次的倒卖换钱变现，她早已对这世间麻木，她不是没有努力过，不是没有想过给自己讨个公道，但是报案，接待她的人，总以为她是在和家长闹脾气…
她报案的次数多了，他们嫌烦，直接置之不理…
之后的某一天，她听到令她心如死灰的对话，她的父母，竟然与犯罪团伙有勾结。
夏天什么也没说，拉过小姑娘的手，写下一串数字，当做自己最后的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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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酷爽的风吹过，零星落叶飘落。
半糖与衣一依并肩而行，她们刚刚拍摄完一小段mv，吃过饭后，她们漫步而行在街道上。
“糖，我想到了一个人！”
衣一依忽然停下脚步，拉住半糖。
“谁？”半糖没在意衣一依对她称呼的改变。
“夏阿姨，她是成天晓的地下情人，成天晓对她很好，偶尔温存……额……”
“但说无妨。”半糖轻笑着拍了下衣一依的小脑瓜，“你都成年了。”
“就，就是他们那个的中间，成天晓会说一些关于工作上的事情……”衣一依说完后，整个脸都红透了，{衣一依害羞的脸像红红的大苹果}。
“有录音吗？”
“有是有。”衣一依点头又摇头，“但她不是很信任我，所以……”
“她住在哪里，改天我去一趟。”
衣一依看了下表，“现在时间还早，我给夏阿姨发条消息问问吧。”
“嗯。”
一个小时后，娇奢小区。
半糖和衣一依在精致舒适的沙发上坐下，各自面前有一杯冰镇凉白开，杯底隐约可见不完整冰块。她们二人神同步的没有喝。
“我是个闲人，想什么时候见我，便什么时候来。”夏天拿起面前的水杯，刚要往口中送，被半糖制止。
“少喝点儿。”她如果没数错的话，这已经是第五杯了，杯中加的冰块也越来越多，寒气四散。
“姑娘莫要见怪，喝不得酒，唯有冰水能解愁。”凉意侵入心脏，冰镇过后的短暂麻木，能让人片刻愉悦清醒。
“你今年多大了？”半糖摁住夏天的手腕，将她手中的水杯夺过，放置一边。脸色惨白如纸，身体还哆嗦，明明冷的要命，却还要作。
“不知道，也不重要。”夏天苦笑，名字尚且不知，更何况是年纪呢？看着像多少便多少吧……
“平时喜欢干什么？”半糖闲扯话题。她的家，不适合聊正事。
夏天额头温度逐渐升高，脸色由额头开始逐渐透红，声音愈发无力苍白，“我乏了，慢走不送。”
她说着，便要起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去，奈何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重新跌坐回去。
病来如山倒，完全不受控。
半糖伸手接触夏天额头，发现温度烫的惊人，立马将人扛起，衣一依紧随其后，关门上锁。
开车去往医院，打了退烧点滴，夏天沉沉睡去。
走廊外。
“糖，今晚我照顾夏阿姨吧，你先回去休息。”
“你能行吗？”
“就是在医院睡一觉的事情，我都睡习惯了。”衣一依推着半糖往出走，“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赶紧回去睡一觉，明天还要工作呢。”
“行，那我明早给你送早餐。”半糖也没纠结，攻克人心层层堡垒的事情，急不得。
衣一依在原地呆呆地注视半糖离开，直到看不见人影，才转身回病房。
在陪护床上躺好后，寂静的氛围中，忽然冒出一句低沉沙哑的问候，“她到底是谁？”
“你不必知道。”衣一依睁眼、闭眼，将身上的小薄毯往上提了下。
“她知道我的事情。”夏天用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我说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你很相信她？”夏天猛然坐起，扎针的部位瞬间错位，回血倒流，她不耐烦的拔掉。
“如你所见，她值得！”
“你疯了！”夏天咬紧牙关，用力克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怒火。
“还好。”
“今天你怎么能顺利的从警局出来？”按照计划，衣一依已然成为成天晓的一颗弃子。
“实话实说。”衣一依闭眸假寐，音色发冷提醒，“你自以为是的自我保护，最先断送的必然是你自己。”
夏天在朦胧月色中看向睡的安稳的衣一依，很久没有说话。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夏天在床上侧躺下，看向窗外漆黑、但有细碎光亮的夜景，失眠了。
她真的……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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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欠~！”半糖站在自家门前，不停的打瞌睡，一下下敲门，奈何屋内的人就是不给开！
“许星烈！”半糖抬脚暴躁踹门，没把人踹醒，反倒把周围的邻居给惊醒了。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谁啊，咋这么没素质？！”
“有啥事儿不能好好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可不兴暴力那一套！”
“……”
左邻右舍批评训斥声，半糖秒怂，立刻道歉，“大叔大姨们，打扰了，不好意思哈不好意思…你们赶紧睡吧睡吧，我不大喊大叫，也不制造噪音了！”
众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例行公事般瞪了一眼半糖，表达完自己的不满后，才迷迷瞪瞪的回房。
“许、星、烈！”半糖脸色铁青的盯着紧闭的房门，哒哒哒下楼，去便利店买了根长绳＋矛＋小铁锤，五层楼的高度，爬楼的过程有些艰难，但结果是满意的，她顺利到达目的地——阳台。
再次无语住了。
她家阳台上什么时候安了一个铁栅栏防盗窗？
每一个长方形的格子大概只有三四厘米，她就算瘦出天际也穿不过去！颓丧的扔掉小铁锤，半糖靠在铁栅栏上睡着了。
‘滴——滴滴滴——’手机屏幕发出浅蓝色的光，但熟睡中的人儿早已进入梦乡。
糖糖的寄寄别墅内。
秦寄望双眼通红的看向墙壁上的时钟，钟声下一秒响起，02:00。
糖糖怎么还不回来？去哪了？
手机页面显示的是糖糖上午11:00发的消息【乖乖吃饭~陶瓷娃娃mua~】，后来的聊天就是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糖糖没有给予回应，处理完公司积压的文件后，21:00下班，他回家做好饭，就一直在等糖糖。
但是糖糖一直没有消息，他就一直等，一直等啊等，迷迷糊糊睡过去几次，结果人还是没有回来……
刚刚打电话，结果还是没人接。
是又有任务要去做吗？
可为什么便利贴上没说？
秦寄望再次将目光看向已经看了n遍的便利贴【小不点早安、午安、晚安。乖乖吃饭、睡觉，我先去工作啦~啾咪啾咪~】，难道是因为事发紧急？
左思右想，秦寄望没能想出所以然，生理困倦让他再次闭上双眸，一手握手机，一手紧紧抓着便利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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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7，许星烈从睡梦中醒来，去卫生间。
昨晚上太嗨了，姐姐不在就是可以肆无忌惮的玩耍，各种垃圾食品快乐水，可以无限畅吃畅喝，于是乎，睡的相当彻底。
蹲在马桶上的许星烈，忽然胃部传来一阵绞痛，痉挛的疼痛感让他整个人眉头紧皱，瞬间清醒。
许星烈：姐姐呀姐姐呀！再，再也不瞎吃东西了，拜托拜托饶过我这一次好不好！
许星烈心里面疯狂忏悔＋道歉保证，但是没有用，双手捏住膝盖，用力之大，膝盖泛红泛青，疼痛转移了！yeah！
许星烈：姐姐就是姐姐！
姐姐的方法就是姐姐的方法好用！
十分钟后，许星烈打开客厅大灯，浑身虚脱，乏力的在沙发上蜷缩。
眼前有好多好多的小星星，“一闪一闪又一闪，我是可爱的小星星~”
许星烈沉浸在自我安慰的幻境中，恍惚之间，仿佛看见姜晨曦忽悠他安装的铁栅栏上有一个人影，“卧槽！”
许星烈大喊一声，从沙发上跃起，单手颤巍巍的指着那个左晃晃右动动的光影，声音虚弱且抖，“别，别，别过来……”
“我，我，我不是坏，坏人，我我，我就偷吃了点垃圾食品，你，你……”
“你该不会是饿死鬼……吧吧……”
许星烈瞳孔放大，他眼睛紧紧盯着那道影子，慢慢站起，一鼓作气拨通姜晨曦的电话，“呜呜……喂……”
电话还没接通，但许星烈已经嚎上了。
他左眼向上，盯着防盗窗；右眼向下，盯着手机页面，这种眼神，极其考验眼力劲儿。
那道黑影在原地跺跺脚，悠哉的做起伸展运动，忽然，她转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