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只能穿给我一个人看
被孟扬这么说,楚青顿觉羞耻,泛红的眼圈滚下两滴热泪,委屈的埋起了脸。
难道是古人不能理解现代审美?
她一直在孟扬面前兢兢业业,保持貌美如花心地纯善的人设很久了,这也是她作为演员的素养,今天被连番的羞辱后,她的自尊心遭受了很大的打击。
如果百褶裙不合古人审美,那她刚才羞答答的转圈,眉眼含情的,是不是在孟扬眼里就是一出东施效颦的戏码?
“天啊,快来一道雷把我劈晕,我不能活了……”
她最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形象了!
我的天,这百褶裙把她的小腿衬的笔直修长,怎么会丑呢?
男人不都是爱看玉腿吗?
难道孟扬不喜欢她露腿?
“试试这条。”身后的孟扬很努力的克制住了躁动不安的心,从箱子里拿出一条烟霞色的碎花短裙。
“什么?”楚青呼吸微微乱了下,“你不是说裙子很丑吗。”
既然很丑,为什么还要她穿给他看?
“你身上的这条确实很丑。”孟扬一本正经道,“所以要换一条。”
于是楚青被逼的换了十几条超短裙,愣是给他整了一出时装表演秀。
裙子全部试完,楚青累的够呛,殷殷切切的喊上一句:“孟郎,既然你都不喜欢,那我就把这箱裙子全给烧了。”
“那不行。”孟扬仍然装的一副正经模样,“现在咱们孟府败落了,花销不能铺张浪费,这些裙子的料子都是上等布料绸缎,烧了太可惜。”
“那怎么办呢?”楚青发现夫君这副假正经的样子还蛮可爱的,故意逗他。
“哎。”孟扬叹气,“只能委屈我的眼睛了,以后这些裙子,你在我面前穿就行了,在外人面前千万不可这般穿,否则会污了别人的慧眼。”
“难为夫君这般为我着想,我叫厨房做一锅泥鳅钻豆腐,给你补补身子,好不好?”
楚青乖乖巧巧的给他揉肩捏背。
“叫厨房多做些,今日肚子有些饿,我要填饱肚子,才有精力采绿柳阁的这朵白莲花。”
楚青扑哧笑了出来,解释道:“孟郎,你真真的误会我了,那幅画是我瞎画的,并没有其他的寓意。”
孟扬单手握住她的细腰,另一只手,撩起她的裙摆。
还别说,这种短裙真的很适合穿在家中。
方便许多,从前的长裙太长,手伸进去,还要花费精力把裙子扯下去,或是推到一旁去。
但是这种短裙就不需要。
只是这样的裙子怎么看都不太正经,娇妻从哪里知道裙子款式的?难道她翻阅不该看的书籍。
咳了两声,引起娇妻的注意。
“青青,你平日无事时都看些什么书籍呀?没有看那种话本子和插图吧?”
“那种是哪种? 我看的都是才子佳人和武侠的话本子。”
“没有看烟花巷柳之地流传出来的东西吧?”
噗嗤,楚青笑的前俯后仰,“我又没去过那种地方,和那里的人没有接触,我就是想看,也没有路子看啊。”
“那这种短裙,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嗯,在我们老家,有一部分人就是这么穿的。”
楚青糊弄了过去。
楚青的那副莲花图丢失后,后面惹出了个大麻烦,很是让人无语。
然而她却不知,这幅画带来的误会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自淡月见过楚青后,她心里憋着的那股闷气消散了很多,高门大院的生活就如同战场,每一次对决都是一场战斗,淡月数次出手,都败给了楚青。
她输了,她也认,但是她却不服。
出了孟府后,她没有急着出秀阳县,而是找了户人家租了一间房暂住。
淡月很聪明,知晓女人在外不容易,特意穿的粗制麻衣,头发也梳的乱糟糟的,还在脸上抹了黑粉。
她不想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到京城,到了京城,她又该如何向老夫人交待,如何面对自己的家人?家里人肯定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她随便嫁出去,她不甘心。
幸好手里有积蓄,三百多两的身家,在这个秀阳县足够过完这辈子,但是她没有动用这笔钱,而是在县城的仙居酒楼找了份端盘子擦桌子的苦工。
这一干,半月时间翛然流逝。
清明节后,秀阳县迎来了好几天的暴雨。
这天,一个华服公子驾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迎着小雨进了仙居楼。
仙居楼的老板认得这位公子,亲自迎出去,牵着他的马儿,“徐公子您来的真巧,今天厨子刚买的嫩笋,给您配木耳炒一盘?”
“再切点牛肉,送两壶竹叶青。”
徐至宾风姿玉树,面皮白净,看着像文弱书生,但是下马的那个动作却如飞燕临空,凭空多了几分潇洒俊逸的味。
徐至宾是来关河村替大哥祭拜人的,顺带骑马在附近停驻了几日。
老板把这位贵客引到包间,屁颠屁颠的去后厨嘱咐厨子炒菜的时候多放油,不可怠慢。
淡月在楼上把这一幕幕都瞧在了眼里,她有些不解的问后厨的一位烧火的大娘。
“这位徐公子是谁?穿的是月白色罗绸,腰间系的那块玉是正宗的南和暖玉,脚上蹬的那双靴子,靴面竟然绣有金线。”
“呦,你这丫头眼光倒是毒,还能瞧出来人家的穿戴。”大娘上下打量了淡月一番,“你也是个不简单的。”
淡月笑了笑,“以前在大户人家做过工,长了些见识。”
大娘往锅灶里添了几根木棍,火势顿时烧起来,映照着她褐色的密布皱纹的脸盘子。
“这位徐公子就是徐氏染坊二房家的三公子。人称徐三公子,那可是徽州鼎鼎有名的人物,说是已经中了举,会试殿试已然不在话下,满徽州但凡有点家底的都想把姑娘往他身边送。”
“他还是未婚?”淡月抓住了重点。
大娘嗤笑:“你有想法?人家那是二房立下的规矩,科举不成,一日不婚,我看徐家的眼光高着呢,想在京城里找媳妇吧。
哎,还是徐家厉害啊,徐家祖上就是咱们这儿的,当初挑着担子卖布,穷的穿草鞋,谁能想到日后发达了呢。
大房专管布匹生意,二房做官,三房照顾其他生意,红红火火,有钱又有权,谁要是能嫁进徐家,那真是十辈子都不愁了。”
淡月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要是她能攀上这位徐三公子,也算是打了扬少爷的脸吧。
她往包间跑的很勤快。
徐三公子只要了两份菜:一份酱片牛肉,一份嫩笋炒木耳,老板却自作主张,多送了一碟花生和一碗鸡丝捞面。
徐至宾只是一味的喝酒,菜动的少,他翻出那只风筝,反复的看上面那古怪的画,一想到那个绿发带飘扬的女子,他就痴痴的笑。
淡月最后一次进包间时,他醉倒在桌子上,那只风筝掉在他脚边。
淡月把风筝捡了起来,扫了几眼,立即捂住嘴巴吃惊的打量了徐三公子几眼。
这风筝上的画旁边有个私章,是青夫人的私章,她认得的。
此时她脑筋转动的飞快,想到那日去府里拜见青夫人的场景,她推测出了真相:那日青夫人去放风筝,中途出意外折返回来,断线的风筝被徐三公子捡到了。
“绿衣……美人。”徐至宾呢喃着。
淡月就站在他身边,冷静的看着他:“难道你对青夫人一见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