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选择
一人一猫头鹰到了教堂门口却停了下来。
齐封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去。
很显然，齐封把事情想简单了，刚开始他觉得，自己已经见过了妖怪，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但是，前二十年的生活经历，让他已经习惯了平凡的世界，面对未知的事物，恐惧并不会随着接触而减少。
“怎么了？”白术用满含疑惑的口气问道，“你改变主意了？”
齐封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想起了房子里的那张神像画卷了。”
“昨天进去看见了，也不知道祂是哪一位神明，现在要进去，都不知道要怎么行礼。”
不知道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感觉，这一旦知晓，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管里面是神还是魔，齐封都觉得惹不起，在这种存在的注视下，无形的压力才最为可怕。
“你不用担心，那是我们以前主人的幻化像，你是没有必要行礼的，反正他也不会在意的。”
白术突然转了话题。
“齐封，求你件事呗！”
“你说，我能帮的一定帮你。”被那萌萌的大眼盯着，齐封有些心虚的瞟了眼大门，希望它提出的事情不要太过让他为难才好。
白术松了一口气。
“我想变小后，站在你的肩膀上，以前主人在的时候他都是这样带着我的，你看行吗？”
齐封悬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件小事。
“可以啊！只要你站在上面不乱来就好。”
“好的，我保证不乱来。”
说完，白术兴奋的抖了抖羽毛，变成了巴掌大的一只小猫头鹰飞到齐封的肩膀上站定。
“我们进去吧！”
……
再一次走进这间教堂，齐封将注意力放在了黑色的石头上。
仔细观察，他才注意到，这块黑色的石头和前天他在家里面找到的石头简直一模一样，只不过他那块就只有拳头那么大，而这块石头光是高度都和他差不多了。
他们两个来到石头前站定，等着这个妖怪出来。
没多久，一股股黑烟从石缝间飘出，在他们面前聚集成一个黑色的人影。
黑色人影没有什么特别的，就连五官都看不出来。
齐封的呼吸都停滞了一下，不为别的，就是这造型太过于像他以前认知的鬼魂了，不像猫头鹰，这个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您好，我叫京墨。”
“很高兴能见到你，希望以后我们能相处愉快。”
“还有，您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来这里问我。”
一个中年男人温和的声音通过意念出现在齐封的大脑里，有点突然的同时，也让齐封也回过神来。
“额，您好，我叫齐封。”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可以的话，你们现在能不能送我回去看看，我家人也该为我担心了。”
虽然听猫头鹰说了这里的主人现在就是自己了，但自己毕竟是凡人。
家人还需要照顾，如果自己还能回去，也能想点办法自救了。
“回去当然可以了。”温和的声音再一次在齐封的脑中响起，“但由于一些原因，你回去了就回不来了，你想好了吗？”
站在齐封肩膀上的白术一下子就不淡定了，刚想要开口，就感觉到黑影投来的视线，只得无可奈何的闭了嘴。
“我可以回去吗？”
虽然齐封语气不肯定，但脸上的表情却已经给出了回答，只是，对于自己能回去，齐封还是没抱多大希望，他们这么费力把自己弄过来，怎么可能让自己轻松回去。
“当然，但请听一下我们的条件，您再作确定可以吗？。”
黑色人影连声音的情绪都没变化。
“你请说。”齐封就知道没这么容易。
黑色人影转身迈步，走到了教堂中间，在那里轻手一挥，从手中飞出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在地上变大后，对齐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眼冒光的齐封顺势和黑影一起坐下，虽然很好奇，但他也没多问，正所谓好奇害死猫，自己还是先顾好眼前吧！
黑色人影坐下后，想了想，从袖中拿出一壶泡好的茶和一个杯子，递给了齐封，这才聊起了他们的条件。
“您的一切我都已经知晓，您到这里，是命运的推动，也是您自己的选择。”
“如果您留下来，我们会为您解决现在的一切因果，比如，您的家人和朋友们在他们的时代将会变得无比富有，一切烦恼都会迎刃而解。”
“如果您需要，可以让他们一切和您有关的记忆都消失。”
“您可以放下曾经的一切过上梦中的生活，曾经一切梦想都会在您的主导下完成。”
“您在那边的一切痕迹都会随风而散，这是我根据您的愿望给出现在我们能给的最好条件了！”
“您可以考虑一下。”
黑色人影说完后就再没动作，静静的等着齐封的回答。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接下来几分钟内齐封都在低头沉默，这些妖怪给的东西，是他一辈子努力也不一定能换回来的结果。
他努力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却又无法说出口，很多都是他给不了家人们的，还有很多是他想要逃避的。
齐封发现，自己刚才没听这些话多好，当他知道责任可以轻松抛下后，他居然感觉不到多少抗拒。
沉默良久的齐封明白，自己心动了，他就算回去了也无法改变什么，家里其实不需要自己，自己也已经累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齐封说不出拒绝的话，他对于回家其实已经不怎么在意了，家人们过得好不就行了。
“谎言永远抵挡不住时间的冲刷，我们没必要骗您，以后的您会是这里的主人，我们则是您的手下，您以后将会掌管这里的一切，和这里天地相融……”
说到这，黑色人影停住了，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语气带上了淡淡的伤感，继续说道。
“无尽岁月中，我们将会一直守护在您身旁，直到您陷入那无尽的混沌后，再一次等待着新的到来。”
齐封肩膀上的白术突然安静下来，不在左右蹦跶，大大的眼睛盯着齐封的脸庞，有点出神。
正当齐封想要打破这诡异的悲伤时，白术也开口了。
“我们不会骗你的。”
“齐封，如果可以的话，这一次混沌到来时我想和你一起。”
“一起走向那注定的终点，不再停留。”
永恒的消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永恒的等待，却等不到结果。这是白术以前主人无聊时经常感叹的一句话。
听着白术那和六七岁小男孩一样的童音，加上那不比京墨差多少的伤感，齐封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想问的了。
京墨发现有点失态了，站起来迅速将情绪平复，微微笑着问道。
“您的最后答案考虑好了吗？”
其实齐封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当家人和朋友们都能得到美好的人生，就连和他的记忆都可以删除时，回不回去都已经不重要了。
“好，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非要我留下来，但我同意了。”
“但你们答应的事情也请不要食言。”
齐封发现，自己居然松了一口气，不由得苦笑起来，曾经的一切，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重要。
京墨见齐封答应了，也很开心，只是要交代的事情他也没忘。
“您都答应了，我就说说我们这的条件吧！”
“我们这是专门为您打造的环境，不过，您要是有什么不满，也就只有您自己去改了。”
“我们这有够您吃两个月的大米，还有一些白菜和大米的种子，您需要吃什么就自己种就好，我们除了小白，都是不吃东西的。”
“这里的环境特殊，种的东西很快就会成熟，您也不用担心。”
“想要吃特殊的，您可以等外面的生物机缘之下闯进来，也可以去山脚下，进入源质让灵魂出窍，带上储物空间去外面找。”
“嗯！提醒您一下，有智慧的生物，如果是跟随您一起回来，他的灵智也会消散，您的灵魂回归，可会扭曲一切未到‘命九’的存在。”
“还有，灵魂穿梭，世界是不固定的……
齐封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傻了，这和他想象的神仙生活完全不一样。
想了想，齐封还是开口了。
“这些可以以后在说，这里应该不止你们两个吧？”
“我需要去拜访一下吗？”
京墨的脸上并没有五官，这让他和白术一样，让齐封看不出他们的表情。
京墨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
“暂时还是不要了，机缘到了，他们自然会出来见您的。”
齐封感觉自己好像还是高兴的太早了，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欢迎自己，接着他又说起了以后的生活。
“我可以修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