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同门间的较量
问君谁发出了一声冷笑。
纵横家？
师兄？
师弟？
开什么玩笑，自己什么时候是那个什么纵横家的门徒了，又哪里来的师弟。
真是可笑。
冯英硬着头皮，站在问君谁的跟前，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
对于问君谁，他们没有人能够坦然面对，毕竟……问君谁这个人喜怒无常，你永远弄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退下吧。”问君谁挥了挥手，“顺便请那位姑娘过来吧。”
冯英这才微微吐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悬姬踏入了帐中，冷冷地瞥视了问君谁一眼：“你找我？”
“告诉我梅笙的来历。”问君谁说道。
悬姬微微眯了眯眼，问君谁之前对梅笙似乎丝毫不感兴趣，但是现在，却主动问起了梅笙，这其中的转变之快，多少让人有些惊讶。
“他的师尊是东海之上资历最老的大妖，只不过不喜显露在人前，所以很少有人知晓。”悬姬顿了顿，“甚至有传言说，他可能是这个世上最为古老的妖族。”
“除此之外呢？”
“一无所知。”悬姬很坦然地应对。
她能够知道那只大妖的存在就已经很不错了，那还是因为沾了她师父的光，再想要知道更多就纯属痴人说梦了——她唯一一次与那只大妖正面碰撞，还是几百年前他将她镇压，那个时候，她就觉得他气血不济，只怕命不久矣了，这次倒是从梅笙的口中得知，那只大妖似乎的确也已经死掉了，只是不知道是寿终正寝，还是被人给杀了。
悬姬想到此处，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猛地一挑眉：“不对，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当年那只老乌龟镇压她的事情，几乎无人知晓，归海不知道，靖海府也不知道，梅笙知道她，是因为梅笙是老乌龟的弟子，但是问君谁呢？问君谁就算知道有过悬姬这么一只大妖，但是怎么就能带人在海上从照澜手里把自己抢下来，那其中意味，就很值得寻思了。
悬姬看不到问君谁的表情，问君谁的声音也毫无情感的变化：“你更应该想一想，为什么会有两次的大地震。”
“你诱发的？”
“虽然有些区别，但是的确如此。”
“但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你就算知道我，又怎么知道我就被镇压了？既然你一开始，就想释放我，为什么不敢来贝壳岛，释放出我的真身，那可比现在这具宿体更能帮你。”
问君谁并没有回答悬姬的问题，而是改口问道：“当年的杀戮，让你满足吗？”
悬姬冷笑了起来。
“仇恨是永远无法填满的。”问君谁淡淡说道，“你的杀戮才刚刚开始，就戛然而止，煌朝又没有大肆宣扬他们斩下了你的头颅作为战功，那我就只能推测，你被镇压了。至于为什么不去放出你的真身，对于你被镇压我都只是猜测，我根本不确定你到底有没有死，更何况确定你被镇压在何处了。”
悬姬没有应答。
“说到底，几次影响地脉的地震，都不过是我的尝试而已，我本来就没有寄予太多的期望，有就是意外的收获，没有也不过就是一次无关痛痒的事情罢了。”问君谁毫不讳言，“至于从照澜的手里抢下你，就更是一个意外，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照澜，只是恰好撞上了你而已。”
悬姬沉吟了片刻，才突然说道：“你的谎言太拙劣了。”
问君谁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你的目标如果是照澜的话，你不会只带着她，你会带上更多的人，你会让他只要撞在了你的手里，就无路可逃。”悬姬终究是经过风浪的，哪怕她已经太久没有玩弄过心机把戏，却还是察觉到了问君谁的破绽，那些话根本就不可信，也许从一开始，问君谁的话就全部都是谎言。
这是一个包藏着难以揣度的用心的人，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不能信。
“你太咄咄逼人了。”问君谁的反应倒是很淡定。
悬姬忍不住“嗤嗤”地笑了起来：“你想要我帮你，却不肯告诉我实话，那我们之间的交易，只怕不会达到你所希望的水准，因为我不得不提防着你。”
问君谁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知道你想要借助我的力量干什么。”悬姬接着说道，“我不在乎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唯一的交易条件就是，帮我杀了东海上的所有人类，尤其是齐天赐的徒子徒孙，一个人都不能留。”
“这倒无妨，流火岛，靖海府，我保证，他们都会死得干干净净。”问君谁顿了顿，“既然如此，我也就如实相告吧。靖海府的宗门就在贝壳岛附近并非偶然，那是齐天赐故意而为。”
悬姬一怔。
“齐天赐死后不久，靖海府分裂，知晓这个秘密的人把这个秘密带到了瀛洲台。而我，通过一些渠道掌握了这个秘密。我知道你怨恨人类，我本来并不打算放你出来，但是前段时间煌朝的人逼得太紧，所以我希望能把你释放出来，最好就在千屿州制造一些大麻烦，至少拖住太纯府的步伐，给我争取一些时间。可惜，我没有能够如愿，现在看来，真是遗憾啊。”
悬姬抿紧了唇：“你到底知道多少？”
“此去海天悬瀑，不知有几万里？”问君谁语带笑意。
“你！”悬姬向前一步，眸中杀意凛冽。
“诶，姑娘何必动怒，不过是一段往事罢了。”问君谁轻笑了两声，“所以你看，仇恨总是能够持续更漫长的时间。”
“那你是怎么掌握我的行踪？”
“本来就打算去贝壳岛迎接你，添油加醋，让你径直杀向靖海府的，但是在远处发现未能如愿，所以退后了一些，静观其变，而后见到姑娘竟然往东海前行，想着莫不是姑娘要重回汇海，所以就君子成人之美，代为通报了一声，约略估算了一下时间，守株待兔便是。”问君谁轻轻拍了拍折扇，“只是没想到，照澜妖主似乎还是无法原谅当年之事啊。”
“果然好算计。”悬姬满是嘲讽地说道。
“使用自己不熟悉的人，总要试探试探对方的忠诚，不然，怎么能安心呢？”问君谁并不气恼，甚至隐隐有几分得意的味道。
“那我应该感谢你现在相信我吗？”
“那倒大可不必，我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没必要在其中掺杂一些无聊的情感，不然小心重蹈覆辙啊。”
悬姬蓝色的眼眸之中一道凛然杀机，身形一纵，已然到了问君谁的跟前，而与此同时，那女子却以更快的速度闪到了悬姬与问君谁之间，探手一掌便接住了悬姬砸落下来的拳头，顺势一震，将悬姬震得向后疾退出了数十丈之远。
“啪——”
问君谁面不改色地将双手倒负：“冲动总是容易让人失去理智，现在的你，有杀我的资格吗？”
悬姬抬手，抹了抹嘴角浸出的血液，她冷冷地看了问君谁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没什么好争执的，她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巩固这具宿体，虽然破入天师肯定是没有丝毫的指望了，但是至少要登上太师境的巅峰，到了那个时候，才不至于被人随意拿捏。
“冷静才有交易的可能。”问君谁轻笑了两声，“悬姬姑娘，有三件事，需要你去帮我做。”
“第一件，既然梅笙想要拉拢你，那咱们不如就遂了梅笙的愿，让他拉拢到你，你留在他的身边，仔细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记在心里，我会找适当的时机，与你联系，交换情报。必要的时候，我也会给你一些情报，让你巩固你的地位。”
悬姬皱了皱眉头。
“第二件事，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取得梅笙的信任。”问君谁顿了顿，“为此，你可以在恰当的时候，告诉梅笙你的第一个任务——这个时机应该不用我来教你吧？在那之后，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你也不需要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做了这件事。”
“第三件事，梅笙的身边有刘思训的保护，但是随着战况的恶化，刘思训不可能永远留在他的身边，那个时候，你出手杀了他，到此我需要你帮我做的事情就做完了。作为回报，我会把靖海府的人全部交给你处置。”
问君谁说到此处，轻拍折扇，满是戏谑嘲讽地说道：“我的好师弟啊，就让师兄来陪你过两招吧，看看你够不够格跟师兄走这一局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