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银装素裹
“哦？”阴阳家祖师默算后，说道，“可是隔壁房间里那个叫夜明轩的小子？”
“正是。”
“好。”言罢，阴阳家祖师伸出右手开始掐算。
可还没过多久，他自信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只见他指尖跳动得越来越快，直到形成一片虚影还没有停下。
“不对啊，怎会这样？”阴阳家祖师喃喃道。
桀骜的性子不容许他就此放弃，指尖上弥漫起梦幻的星云，无数星辰仿似沙粒般，在他的手掌上急速运转。
但直到夜空中开始电闪雷鸣，飘雪纷飞时，阴阳家祖师也没有算出个结果来。
一道白色的天雷突然劈下，照亮了整个山巅，所有虚影都因此开始消散。
而阴阳家祖师近乎凝实的身影在这道天雷过后，仅剩下些许暗淡的影子。
但他最后也露出了欣喜与惊骇的表情，嘴巴微张，难以置信地呆愣了许久。
最后，只能听到些许断断续续的声音：“次仙……师父……司命……东皇……”
很快，天穹上的近百道虚影尽数消散，夜色恢复原样。
但奇怪的是，除了这山巅上，还处在目瞪口呆中的唐婕母女二人以外，就连夜辰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些异象的出现与消失。
唐婕面色凝重地起身，对着夜昕秋叮嘱道：“今晚的事谁也不要说，包括你父亲和弟弟。”
“那哥哥呢？”夜昕秋看了一眼隔壁，问道。
唐婕沉思了许久后才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本书上的内容你要尽快掌握，同时，修为也不能落下。”
夜昕秋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好了，早点休息吧。”唐婕温柔地摸了摸夜昕秋的头发。
“仙朝的气息，而且还是涂月仙朝！”夜明轩忽然惊醒过来。
急忙跑到窗前，但窗外早已恢复平静，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师尊，你在哪里？”夜明轩目望着北方的天空，喃喃说道。
……
次日清晨，等到夜明轩起床的时候，叶修竹和夜亘已经在院子里晨练了。
除了经脉尽废的夜明轩以外，这些人都早已辟谷了。
但今日，唐婕特意早起，让这仙气飘飘的山巅上多出了一点烟火味。
夜明轩看着桌子上丰盛而精致的朝食，难以置信地看向唐婕，有些不好意思地局促起来。
唐婕温柔地说道：“吃吧，我也很久没有做过了，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退步，也不知道你的胃口，就多做了点。”
“哈……”夜昕秋打了个哈欠，坐在桌子旁，“哥快吃吧，娘亲不仅手艺好，而且食材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没有被灵气滋养过的都上不了这张桌子。”
远处，正在晨练的夜亘狠狠地把石锁摔在地上，轻轻地抽着鼻子，忽然擦了擦眼角，一言不发。
“怎么了，这石锁太重了吗？”一旁的叶修竹关切地问道。
“为什么？凭什么？”夜亘委屈地轻声呢喃道。
“什么？”叶修竹没有听清，再次问道。
“到底谁才是亲生儿子啊？就算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也该对弟弟好一些吧。可……可是他来了之后，娘亲的一颗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了。”
夜亘偷偷地抹干眼角委屈的泪水，他毕竟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啊。
“噗。”唐婕忽然一笑，以她的修为，怎可能听不到夜亘的抱怨？
“好了，一顿朝食而已，大家都有份，修竹也一起来吃吧。”
叶修竹收起红缨枪，说道：“好勒，多谢师娘。”
夜亘在夜明轩的对面坐下，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化悲愤为食欲，争抢着桌子上的朝食。
夜明轩没有反感，反而觉得这样的夜亘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了。
但当夜辰出现在他眼前时，夜明轩的面色依旧难看了下来。
饭桌上时不时地要阴阳怪气几句，气得夜辰数次想要离开，但都被唐婕给拦住了。
半个时辰过后，除了夜明轩和夜昕秋两人，其他人都因各种事下山了。
“昕秋，这寒阳府里哪里可以寻到三四品的灵草？”夜明轩开始为重塑经脉做准备。
为了看书，一夜没睡的夜昕秋终于清醒了些，瞥了一眼夜明轩，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似乎还在为昨天的事赌气。
“昨天的事是我不对，但那傻子疯子的，他们怎么可能会相信？”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自己的经脉大计，夜明轩只好向一个小姑娘道歉。
“寒阳府里所有的东西都需要用战功兑换，一战功大概和一块三品灵玉等值，但就算你有大量的灵玉，在寒阳府里也换不来一分战功。
而一株三品灵草大概需要十几战功，一株四品灵草就要上百了。”
“战功？”夜明轩面色苦恼了起来，又问道，“那怎样可以搞到战功？”
“战功嘛，顾名思义，去北边的战场上杀妖魔就行了。
不过在寒阳府里也可以搞到一些，但都是些琐事，值不了几个战功。
所以要想在寒阳府里赚到几百个战功，恐怕干到猴年马月都赚不到。
当然，寒阳府里时不时地就会举行各种比试，要是次次都能拿到第一名，几百个战功还是轻轻松松的。”
“第一名？”要是次次都动用秘术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这已经不是疯子了，傻子都不会这么做吧。
夜明轩赶紧放弃了这个荒诞的想法。
只好腆着脸说道：“昕秋啊，你有多少战功，借一点给我呗，我以后一定还你。”
夜昕秋转头看向他，虽没有说话，但她的意思已经写在脸上了。
“你不相信我？唉……”夜明轩咬着牙说道，“那我用仙法交换总行了吧。”
女帝师尊已经不在了，他这个唯一的弟子，有权将一些仙法传授给别人。
“寒阳府里什么仙法没有？只要有足够的战功，连渡劫境的仙法都能兑换到。”夜昕秋还是不相信。
“切，区区渡劫境而已，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仙法。”
说完，夜明轩就找来笔墨纸砚，自信地书画起来，而夜昕秋也好奇地待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许久之后，夜明轩搁下毛笔，吹干宣纸上的墨迹。
“看看吧，怎么样？”
“嗯，不错。”
“这岂止是不错？我用这道仙法换你区区几百个战功，恐怕是这世上最亏本的买卖了。”
“我是说你的字不错，画的经脉图也不错。”
夜明轩的笑容一僵，满头黑线，怒道：“死丫头，亏我昨天还以为你是个单纯的小姑娘，才第二天就暴露出本性了是吧！”
夜昕秋吐了吐粉舌，说道：“别生气嘛，我再看看。”
夜明轩没有说话，看着这幅少女版唐婕的面孔，果然和她娘一样心黑。
“银装素裹？好俗的名字啊。”
双拳紧握，夜明轩额头上的青筋跳动着。
“暮冬九式第一式，才第一式？你好抠啊。”
“死丫头，你有完没完！这一式就够你学好几年了，而且适用于全境界。没见识的蠢丫头，我真是亏大了。”
“好吧，你要哪些灵草？我这就去给你换来。”
夜昕秋背过身将仙法塞进怀里贴身放好，嘴角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狡黠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