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诸子百家
待到天色渐暗，月上梢头的时候，夜辰和唐婕才匆匆赶回。
夜明轩依旧在摆弄着木盒里的血冰炎蕊，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夜辰看到他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没出息，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区区一株四品灵草就把婚书给还回去了。”
“怎么，难道还要我死皮赖脸地缠着和她成婚，你才能满意？”夜明轩收好木盒，站起身说道。
“你……你……”夜辰指着夜明轩，被他气得脖子通红。
“好了，一见面就吵架，你们俩到底是不是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家呢？”
唐婕一说话，夜明轩就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阴阳怪气。
而夜辰也平复下怒火，问道：“七日前的考核中，问心山上的阵法都被惊动了。
而你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当时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
“没有。”夜明轩头也不抬就说道。
“那个叫荀曲的弟子又是怎么死的？”夜辰继续问道。
“不知道。”
忽然，夜昕秋从东厢房里跑了出来，说道：“我知道，就是一个傻子惹怒了一个疯子，然后疯子要杀了那个傻子，但是阵子不让疯子杀了傻子，疯子只好连阵子一起砍了。”
本来夜辰听的还算认真，但一听到后面，额头上满是黑线，“什么傻子疯子阵子的，昕秋你也长大了，也该懂事了，我在问正事，你别捣乱。”
夜昕秋脖子一缩，看得出来，她对夜辰有些惧怕。
但随后，她又梗着脖子说道：“是哥哥告诉我的。而且那疯子就是他，傻子应该就是那个死得很惨的荀曲。”
夜辰与唐婕两人看向夜明轩。
“哄小孩子的话你们也信？”夜明轩笑道。
夜辰摇了摇头，不再多问，按照叶修竹的说法，夜明轩靠着秘术杀死荀曲还有可能。
但导致整个问心山的阵法崩溃，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然而，唐婕却是露出了一番若有所思的神色，深深地看了一眼夜明轩，但也不再多说。
待到夜辰两人走远后，夜昕秋气呼呼地看着夜明轩，两眼像是被欺负了一般，有些泪光。
但夜明轩并不予以理会。
忽然，东厢房中响起了一声不甘心的怒吼。
“不可能！这是我的房间，那废物凭什么？”
“就凭他是长子，长子不住在东厢房，住哪？”唐婕的声音响起。
“长子？他算什么东西，我才是夜家的嫡子！”
“长幼不分，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是你娘我提不动刀了，还是你皮又痒了？”
“啊……娘，我错了，我搬，我搬还不行吗？”
“知道错了？”
“知道了。”夜亘的嗓子都有些哑了。
“错在哪了？”
“啊……”
“还嘴硬是吧？”
“哥……他是我哥，是我亲哥，他是长子，我不该骂他是废物。”
……
当晚，夜明轩就神清气爽地住进了东厢房，而两腿还在打颤的夜亘只好卷起铺盖先和叶修竹暂住在西厢房。
繁星当空，借着月光与星光，夜明轩看着掌心上的血冰炎蕊。
若不是因为它，他可不会这般轻易地把婚书交出去，怎么也得先出口恶气再说。
这血冰炎蕊对于其他人来说只是一株堪比五品灵草的四品灵草。
但对于现在的夜明轩来说，就算是八品灵草也不换。
只因它是首次重塑经脉中最重要的一味灵草。
“若是能将它培养至五品就好了，除此之外，还需要九株三品灵草，三株四品灵草。
再配合上那仙法，如此重塑出的经脉，比之我前世的寒阳冰脉也差不到哪里去。
而且这还只是第一次重塑，往后还有两次机会，要超越前世，也不是没有可能！”
主屋中，夜辰看着枕边人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我看他可怜，想照顾照顾他不行吗？”
夜辰没有说话，显然是不信这个说辞。
“不信？”唐婕侧过身子，把脸埋在夜辰的怀里，说道，“这些年来，你应该也猜到了些什么。”
“你指的是……”
“嘘……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不能说出来。
总之，包括明轩在内，我会努力护住夜家的每一个人，而他，也是其中的关键。”
夜辰摸索着怀中人的青丝，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实则眼神中还透露着些许茫然。
东厢房的另一间房间里还燃着几点烛光。
夜昕秋面色苦恼地趴坐在桌前，昏昏欲睡，而桌子上还摆放着一本枯黄色的古旧书籍。
书籍足足有九寸多厚，书页上的蝇头小字也很模糊。
以至于夜昕秋从她五岁时，唐婕把书亲手交给她的时候算起，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年过去了。
她才看了堪堪半本，要想完全吃透，不知还要几年。
忽然，一阵微弱的光芒亮起，惊醒了趴在桌子上已经入睡的夜昕秋。
只见古籍悬浮在半空，自行地翻起页来，书页翻动的哗哗声中，无数墨色的字迹离开书页，像是一只只蝌蚪一般绕着夜昕秋缓缓流动。
房间中忽然出现了天地的虚影，而在天地之中，诞生了阴阳二气，随后，又在四时之变中，五行开始流转。
无数星辰倒映在夜昕秋的瞳孔里，恍惚间，她似乎掌控了星辰运动的轨迹变化。
“啊！”
古籍上的文字一股脑地涌进夜昕秋的脑海里，使得她抱着脑袋痛呼起来。
主屋中的唐婕忽然从床上坐起，惊呼道：“这么快，她才仅仅十五岁啊。”
说完，唐婕就迅速起身，没有惊动已经熟睡的夜辰，火急火燎地跑向夜昕秋的房间。
而就在唐婕赶到门外的时候，天空中也出现了异象。
三道高有万丈的虚影耸立在天穹，星斗都为之失色。
他们分别是手持竹简的书生，提握木剑的道士与诵念佛经的僧人。
但忽然，书生与道士齐齐出手，将僧人的虚影磨灭。
接着书生与道士的身后又出现了近百道身影，其中有九道最为显眼。
一个身负六本经书的书生，一个骑着青牛的道士，一个目望苍穹的学者……一个手持耕具的农人。
最后，那目望苍穹的学者似乎有着经天纬地之才，漫天星斗都为之改变原先的轨迹。
无数星光涌入他的身体之中，虚影渐渐凝实，目望星空的头颅缓缓低下，看向那本古籍所在的房间。
目光似乎透过了墙壁，停留在夜昕秋以及唐婕的身上，露出了后继有人般的舒心笑容。
房间里，唐婕帮夜昕秋缓解了些许痛苦后，带着她一起跪下。
向着天穹上的百道虚影行礼喊道：“阴阳家第三百六十四代弟子唐婕携阴阳家第三百六十五代弟子夜昕秋拜见诸子百家前辈，拜见师祖。”
天穹上的虚影尽皆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忽然，一声桀骜但也温和的声音在唐婕母子两人的心底响起：“真快啊，三百六十五代，正合周天星斗之数。”
阴阳家祖师目望苍穹，掐指算了算，最后叹道：“这一代，既有大凶之危，也有大兴之机，你们二人定要小心。”
“谨遵祖师教诲。”唐婕和夜昕秋恭敬地齐声喊道。
忽然，唐婕抬头，似乎想问些什么。
“有事但说无妨，我们几人也就在这个时候还有点能耐了。”
“弟子想请祖师算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