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构造
狄采说完，眼巴巴地瞅着二人，乞求得到回应。
却见二人都未因此搭话，狄采却不干了。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呀？我说的有问题吗”狄采本来对自己的推测信心百倍，如今看到鱼离冷眼相看，也稍稍收敛了些。
“狄采，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是女鬼所为？”鱼离叹了口气，无奈说道。
“不然呢？”
“你且听我细说，”江见月不紧不慢地说道，“方才只说了第一个发现，以及那所谓的女鬼的踪迹，还有一事还并未说起。”
“什么，还有什么事？”狄采目瞪口呆，他挪步移回凳子上，趴在桌子上看着江见月。
“那阁楼屋子内部很是奇怪，因视线不清，我扶着墙壁行走，原本并无它意，却未曾想到竟发现这墙壁并非笔直而建，而是稍稍倾斜。”
“你的意思是，那墙壁有倾斜的角度？”
“对。”江见月应声，“我觉得这一点与墙壁线索之间一定存在什么关联，或许就是这两者结合，实现了那所谓女鬼凭空消失的障眼法。”
“那，你对此可有何看法？”鱼离急问道。
“以我所见，这厚重的墙壁是为了掩饰屋子内部某处的空洞，而墙壁倾斜的角度，或许就是建造阁楼之时，白府为了隐瞒什么秘密，而特意构建成如此结构，想必是为了达到某些目的。”
“先前，我听闻，这白府曾发生火灾，白潇的母亲申玲儿便在那次火灾中丧生，先前的房屋被大火金属烧毁，之后，白府将其夷为平地，重新修建成我们如今眼前见到的楼阁，我想，这二者之间，是否又存在什么联系。”
“这能有什么联系，不过是一处房屋被烧毁，修葺不成，直接推倒废墟重建罢了，这有什么好奇的呢？”狄采无情地否定鱼离的想法。
“不对，即便如此，也不该修建成如此特殊构造的阁楼，依我看，之所以如此，倒像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什么目的？”狄采紧紧追问。
“不知道。”鱼离沮丧的摇摇头。
“那不就成了，我觉得你们就是想太多了，这案子本身并不复杂，只是我们身为大理寺之人，想要找寻一个更能被人接受的真相罢了，以我所见，这案子如今便可结案，那女鬼就是真凶。”
“你竟还是坚持如此说法”
鱼离无奈的看向狄采，她头一次见其如此固执，但又见其顶着两个黑眼圈，想来也是因此事遭了罪。
想到这里，鱼离也生不来气了。
“有一件事你们有没有想过？”鱼离忽而低声问道，“人们都说这件事是女鬼所为，可向来万事皆有缘由，不会平白无故被人说起，那白府既有女鬼，这女鬼又是谁人死去的魂魄？”
“现在都要讨论如此阴间的话题了吗？”狄采拉紧衣服，整个人看上去都像是在衣服中瑟瑟发抖。
“你可以这么认为”
鱼离实在是带不动狄采了，原先两起案件都被鬼神化，也没见这小伙子这么固执地相信，如今看来，真是被白府下人们的言辞吓怕了，加上江见月此次前去又亲眼见到，想来在狄采心中已经笃定，这白府阁楼闹鬼一事必定为真。
“可是，那些人说了，见到那女鬼的人都死了，那我们我们在那停留许久，是不是等不到今日太阳升起，便也会被那女鬼杀死？”
狄采说着，眉头似乎也在跟着颤抖。
他悄摸起身，走到门前仔细端详着门缝的位置，后来又实在不放心，心有余悸地往外看了两眼。
应是一切安好，他将门闩插好，才心安下来，转身看这屋内二人，快步坐到桌前，两人座位中间的位置。
鱼离盯着蜡烛上跳动的火苗，目光逐渐游离开来。
她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激动问道，“狄采，你刚才可是说，见到那女鬼之人都要死，是吗？”
狄采愣愣地点点头，“对啊，这不是白府下人们都传遍的话吗？如今，这次死亡的婢女都是那女鬼第二次出手了，也不知道她近期还要不要杀人，真是吓死人了”
此时，狄采说话的语气都变得颤抖起来。
“对，就是这句话，”鱼离兴奋地看向狄采，随后又看向江见月，“我知道了一个线索！”
“什么啊？”
江见月还没开口，狄采便探过头去问道。
“既然人们都说见到女鬼之人都得死，并且，据我们打探消息，从白府中带回的那个婢女也证实了这一点，可我鱼离向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若说是鬼所为，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之前如此，现在也是，向来都是如此。
不过，若转移思维，此件事若是人为，那必定就有行凶的凶手，那么，也就可以说明，是凶手将见到那白衣女子之人的人都尽数杀死。
再往深处想，这白衣女子一定是对凶手极为重要之人，并且，其行迹不能向众人透露。”
“奥，是有些道理。”狄采跟着想了进去，此时明白之后 ，不由得张大嘴巴恍然大悟。
“那你也信此事不是鬼做的咯？”鱼离问道。
狄采却使劲摇头。
“不不不，我这么说，并不代表我认为此事就是人为，毕竟你这只是推测，尚未找到充足的证据证明，因此，在找到充分证据之前，我是不会相信此事是人为的，我相信很多老百姓得知此事也会和我一同想法。”
听闻狄采说出心声，鱼离忽而察觉到自身的确存在一种局限。
自始至终，这案子都没有充足的线索，相反，都是他们几人推测的结论罢了。
这样的结论，是不能服众，更是不能堵住悠悠之口的。
可眼下证据有限，此时所知，也是江见月暗中探查所得，亦不能搬到明面上作为证据。
江见月似乎看出了鱼离心中所想，鱼离沉思的眼神还没回过神来，江见月便先开口提议了。
“不如，今日就先到此。”江见月看着鱼离困倦的眼皮，又看了眼桌上即将燃尽的蜡烛，幽幽说道，“方才回来时，我见云渊屋中灯火尚明，我去找他说明方才所见，而后规划明天查访范围。
你们且放心休息，若我二人商讨一致，明日一早，我们便会再多携几名大理寺差役前去，揭开那屋中的秘密。
届时，你们二人若感兴趣，可以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