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夜探
可即便再豪华的庭院也不会建造如此厚重的墙壁，至少到现在，江见月都未曾见到过类似情况。
若说疑点，这墙壁本身就很奇怪。
他想要继续观察屋中是否存在其他奇怪之处，但因屋内黑暗无法看清，于是扶着墙壁前行。
快到达屋内角落的时候，他感到手心中的触感有些不对劲。
他自幼习武，对角度掌握极为精准，因此，当脚步和手掌贴合的墙壁出现偏差时，江见月笃定这间屋子的墙壁不是笔直的。
云漓想的没有错，这阁楼屋内果然存在问题。
江见月如此想着，耳朵忽而轻微动了起来。
他听到楼下院中传来一阵脚步声，那声音不大，但对于习武之人的灵敏听力而言，却是最为基础的能力。
他听着声音，“咯噔咯噔”，是上楼的声音。
如果来者正好要进屋，他的行迹便会因此败露。
察觉到情况不对，江见月轻声从窗户中翻身跃出，用剑身将窗户上的横杠重新上好。
刚跃身到楼下，便听得楼上平稳的脚步声传来。
江见月躲在院中松树之后，借着松树的枝叶和黑暗处的阴影遮挡自己。
视线下意识地看向阁楼二层，只见一人身着白衣，正快步走着，随即在二楼走廊中最中间的位置消失不见。
若非亲眼见到，江见月自是不会相信先前那个婢女交代的事情——死者菀菀曾跟随白衣女鬼行至阁楼二楼，而后眼看着女鬼不见踪影。
如今可以见得，那死者所言非虚。
想必，那名为菀菀的婢女当日所见，应与他此时见到的情形一致。
再看去，只见阁楼上除了倾泻而下的月光，只剩呜咽的风声。
·
大理寺中，鱼离和狄采守在烛火边漫不经心地翻看古籍。
因为江见月前去探查，二人又正因此担忧，于是想睡着都困难得很。
二人眼在书上，但心中却在眼巴巴地等待江见月回来。
鱼离看向窗外——月亮已经挪到西墙边上，估摸着时间，应是丑时一刻。
如果江见月一人折返，算着时间，也该回来了。
门外一阵北风呼啸而过，吹得房门“咣当”响了一声。
鱼离闻声，心中一惊，瞬间提起精神来。
“是江见月。”鱼离看到窗上的人影，兴奋说道。
身影逐渐靠近，随后“吱呀”一声开门，江见月的身影在鱼离的视线中清晰起来。
“怎么样？”狄采揉了揉眼睛，见真是江见月，立马围过去好奇问道。
“被云漓猜中了。”江见月解下披风，顺手将其挂在墙上，“那阁楼之上的屋子内部，果然有鬼。”
“真的？”鱼离眼中流露出希望的光芒。
江见月点点头。
“怎么说？”鱼离双手撑在桌上，手掌托着脸颊，眼中亮盈盈地看着江见月。
“此次前去，发现两处不对劲之处。”江见月盯着桌上未来及修剪的烛火，拿起剪刀将烛花剪去。
放下剪刀，抬头对上两双无比炽热的目光，江见月便不忍再卖关子。
“先前我们敲打墙壁，试图发现暗格玄机，可敲遍外面一侧墙壁，却并无预料中的情形。我发现，那阁楼房屋的墙体并非是能用敲击来判断虚实的。”
“哦？”
“那墙体极厚，并非只有外侧墙体，包括内部各个方向的墙体，都无比坚厚，敲之无应。”
“墙体极厚？”鱼离惊讶问道。
“对，我在百川城中也是去过很多豪门贵族的庭院，可是，并未有一处庭院，房屋修建像如此一般，若说只是为了奢侈，亦或为了房屋结实，倒还是说不过去。”
江见月说着，看向鱼离，似乎在等待其回应。
“的确，荷平施家都不曾如此，这白府如此构建房屋，实在不知其意图何在。”
鱼离低着头，看着木纹纵横的桌面，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只说了一个发现，那另一个呢？”狄采急着催促道。
于他而言，他更为在意的是那白府阁楼中女鬼是否真实存在，如此便可解除他失眠的困扰。
“我正要说起此事。”江见月缓缓开口，“那白府中的婢女没有撒谎，相信死者菀菀也将眼见之事如实告知与她，今日我正在阁楼之上，忽闻楼下传来细碎脚步声，听声音，像是在上台阶。
我担心会被发现，于是快速从窗中跳出，躲在院中树后，躲在树后观察阁楼上的情况，没想到，竟也见到了那个白衣之人。
但距离太远，又加上月色不亮，网并未看清那人到底是何样貌，只见其身姿，像是一名女子，似是与死者菀菀描述无差。”
“什么？”狄采惊呼，瞬间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他站在屋子正中，一脸惶恐地抱着脑袋，“如此说来，那女鬼便是真实存在的了？”
江见月没有回应，只是看着狄采在那惊呼。
“那白衣人去了何处？可是某间屋子。”鱼离尚且保留着些许的理智，并未因江见月的话而冲昏头脑。
江见月轻轻摇头，“也并未去某间屋子，而是，在二楼正中忽然消失了。”
“什么叫忽然消失？”鱼离疑惑不解，“不管那东西是人是鬼，总也会留下些消失的痕迹吧，总该不会是一刹那消失的吧？”
江见月思索片刻，“不是瞬间消失，像是”他像是在极力回忆那个模糊的场景，“好像是面向墙壁片刻后才消失的。”
“既然如此，便说明那个位置是有问题的，可能先前我们查探并未发现，明日我们再去之时，必定要好生检查那墙壁到底有何玄机。”
“什么玄机啊，这不明显说明就是鬼吗？”狄采拎着黄色的华丽长袍，焦急地在屋中来回踱步，“完了，这下真的睡不着了，眼看就天亮了没想到没想到真的是鬼啊”
鱼离没好气地瞥了一眼狄采亮晃晃的身影，“你再好好想想，谁家的鬼上阁楼还需要爬楼梯？即便那真是鬼，想必也不是什么法力深厚的厉害角色，像那种将人杀死扔于井中之事，也够呛干得出来。”
“也是啊”狄采歪头仔细咂摸鱼离的话，他想起什么忽而说道，“若真是如此，那是否会是那鬼亲手将死者推入井中，并未施加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