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空白
鱼离忽而想起什么，“我明白了！”
“这凶手原先杀人是为了满足自己扭曲的心理，以为这些被害女子生活不幸，且有自杀念头，与其让其悲观厌世，不如替她们了结性命。”
鱼离继续说道，“因此，对凶手而言，他杀了五名女子，却自认为是在行善事，因为这一行为令他感到无比满足。”
“却不料今日在酒楼听到隔壁几人谈论案件之辞，这令他陷入自我怀疑之中，原先以为替天行道的伟大想法，如今成了被人们唾弃指责的不堪行径，这令凶手感到焦躁不安。”
“这让他觉得，做了这么多，竟落得一场空，他自是不甘。”鱼离眉头紧皱，“他本是要去做好事的，是要让那些生活痛苦的女子得到解脱的，如今却突然发现行错了善，又听闻众人声讨，由此才想采取措施弥补先前过错。”
“众人皆言罪在男子，这令他顿悟，于是便跟随这种想法，转而将矛头指向导致这几名女子自闭厌世的男子身上！”
“所以，”鱼离语气坚定，“此次案件所涉及的死者辛金来，就因多次当众指责薛萍萍，甚至对其容貌进行攻击，于是成了凶手的下一个作案目标！”
“依妹妹之意，这凶手之前杀人是为这些女子解脱，如今将矛头转向男子，是因为突然明白男子才是罪恶源头所在！”云渊说道。
“没错。”鱼离笃定道。
“那照这么说，凶手接下来的目标应是与死去几名女子相关的男子，”云渊推测，“我们还需尽快查明相关男子信息，以便在凶手下手之前保其周全。”
“目前，四名相关人尚处于危险之中，这四名即是第二名死者王莹莹，第三名死者梁玉娘，第四名死者崔棋，以及第五名死者，即光佑坊死去女子，此五名女子相关的男性。”
鱼离将风险一一列明，“与崔棋相关联的男子是昨日前来大理寺造访的郑竹海，而第五名死者卢芳更是不用猜了，直接相关男子就是其丈夫——张桥。”
“星云，你再去查一下王莹莹和梁玉娘的详细信息，尤其关注与其有纠葛，或曾在众人面前揭露此两名女子痛处的男子。”云渊嘱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查。”
星云说着，转身出门，很快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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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到大理寺时，已是二更天。
天逐渐放晴，夜空中逐渐露出明月的轮廓，层层飞云从月前飘过，清冷的月光时有时无地倾洒下来，屋顶上的瓦片也被镀上一层清冷的银辉。
星云踏着月色回来，他快步走着，衣袂跟着暗涌着的夜风上下翻飞。
“大人，查到了。”
“不着急，详细说来。”
云渊说着，帮星云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
“问过了王大郎，他说王莹莹自十岁失声后便一直在家，因为不能讲话，因此从未见过她出门，最多是在院中走走，门口坐坐，因此，与她相关的男子信息几乎是空白的。”星云讲道。
“空白？”鱼离不敢相信，“可她为何如此自闭于家中呢？此间一定有什么原因促使，因此才会令她不愿出门才是。”
“属下也有几分不明白，不过按照云小姐分析，这王莹莹确实应是遭遇过什么，不过属下无能，未能打探出来。”
“无妨，”云渊对星云十分了解，他每次轻描淡写所说的不能完成之事，一定是费了诸多心绪的，于是又接着问道，“那梁玉娘呢？”
“梁玉娘这个相对而言就复杂许多，因曲艺班出身，模样又美若天仙，因此梁玉娘在伶人之中是出了名的。”
“但经属下了解，梁玉娘并非一般人能请得动的，许多男子挤破了头只为见一眼她倾国倾城的容颜，以及飞蝶般的舞姿。”
“因此与其他几名女子情况不同的是，与梁玉娘相关的男子诸多，可却从未有人听闻她曾与谁结怨，再加之梁玉娘残障之处在小趾，几乎不会被人发现，也不会有人发现进而伤及她的痛处。”
“人们可都是如实所说？”鱼离疑惑问道。
星云点头，“确实如此。”
“这么说来，这二人的信息几近空白”鱼离自言自语道，“可如若真的无人对她们存有恶意，那这二人为何如此忧郁自闭？”
“若是如此，凶手是否也会面临与我们想同情形，于他而言也是难以寻到两名女子相关的男性，自是无法作案，从而选择下一个目标作案呢？”鱼离推断道。
“我已吩咐下去，派身手好的护卫前去郑竹海和张桥二人居所，对其严加保护，”云渊道，“因此，他们二人那边尚且不用担心。”
“怕只怕王莹莹和梁玉娘相关之人，是真的信息空白，还是有什么隐藏着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若是前者还好，可后种可能则只会将大理寺置于更加不利的位置。”云渊忧心道。
“可有什么事情会令人如此隐瞒呢？至少坊间会传出些消息吧，”鱼离思考着，“即便存在此种可能，我们身处明处，也很难发现其中真实情况。”
“眼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云渊蹙眉道，“如今西城各地都有差役巡守，若有差池，至少会降低风险。”
“这几日都诸位都为案件劳神了，如今形势虽不明朗，但你我所做并非徒劳，至少发现了凶手一些漏洞和特点。”
云渊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中的孤月轮，此时已攀上了西角楼屋檐的位置。
“咚——咚咚！咚——咚咚！”
街上锣声响起，由远及近而来。
紧接着更夫喝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咚——咚咚！咚——咚咚！”
接着又是一阵锣声。
锣声划破夜空的寂静，几只停落在临街树头的大鸟闻声惊起，呼呼的扇动着翅膀飞向远处。
“时候不早了，都去休息吧，明日情况未知，想来这几日都不会太平，大家也不必接连熬着了。”云渊说道。
可众人都没有离开。
“今夜不会再安排任务了。”见众人都不肯离去，云渊又补充道，“怎么，留在此处是想我管些夜宵？”
“哥，可是……”鱼离想说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他们如何能够安心休息，可她自然明白云渊话中之意，便没再说下去。
“你向来体弱，如今跟着哥哥却吃了不少苦头。”
“哥，别这么说，你看我好好的，多亏你寻到的老参救了我的命，此时我已不再是之前那个柔弱无力的小丫头了。”
鱼离知道云渊太过憨厚，总将所有问题归结于自己头上，于是连忙解释为他开导。
云渊微笑着点点头，“也罢，只要妹妹不嫌弃，就多在大理寺住些时日，正好可以帮我解解忧，待案子过了，我会申请休假，届时妹妹想去哪里，哥哥就带你去哪里。”
“好，那一言为定。”鱼离笑着与云渊拉勾。
见云渊执意如此，想来也是站在全局考虑，她也不再坚持，于是回到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