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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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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若是素来与人无仇无怨的,又怎的惹得凶手只偏偏选中杀他一人呢?

    “辛金来接触此处姑娘多吗?”鱼离问道。

    “我说你这姑娘,想来定是尚未出阁吧?”老鸨语气怪异道,“都说了这辛大东家几乎天天住在这里了,怎么可能只接触一两个姑娘呢?他恨不得天天换人呢!”

    老鸨接着眉飞色舞道,“这辛大东家出手又阔绰,一夜换好几个都是常事,有什么可稀奇的?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买卖罢了。”

    鱼离听后只觉得恶心,不过她也不能要求别人一定要怎样才是对的,世界那么大,总得有些奇葩人和奇葩事才算齐全。

    “他与薛萍萍关系如何?”鱼离忽而想到这两名死者之间极有可能存在什么暗藏的关系。

    “嗐,跟薛萍萍简直八竿子打不着。”老鸨摆手道。

    “薛萍萍是什么人啊,不过是我这花月楼的一个普通杂务工罢了,本来就因为眼瞎干活粗手粗脚的,又生得不漂亮,光是这眼病就夺了几乎她全部的姿色,目光呆呆的,一点也不灵光,这辛大东家向来喜爱年轻漂亮、身材完美的,怎么会与这薛萍萍产生什么关联呢?”

    “都常在花月楼里,他们不认识吗?”

    “认识倒是认识,但也仅限于知道有这么个人罢了。平日里即便是遇到了,这薛萍萍因眼病也看不到辛大东家,更不可能及时招呼他了。”

    “别瞧她如今被害了,我这也是客观地去说罢了,这丫头总是笨手笨脚的,怪不得辛大东家也曾说起过,说她木讷如笨鸡,双眼如死鱼,一辈子怕是无法嫁人了。”

    “你不是才说他们二人没关系吗?”

    “是啊,是没关系啊,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关系?”

    “可很明显,这辛金来对薛萍萍有不小意见,还经常当众揭露她的痛处。”鱼离看着老鸨说着。

    “怎能说有意见?这大东家的对谁有几句指责难道不是正常之事嘛?别说薛萍萍了,就连我们,甚至已经选中去房中陪他的姑娘,还不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照你这么说,辛金来平白无故斥责别人种种不好就是应该的了?”

    “我可没这个意思,”老鸨赶紧撇清干系,“只是对于我们花月楼来说,这辛大东家的提议简直求之不得。”

    鱼离听后暗以为眼前此人已经完全没了解药可救,仿佛就是为了迎合那些权贵而生的一般。

    “云漓呢?”

    鱼离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下意识回头去看,只见人群中一名身着红袍的少年正兴致勃勃地左顾右看的。

    见到她看过去,直直向着她奔了过来。

    这狄采怎么来了?此时已是夜里,他怎知这花月楼出了事,又怎知来了这里?

    “云漓,我找你好久了。”狄采气喘吁吁道。

    “找我做什么?”鱼离不解。

    “这不是听说又出了人命嘛,知道你们大理寺几人都会过来,我闲来无事怎么也睡不着,便过来找你们啊!”

    鱼离: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啊。

    “就为了……凑热闹?”鱼离反问道。

    “不要说得那么生硬嘛,我这也是关心你们罢了。”

    狄采说着,兴冲冲地绕着鱼离转了一圈。却一不小心看到台上尸体的模样,一时间吓得躲在鱼离身后。

    “怎如此血腥?”狄采一脸嫌弃。

    “没人叫你来,”鱼离对他说道,“站去边上一些,莫耽误大理寺查案。”

    狄采“哦”了一声,悻悻地站在一旁看着。

    此时致死原因还未找到,舌头出血量虽多,但不一定致死。

    如果与前几案放在一起,那么此次极有可能也是外伤加中毒致死。

    ——也就是割下死者舌头,而后用沾取西域草乌头的毒液用于伤口上,进而达到致死之效。

    不过此时尸体检查完毕,并未见到其他伤口。

    方才的推测极有可能是对的。

    可凶手为什么割下死者舌头呢?难道此人舌头也与之前姑娘们一样存在什么残障之处?

    可再次向花月楼老鸨和与之相识的女子求证,众人纷纷说这辛金来并无任何缺陷。

    所以,此次又为何是舌头?难道代表着什么意思?

    舌头一般代表一个人能说会道,割下舌头,很有可能是因为被害者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因此激怒了凶手。

    “这被害者平日里与人讲话多吗?矛盾或者争端多不多?”

    “这大东家性格外放开朗,讲话自是不算少 ,除了甜言蜜语地哄好姑娘们,大部分都是指责与挑剔大家做事的瑕疵。”

    鱼离正想着,身边的狄采开口了,“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了,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只见狄采眉飞色舞道,“正是因为这大东家话太密,得罪了不少人,而这里边很有可能就包括这第一名死者薛萍萍。”

    鱼离眉头依然不解,“得罪第一名死者又与此次案件有何关联?”

    “今日去聚贤居吃饭,我在一楼等候各位之时,不幸再次遇到凶手,想必大家都已知道此事了,但我要说的不单单是这个,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存在。”

    狄采现在说着当时的场景,仍有些心有余悸,“那歹人当时就坐在聚贤居最角落的地方,若不是邻桌谈论案件相关之事惹怒了他,我也根本发现不了那个角落里的位置。”

    “邻桌其实也没说什么,不过都是谈论些案子,我也因此纳闷儿,始终想不起来有何令凶手如此动怒之事。”

    狄采顿了顿接着说道,“之后在回家路上我还一直思索此事,恍然发现问题其实就在邻桌那几人的谈话之中!”

    “什么问题?”

    “邻桌有人对此案件评论了几句,说此案虽极其骇人,可被害的几位姑娘却是无辜的,只是生来就带有一丁点缺陷罢了,真正可恶的是那些男人,说什么这些男人要是喜欢人家姑娘的话就别始乱终弃之类的。”

    “那些男人”这几个字我一直不太懂是什么意思——到底说的是哪里的男人?哪些男人?”

    “因此,出于好奇,我便向一些人打听了解此事,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众人说这几名女子性格内向自卑,因此对一些旁人的话语极为敏感,所以我猜测这男人很有可能与死去的几名女子有什么感情纠葛,抑或是曾对这几名女子进行言语攻击,导致女子情绪低落失控,甚至有了要自杀了结性命的可怕想法。”

    “所以,凶手听到这些愤然离去,可能也是忽然明白旁人所说的意思——真正可恶的并非这几名女子,而是嘲讽她们的男人!”鱼离恍然道。

    “没错!”狄采打了个响指确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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