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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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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而想起正事,鱼离对另一名男子试探问道,“不知公子是何名姓?”

    另一男子身着玄衣,起身行了行礼,“在下郑竹海,第一次见云小姐,失礼了。”

    郑竹海?果真是崔棋绣品中的那个“竹子”!鱼离心里想着。

    “不失礼不失礼。”鱼离忙回复道,“既然公子来了大理寺,那必定也是想提供些许线索,我也就不跟公子兜圈子了。”

    “云小姐请问便是。”名叫郑竹海的男子说道。

    “你说前日见过崔棋,还请将来龙去脉详尽告知。”

    “奥,”郑竹海回想着,“前日,崔棋去画坊找我,我们像往常一样谈论了几幅画作,后因一幅关于竹子的画起了争执,再后来崔棋就独自离开了。”

    “为何因一幅画起争执?”鱼离追问。

    “那幅竹子画得十分有神韵,我夸赞了几句,她便不开心了,说这画画得不过如此之类的。”

    “那幅画是谁的作品?”

    “是京师才女南庄眉所作。”郑竹海说着,面上浮现出明显的仰慕之情。

    “南庄眉?”鱼离忽觉这个名字很是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她是何时离开的?”

    “午时一刻吧。”

    鱼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有些问题,犹豫再三又补充了一句,“你为何会与崔棋相识?”

    “哦,”男子面上冷静沉着,“上元节灯会,我与她在柳梢桥偶遇相识,后因同样爱画更加投机。”

    “那你们平时什么时候见?怎么约的时间地点?”

    “约半月见一次,没有特意约定过见面,都是在画坊定期画作展出之时。”郑竹海说道。

    鱼离点点头,“今日辰末之时你在何地?做何事?”

    男子愣住了片刻,随即展颜道,“我在天悦楼,与白兄一同饮酒,一直到晌午才离开,后来听闻旁人谈论最近的命案,才知道崔姑娘去世的噩耗,因此便赶紧托白兄带我前来,也好提供我这里知道的一些线索,想着万一能派上用场,那也算是我对崔姑娘的一片心啊。”

    郑竹海说着,眼眶有些红润,看起来因此极为伤心。

    “不过白兄恰好有事,不能尽快赶来,我一时心急,便一人前来了,”郑竹海又拱了拱手,“唐突之处,还望各位见谅。”

    “郑兄多虑了。”云渊挥手,“既是白兄知交,又有如此心意,当是大理寺表示感激才是,郑兄大可不必多礼。”

    郑竹海听后面上也舒展了几分,“早就听闻云兄处事英明,今日我郑竹海才算真是领略到了,日后若有机会,还希望多与大人相交。”

    这些话听在鱼离耳朵里,她总觉得太过场面,想来不熟悉之人也没什么别的话可说,只能客套了。

    不过她倒极为希望这白公子能多与云渊交往,如此也能沾一沾哥哥的光,遂了她这个小小心愿。

    想到这里,她赶紧清理了清理脑袋中这些有的没的东西,把思绪放回到案子上。

    如果按郑竹海所说,崔棋大致是对他有好感,才会如此珍惜每次依靠画展营造的见面机会,还别颇有用心地将他名字中的“竹”绣在每张绣品上。

    可还有一点解释不通,为何前日崔棋出门还好好的,甚至用心梳妆打扮,可回家后却情绪大变?

    甚至想要服下砒霜自尽?

    之后又为何于次日清晨心态突然有所转变,开始专注于自己的刺绣,甚至还浇了花?

    浇花这件事往往体现的是一个人对生活热爱的隐性表达,这说明今日上午崔棋心态已有所稳定,或者说已经想要开始新的生活。

    可就跟江见月所说一般,她早已习惯在每件绣品上绣上竹子,为何这最后一幅却偏偏没有绣上?

    还有,崔夫人说过崔棋做事向来有始有终,她若是还有自杀打算,或者察觉到危险,又怎会留下一幅未完之作?

    疑点太多了,至少刚刚这个郑竹海所说的,鱼离还不能完全相信。

    他们寒暄的场面话鱼离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将他们送出前堂,送上马车,鱼离才恍惚着回过神来。

    她视线几乎离不开白潇,她总觉得这男子不偏不倚地长到了她的心窝里,越看越觉得好看。

    她相信,如果真有什么一见钟情,也不过像此刻的相遇这般梦幻了。

    将人送走后,鱼离立马把医馆获取消息告诉云渊,请他定夺。

    云渊将之与方才郑竹海提供的线索相结合,想着想着却不禁拧起眉头。

    “方才郑竹海所说,我总有几分刻意。”

    “他不是跟你相识的那个白潇来的吗?”一向冷漠的江见月今日倒是积极起来。

    “我与白潇交往不多,尚不能判断他的为人,因此,他们二人方才所说,我倒觉得有几分故意推脱之嫌。”

    “你的意思是,怀疑他们二人与此事有关?”鱼离见状马上问道,“可白公子看起来并不知情,只是按照那个郑竹海的说辞无法解释过去。”

    “郑竹海的漏洞就在于他回答每个问题都太顺了,就像是提前准备过一般,至于一些时间节点,平日里吃饭喝酒应很少关注,他却记得如此清楚,这反倒让人觉得极不自然。”

    江见月分析起方才之事,也不再像往常一般惜字如金了,甚至还可以再额外附赠两句。

    他似乎对此事很感兴趣的样子,又问道,“还有,为何你就能判定白潇没有嫌疑?凭借什么?”

    “白公子一看就不是有什么歪心思的人,他既与哥哥相识,那自然也是像哥哥一般的正直之人,再说了,此事显然与他无关,崔棋找的是郑竹海,又不是白潇。”

    鱼离连忙解释。

    江见月见状只是笑了笑,收起了扇子不再说话。

    “你们说的都在理,无论如何,方才郑竹海所说还不足为信。”云渊说道。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心思想法,以及做事目的,这郑竹海如此做,一定也是有什么目的,而这目的对他有利也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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