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是见鬼了
凉亭孤院，一行人算来也就二十余，在挂有大片灯笼的树下站着，两只手不知安放在哪儿才算得上是合适。
娄近月的目光有些幽冷，配上入秋天寒的时节，更显冷冽，她扫了面前一群人，与她对视的男女纷纷错开视线，生怕被选中似的。
她语气中略带一丝儿不耐烦：“放心死不了。最多被那妖搞残而已。”
好吧
不说还好，一说，他们都不愿去了。
“娄姑娘你要温柔点。”云洁柯站在沈淮书旁，看着一脸囧样的娄近月，偷笑。
“我是跟着东少爷一块长大的丫鬟，少爷似乎知道自己已是将死之人，临了前，让我和夫人选了个地，便是那，夫人怀有身孕，不便去哪，还是我来带路吧。”
讲话的人是穿着一身素衣挽着头发的姑娘，东家小少爷的媳妇凝露此时就站在丫鬟林小方的旁边。她的长相符合古典美人儿，若是能够笑上一下，估计周围鲜花都会黯然失色。
凝露怀孕两个月，得知东小少爷的死讯，动了胎气，差点流产。
她唇瓣惨白，脸上布着恐惧，但相比其余人算是镇定的，她点头。
娄近月多看了她两眼，没吭声。
林小方走在前头，沈淮书三人跟着，一路向东，走了大概百来路。
途中经过莫哀愁的鬼庙，红色的轿子还放在外面，但是没了人影，沈淮书望了一望，瞧不出什么，抿唇继续往前走。
先来到挖到东小少爷的灵牌地儿，挖的土被雨水浸着，成了个洼地。娄近月蹲下身子细看了半晌，起身叫林小方去找东小少爷的坟墓。
他被安置在新房旁的院子里。
那里已被东家人用封条给拦了，后来东家请过江湖道士，贴了几张黄符，只安稳了几天又开始闹事。纸符到处都是，四周除了有几只猫叫声，便无其他动静。
荒无人烟
佳地成废墟
糟蹋
房屋是在山上，而他们所在地是在山脚，深夜爬山，看去黑压压一片，加上杂草丛生，沈淮书走得那叫一个头皮发麻。好在路上有个话唠云洁柯，边走边聊，就爬到了半山腰。
视线豁然开朗，又走数十步，登上了峰顶，沈淮书原本还在说笑的脸，忽而僵硬，到嘴调侃的话哽在喉咙。
娄近月转身扫了他一眼。
他想了下，选择咽了回去。
林小方提着灯笼，连气都没喘，似乎已经习惯这运动量一样，她道：“各位仙人，就这儿啦。我想一下少爷被埋葬在哪儿。一棵桃树……”
沈淮书默默吞下一颗丹药，费劲地从体内逼出一团微弱的火苗。
火很小，但能照明，云洁柯跟沈淮书走在一块，二人随便走走，发现四周全是树木。沈淮书一伸手，掌心上的火苗变旺了点，把面前一整棵树照亮不算，后头连着的几棵也全照着了。
“桃花林？！”云洁柯大惊。
后知后觉的他，恶寒地搓了下双臂，“镇上死的人都埋在桃花树下，莫非就是这儿的其中一棵？要真是这样……东小少爷就算是天天和死人住在一起，不觉得磕碜么。”
沈淮书刚想答话，一边娄近月的声音响起。
“姑娘说的是这棵？”
红色的灯笼动了一下，而后缓缓飘来靠近娄近月，沈淮书瞪大了双眼，才模糊看清林小方的身影。他打了个激灵，现实版的鬼片，刺激否？
“娄近月不点东西看得见？”沈淮书小小的脑袋有着大大的疑惑。
云洁柯道：“修行者耳目不比凡人。”
“那你怎么还需要借助火来看东西？”
“修为太低。”云洁柯抬眸，十分幽怨地盯了他一会儿，道。
沈淮书咋舌，罢了，当他没问。
二者挪步来到两位姑娘家边上。
娄近月停在一处偏远的树边，它的个头长得高耸入云，稀奇的是竟在秋天开花，其余桃树叶子都已变黄，最后的结局是被风雨打落掉在泥土里成为养料。
“不是。”林小方凑近了，拿着灯笼晃了一晃，踮起脚尖，又抬手把灯笼举高，“不过这棵树下埋的人也不少，我家少爷刚下葬不久，在旁边的桃树。”
她说着往右走了五步，止步于一棵叶子全掉完光秃秃丑兮兮的桃树。
“现在我们把少爷挖出来？”林小方把灯笼放在地上，她上前摸了下树，转头问娄近月。
云洁柯毒舌开口：“难不成他还会自己蹦出来？”
“你以为诈尸呢？”沈淮书好笑地应和着。
“安静！散开点都。”
娄近月蹙眉，她简单地施了个法，三人齐刷刷退到了她的身后，沈淮书往左前边站了点，方便看清娄近月是如何用法术把棺材从土里弄出来。
脑中画面还未形成，巨响伴随尘土掀起呛得让人眼泪直冒，云洁柯提前屏息闭眼，浑然不觉。
只苦了沈淮书和林小方二人，咳嗽不止。
棺材原先是正红色，入了土，再拿出，没清理过成了脏兮兮的暗红。
一群人围到红棺边。
林小方动手就要去揭棺盖，结果，无论她用多大的力也推不开。
“咦？”
娄近月抬手把贴在四周的黄符给撕了，“道士在红棺上封了条，不解你怎能打得开？”
林小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推开了棺材。
红棺里头，躺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怎样的男人？
没法描述。
娄近月就站在林小方旁边，棺盖被推开，直接看清里面的人。
接着沈淮书见着了世上的京剧变脸，她的眉头逐渐舒展，瞳孔地震过后是羞耻与愤怒，像是五味杂瓶摔在了脸上，言语无法形容。
沈淮书低头，长相较好，皮肤毫无血色的一位男子入眼，然后他瞅了几秒那男人的下半身，耳根泛红，他把脸别到旁侧。
他喃喃道：“你们下葬的方式真独特还不给人穿衣裳啊？”
即便是现代也没这么开放好吗？好歹留块遮羞布吧！
“我……我不知道啊，少爷下葬的时候分明穿得得体，哪……哪会是这样啊！”
林小方双腿一软，委屈地趴在红棺上，泪水涌出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少爷……我的少爷啊……”
娄近月眉头一挑，从袖子里丢出一块类似帕子的布头遮住了东小少爷两腿之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