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心里根本没有恨
几罐桂油失而复得,完璧归赵,心情自然是好的。
韩卫东分明觉得,同溪县城实在太迷人了,怎么以前就没有留意到呢?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文哥你说,这事会不会跟何润强有关呢?”
陈文学看了看韩卫东一眼。
“你是说,那两人是何润强指使的?”
韩卫东点点头。
“我觉得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之前何润强在旧仓库附近的那一跪,在他自己的心里到底处于怎样的地位?
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屈辱,还是彻底服软的醒悟?
确实是个谜团。
但听了韩卫东的话后,陈文学摇摇头说:
“没有根据的事情,我们没必要猜度。”
他觉得何润强应该不至于会走到这一步棋。
毕竟他和自己并没有多大的过节。
事实上根本就没有过节。
如果说有,也是他自找的。
上次的举报事件,就当他是一时气难平吧。过去就算了,相信他也会好好反思。
看到陈文学和韩卫东挑着桂油到来,岳老板表现出特别的兴奋。
他虽然懂桂油,也知道销路,但这是第一次做桂油生意。
因为之前煮桂油的人太少了,少到根本没有货源。
“以后我要发展同溪这边的人也煮桂油了。”听了陈文学介绍桂油的产出情况,岳老板非常高兴。
“到时候陈老板你要来指导指导他们才是。”
“没问题。”
“合适的时候,你们那边也要发展几个人一起煮。”岳老板说。
对此陈文学也有构想。
和村里人一起飞,是一个方面。
一个行业想要发展,不能靠独门生意、单打独斗,而是要形成群体,也是一个方面。
当然必须是有质量的群体。
那就得自己先把基础打好,把事情做好,再带动别人。
以免一哄而上泥沙俱下,坏了行业的名声。
他们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些车辆在路边卸下一堆一堆的电杆。
一打听,原来是附近的村子要通电了!
这是天大的喜讯啊!
既然附近的村子准备通电,那岭脚村自然也快了!
回到村里后,听到村里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说得准确点是在奔走相告,额手相庆。
也难怪,通电对于这个年代的农村人来说,完全是翻天覆地的大事。
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高兴之余,陈文学更真切地感受到了时代前行的脚步。
得抓紧时机,做时代的弄潮儿,奔赴星辰大海!
时不我待!
在抓紧煮桂油的同时,陈文学开始构思下一步的蓝图。
各方面的进展都比较令人满意。
然而,这段时间村里却发生了令人难过和唏嘘的事情。
一天早上,大军突然病情恶化。
陈文学和魏地瓜等人闻讯,马上赶去看望。
大军意识变得模糊,面色蜡黄,基本没有吞咽能力,无法进食。
得马上送去乡卫生院。
琴兰急得眼泪哗哗地流,卫生院肯定是要送的,可是她又显得非常为难。
“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陈文学知道琴兰内心焦虑和现实的困境,轻轻对她说道,“你马上准备一下,我去拿钱来。”
然后和大家简单商量怎么送去卫生院的问题。
由于道路坑坑洼洼太多,不宜用拖拉机送,太颠簸,病人根本承受不了。
只能用人工抬。
于是马上准备担架。
“我去砍竹杆。”魏地瓜说完风风火火地马上出门。
陈文学很快拿来两千多元递给琴兰。
后者迟疑地欲接不接。
“你家的拖拉机我买了,你不用说别的,给大军治病要紧。”
八十年代,新的拖拉机就是两千多元。
琴兰眼含热泪,就要跪下。
陈文学赶紧将她扶住。
遗憾的是,大军在乡卫生院住了半个多月院,终告不治。
在此期间,魏地瓜基本隔天就往卫生院跑,帮了琴兰不少的忙。
大军的事情刚结束没几天。
突然某一天,一个重磅消息在村里传开:何润强被巡查队抓走了!
说是涉嫌重大窃案。
他虽然没有直接出面,却是幕后主谋!
这条消息让整个村子的人都非常震惊。
毕竟何润强不是普通村民。
在陈文学重生之前,或者说开始做事赚钱之前,他是村里唯一的富户。
如果有个排行榜,何润强占第一,所有村民都只能并列第十。
因为根本没有人适合占据第二到第九的位置,大家都基本一个样:穷。
穷得叮当响,是这个时代的写照。
后来陈文学异军突起,一路追上并迅速超越何润强,这时候村民就形了“双雄”局面。
虽然何润强的财力已远远落后于陈文学,但他稳坐第二把交椅却没有任何问题。
谁会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也涉嫌重大窃案。
村里人百思不得其解。
事实上,陈文学在同溪县那个菜市场擒获的那两个人,开始的时候撒了谎。
他们根本就不是拿错桂油,而是在何润强的指使之下,伺机作案。
他们带上车的也根本不是花生油,基本上是水。
当他们明白兹事体大,案情过于严重,两人根本扛不住时,方才如实招供。
陈文学很不愿意看到的情况,现在竟然变成了真事。
虽说何润强这是咎由自取,但陈文学一点也没有觉得解恨,因为在他心里本来就没有恨。
反而是深深的叹息!
然而大浪淘沙,总有一些漂浮的东西终随浊浪远去,又有什么办法呢……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就到了夏收时节。
这天陈文学去巡查冷却用水的时候,正在稻田里忙得起劲的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不是魏地瓜吗?
这家伙刚下夜班又到田里忙收割,几时变得这么拼了?
不对,这不是他家的田。
陈文学走到另一个角度后,才发现琴兰的身影。
原来是这样。
陈文学心里有点数了。
“地瓜,早稻收成不错吧?”
陈文学决定调侃一下,就冲他喊了一嗓子。
听到喊声,魏地瓜停下了正在打稻的双手,站在谷桶边,一脸汗水地笑着。
“收成还真可以啊,阿文老板,禾头都沉甸甸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地瓜,禾头这么沉,那看来你今年的粮食是不用担心喽。”
魏地瓜听出了陈文学话中有话。
“阿文真会开玩笑,这明明不是我家的稻谷,我帮一下琴兰的,嘿嘿。”
“哎哟,原来是琴兰的啊,琴兰,真是你的田吗?”
琴兰也直起了腰身,抹一把汗水后,答非所问地说道:“我可没叫他,是他自己来的。”
语气中性的,既不抗拒也没有表示欢迎。
但细细一品就能听出,其中带着小小的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