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开棺
阿爹,对不住了,可女儿一定要查清楚,如果有人敢害阿爹,女儿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一定让那人血债血偿!
凰惜眼底嗜血一闪而过,没人可以伤害她的爹爹!如果让她查到,必搅它个鸡犬不宁!
凰惜蹲下,细细打量刚刚被擦掉了颜料的地方,暗红色的漆啊,怎么颜色那么巧。
抬起手,放在鼻端,一股夹着铁锈的腥臭味传来,凰惜心下一颤,真的是血,那刚刚补上的“颜料”是
凰惜神色一冷,沉了脸,凰惜抓住棺盖,运气,厚重的棺材盖就被推开,露出一具躺着的尸体。
躺着的人眉目隽秀,剑眉薄唇,乍一看就是一副翩翩少年郎经了岁月沉淀的温润大叔。
尽管双眼紧闭也不损丝毫风华,若不是穿着盔甲,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竟然是大楚赫赫有名的战神。
凰惜缓缓跪下,看着棺材里的人,喃喃“阿爹,惜儿看到你了,可你却看不到惜儿了”
微阖了眼,再次睁开,已是一双冷静到极致的桃花眼。
那双眼带着谨慎,一点一点的扫过凰愿,胸口的箭伤只剩下一片晕开后干涸的血迹。
早已干涸的印记也不可能是血的来源,可是凰惜皱起了眉,心下涌起一股违和感。
细细往下观察,从正面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伤口,而且,随着尸体僵硬也不可能再有血涌出。
棺材的宽度刚刚够凰愿躺下的宽度,凰惜却拧起了眉,一眼就可看完的棺材里竟然没有从阿爹伤口拔下的箭。
仔细打量着伤口,凰惜心下疑惑,这伤口处的血迹呈现出外射状,看出血量似乎是一中箭就立刻被拔出,实在不合常理。稍微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射中心脏的武器不可立刻拔出,否则会因为大量出血而死,那么这个伤口就令人深思了。
而且伤口在左侧,想到收到的“遇刺身亡”的消息,凰惜心下冷嗤一声,她阿爹的心脏跟常人不同,是在右边,这正告诉了她阿爹的死迷雾重重。
不过那在棺材盖上源源不断涌出的“血漆”更令她在意,凰惜皱眉,双手合十,拜了三拜,这才动手,将凰愿的尸体抱起,让上半身搭在棺材边,露出背部。
凰惜固定好了凰愿,转到后背一侧,后背一侧干干净净,除了些许沙粒,没有一丝血迹。
凰惜掏出手帕,细细擦拭着棺材底部的边角区域,一圈下来,不用说血迹就是血迹干涸留下的锈都没有,凰惜收起手帕,将凰愿的尸体搬回。
棺材身部没有任何异样,那么问题就是出在了棺材盖上,凰惜靠近了棺材盖,细细打量,如果不细看,棺材盖上就像是漆上了暗红色的漆。
凰惜拿起之前的手帕,随便找个地方轻轻擦拭,果然一团红色就粘在了帕子上,凰惜盯住被擦掉的地方,露出了黑色,刚要细看,拭处就快速被覆盖。
凰惜拿起帕子,若不是帕子上的红色还在,她都怀疑刚刚的黑色是她的幻觉。
忽然,烛火一晃,凰惜迅速将棺盖盖回,将手帕藏入衣袖,面向棺材跪下。
一道身影从门外闪进来,站在了凰惜背后。
凰惜双手攥起,随时准备出手。
一只手朝她的肩膀探来,凰惜快速出手,扣住来人的手臂。
一个旋身,将袭击者绊倒在地,手肘前伸,卡在来人的脖子上。
“何人闯”看到被制服的人,凰惜无语的停下了质问。
被制服的人漂亮的丹凤眸里染上水光,开口的呻吟带着微哑,无端的勾人。
“惜惜,你弄疼我了。”带着小钩子的少年嗓音,听得凰惜心下一颤,快速松开手。
“起来吧。”抿了抿唇,凰惜有几分懊恼,对着少年伸出了自己的手。
看着出现在眼前修长白皙的手,少年不由得愣神,好漂亮的手,如果摸上自己会是什么感觉。
“嗯?”凰惜没等到少年将手放进来,略带疑惑地挑眉。
少年心下暗呸一声自己的想法,双颊带粉,轻轻将手放入少女手中,略微用劲的握住。
凰惜臂上用力,将少年朝自己的方向扯起,少年借力起身,看着少年站起来,凰惜下意识的松手。
却没想到少年尚未站稳,感受到凰惜抽手的动作,似被惊吓一般,反而握紧了她的手,就这么一带,少年直直的倒进凰惜的怀里,双手环住了凰惜的腰。
感受着双臂间的纤细,和鼻尖的桃花香,少年眼底划过一丝奸计得逞的笑。
凰惜身子一僵,刚想开口,怀里的少年就先松开了她,面带控诉,上牙咬住下唇,满是委屈。
“惜惜,你怎么回事,要不是我机灵,肯定要被你扯倒。”嗔怪的嗓音却是微哑的语调,无端让人心疼。
凰惜一堵,斥责的话堵在喉咙里,看着少年委屈的神色,凰惜咬咬牙,算了,肯定是自己用劲大了。
虽然总觉得少年的话里皆是歪理,可凰惜在看到少年委屈的神色时,还是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对不起,阿墨。”凰惜开口,面带歉意。
少年,也就是楚墨一滞,缓缓绽开一个笑容,“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本来也不是我的惜惜的错呀,而且只要是惜惜都没关系的,谁让我的惜惜总是这么可爱呢。
伸出舌头舔舔唇瓣,楚墨低头,那一瞬间,眼里邪气四溢,再抬头,又是一片澄澈。
“对了,阿墨怎么来了?”看见少年没有计较,凰惜松了一口气,毕竟少年的洁癖不是一般的大,刚刚把他压在地上那一下,背上肯定沾了不少灰尘。
楚墨闻言,神色更加温软,带着浓浓的心疼和关心,“我听说了惜惜,我担心你。”
看着少年赤诚的眼神,凰惜心下泛起浓浓的暖意,桃花眼里的荒凉和戾气消退,露出一个笑容,“没事。”
看着凰惜的眼神变化,楚墨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刚刚被凰惜制服时,她的眼神带着嗜血的杀意,他毫不怀疑,在那一刻,凰惜会杀掉他。
“惜惜,我没有派人查探将军府,你相信我,是从母后宫里出来时,我碰上了周”楚墨急急开口,生怕凰惜误会他。
看着楚墨急的解释的表情,凰惜将食指放在了他的唇上,“无碍,我知道的。”
毕竟就算她怀疑所有人也不会怀疑楚墨,十三年的相处,她知道楚墨的性格。
自小在皇后呵护下长大,没有经历一丝险恶,所有的一切都有人给他荡平,楚墨是真正没有经历一丝危险的人。这样的人,最单纯不过了,怎么会有查探将军府的手段和念头?
感受着唇上带着微凉的手指,楚墨耳根红了起来,微不可闻的点点头。凰惜见状,也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