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狗也分三六九等
段天阳利索的摆好三轮车，然后开始把菜品准备好放到三轮车上的菜架上。
“唉，这操蛋的社会啊！”我深吸一口气，何止是段天阳看不见光明，我又何尝不是一直在黑暗中徘徊。
今天是星期二，没什么人来这边吃地摊，三四个小时了我才卖出去十几根炸串，段天阳还不错，饭点的时候卖出去二十几份凉菜了。
北方秋天的夜虽不及冬天那么寒风刺骨，但也足以让人浑身打抖。
闲来无事我就和段天阳靠在一起东聊西扯。
“猴子，你说咱能发财吗？”段天阳咧着嘴笑着对我说。
发财？我想都不敢想，天上能掉下一万块钱让我把亲戚的账还了我叫谢天谢地了。
为了不打破段天阳美好的幻想我搂着他说“肯定会的”
“哎，猴子，你有钱了想干啥？”段天阳老激动的看着我问道。
“我要有钱了我就天天带我妈享受生活，吃没吃过的，喝没喝过的，玩没玩过的，带她全国各地去旅游，再给她买条狗，反正就俩字，享受！你呢？”脑海里幻想着，我的嘴角慢慢的上扬，如果真的可以那该多好。
“我？我要是有钱了就买栋楼，你和我一人一半，采光好的那层给咱妈住，晚上呢我就天天泡酒吧，每天出入各大酒店会所，嘿嘿，听说这些地方好看的姑娘多的很，跟电视上的女明星一样”段天阳色咪咪的说道。
听他首先想到的是我和我妈，我感动的不行，可当他色咪咪的表情挂上脸庞时我就知道他没啥大志向，虽然我也没有什么大志向，但我感觉我比他好那么一点点。
然后他一拍大腿看着我“买狗啥时候不能买，明天我给咱妈逮一条去”段天阳一拍我肩膀，很认真的开口。
我撇撇嘴“你逮那土狗自己炖了吃狗肉去吧，我说的是电视里面的那种宠物狗，只有有钱人才养的起的”
“狗都一样，土狗咋滴，我就感觉土狗好，洋狗养不家”段天阳舔了舔嘴唇，一阵寒风吹来，他缩了缩身子然后碎了一嘴“这天真特么冷。”
“人有三六九等，高矮胖瘦和好坏，狗也是”这年头活的真不如条狗，有些狗顿顿大鱼大肉吃的比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好太多了。
我搓了搓手，看样子今天是没什么生意了。
“唉，这钱真难赚”两个十八岁的少年整天唉声叹气的要搞钱，都没有青少年的朝气蓬勃了，这只能赖自己不会投个好胎。
不过我还是庆幸我投胎投的这个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今晚天气是有些冷，街上都没什么人，看着钱盒里的二三十块钱我脸上出现一抹惆怅，今天估计也就这点收入了。
“行了，别愁眉苦脸的了”段天阳搓了搓手“我每天去把我的项链拿去当了，给你拿一些钱你先用着”
“说啥呢”我打了一个激灵，怒冲冲的拿手指指着他“那是你爸妈留给你的东西，你别乱来啊！”
那条项链是铂金的，上面还有一块玉，玉上刻着段天阳的姓，段天阳说这是他没见过面的爸妈留给他的，以前那么难段天阳都没有说拿这东西去换钱，我不想因为我，让他这么做。
“你看看你，平时还老说我一惊一乍的，你这不是和我一样吗？我说了是当，先换点钱来用用，有钱了再赎回来，又不是卖了”段天阳撇了撇嘴。
我知道他想帮我，但是我真的不想这样，唉…都是没钱惹的祸啊！
“反正就是不行，大不了明天白天我去发传单，要不就去工地搬砖打小工”我坚决不可能让段天阳把项链拿去当了。
“你是人还是畜牲？那么拼迟早把身体搞垮”段天阳初中都没上完，说话很没有水平，不过话糙理不糙，可是眼下我就这个办法了。
段天阳扭了扭脖颈站了起来走到他的摊子边夹了些菜然后拌上调料，然后从三轮车上取出半瓶二窝头放到我边上“喝两口暖和暖和，再过半个钟就十一点了，再没生意咱就回吧！天太冷了”
“行吧！”我点点头，拿了两个一次性杯子然后给我俩倒上酒，我仰着头就干一口，辣的我脸颊瞬间红了起来，太冷喝点白的是真暖和。
“嘶…舒服”段天阳舔着嘴又开始话唠起来“真不知道那些个有钱人是怎么有钱的，你看看前面那家会所，门口停的车最次的都得二十多万，我特么什么时候才能混到那种程度…唉”
“有钱人无非两大类，第一类是靠家里祖祖辈辈积攒出来的钱权开路，想穷都难。第二类就是端社会碗的人，拼命拼运气的，还有很少一部分是靠头脑做生意发家的”年仅十八岁的我们是真的羡慕那些和我们差不多大就能开豪车的人。
“要不咱也端社会碗去呗”段天阳贱兮兮的挑挑眉，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就凭你我两个人加起来能干嘛？吃社会饭也是要靠头脑的，要不然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照你这么说咱俩就废了呗？咱不试试咋知道呢？”段天阳很明显不服我的说法，我也懒的和他争。
“我告诉你啊猴子，其实我都想很久了，咱俩还不如去吃社会饭算了，这种日子我过得够够的了”段天阳一口闷了小半杯酒，脸红彤彤的。
我叹了口气“来，你告诉我，咋混？”
“我…”段天阳被我噎了一句，不说话了。
“你和我除了会拌凉菜炸炸串，啥也不会，咋往那条道上走？谁愿意带咱俩？街上小混混一大把，你随便拉二三十个看看他们能凑一百块钱出来吗？混子和混混不一样，混子是有背景有手腕有头脑的，光会打架的叫混混没什么用”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但是这是我心里认为对的想法。
段天阳听完嘟着嘴“是是是，你说得对，你多能耐，上过高中的就是不一般”
“唉，天阳，脚踏实地吧！咱没那命，你好好的拌凉菜，我炸串，等手上有点钱了咱俩租个门面，起码能比现在轻松点，这摆地摊风吹日晒的，真操蛋”我站起来准备收摊了，段天阳点点头，情绪特别不高。
我把炸锅盖起来，然后利索的开始收摊，喝了点酒确实不冷了，我还没有收拾完段天阳已经收拾好了，他的摊子好支也好撤，天太冷了我让他不要等我，他打着哈欠晃晃悠悠的骑着车就走了。
我收拾好以后沿着道路往家去，路边是一条河，相传三国时期的张飞曾经在这里放过牧，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