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他是大禹帝国的晋王楚弈生。他醒过来的时候, 在新房里，旁边睡着的是他的王妃。他们昨日刚刚成亲。
王妃周玄素是他亲自向先帝求来的。
他念念不忘了三年，终于抱得美人归。
但是楚弈生却震惊的发现, 他好像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的感情羁绊。过往的记忆仿佛是一场别人的影像，他虽然知道, 却无法再感同身受。
好在王妃周玄素昨日受惊昏迷, 醒过来后居然失忆了。
她不记得他，楚弈生心想这很好, 这样他就不用演的很辛苦。
周玄素虽然失忆了, 却非常聪明。他教什么她都能学的很快。慢慢的楚弈生就把教她常识当做了一件趣事，他想知道她的极限在哪里。
于是教她吃饭、穿衣、写字、作画……游览晋王府, 游览整个姑苏城。
他看着是在教失忆的王妃，实则是自己也体验了一把当人的乐趣。他要把过去的自己，慢慢的给找回来。
晋王府的日子富贵又安详, 楚弈生一个闲散王爷，主要工作就是吃喝玩乐，顺便带着王妃一起。
玄素喜欢美食华府, 于是他就遍寻姑苏的厨子、裁缝，来到晋王府量身定做。这还不够，他们还一起跑遍了姑苏的美食街，成衣铺，各自点评。
玄素喜欢惩恶扬善，于是他就经常带着她巡街，碰到不平之事, 立刻出手相助。
整个晋王府，乃至整个姑苏，谁都知道晋王宠晋王妃, 没有底限的。
慢慢的，他就发现自己这位王妃很好，他很喜欢和她待在一处。
楚弈生就觉得，这实在是太好了。他终于把过去的自己，找回来了一些。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慈安寺佛像碎裂之事，让楚弈生一下子站在了刀尖上。
京都来人，楚弈生知道此事大概不能善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赶紧送王妃周玄素离开。
她不能被他连累。
但周玄素却怎么也不肯走。
她一定要陪着他，不论前途艰难与否，楚弈生被她说服了，带着她一起进
京。
这是楚弈生第一次被感动了，他想着王妃周玄素虽然失忆了，懵懂又纯粹。但对他的心却明明白白。她极为依赖他，让他实在放不开手。
也舍不得放手。
被关在地牢的时候，时间流淌的仿佛很慢。他的岳丈周予书来找他给女儿要休书，楚弈生写了休书，却写得很不甘心。
他回想了自己的一辈子，发现满满的都是周玄素。
过去的那些记忆仿佛都离他远去了，变得不重要了。
唯有和玄素成亲之后记忆，一遍一遍洗刷他的脑海，仿佛这短短的几个月，就是他的一生。
没能和她相守到老，他真的抱憾终身。
行刑台上，玄素来找他了，她十分决绝又决断。她说：“弈生，我都想好了。你要是死了，我肯定不活着。我觉得在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是最好的。我也最舍不得你。要是活着，我们俩就一直在一起，要是死了，我们俩也一起。”
他听着这番话，内心太受震撼。
更没想到，他们竟然成功的逃脱了。
玄素拉着他，直接跑出了禹国，跑到了一个……不知名的、还有妖怪存在的古老村落。
这时的楚弈生才惊悚的发现，这世间是有妖怪存在的，或许还有神仙妖魔鬼怪。那是不是说明，他身上发生的一切，也是有灵异的？
因为他觉得，他压根就不是楚弈生。
甚至玄素，也不是楚弈生认识的周玄素。他们或许都不是普通凡人，都有点……诡异难辨。
但同时他又觉得，这或许并不重要。
只要他能与玄素相守在一起，别的他不想去深究。他们已经远离的禹国，来到了这个不知名的村落，深究还有什么用？
或许他们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这个地方，但这正是他所求的。
虽清贫，但心中似锦。
只是在婚礼前夕，楚弈生还是忍不住去问周玄素：“你真的要和我成亲吗？”
玄素以为他在开玩笑：“你在问什么鬼话呢？”
玄素一直以为他
们早已成亲，一直觉得他们就是夫妻。
但楚弈生却知道，他不是原本的楚弈生，而玄素，也不是原本的周玄素。或许她原本并不应该成为他的妻子，只是种种阴差阳差，他们才走到了一起。
所以楚弈生感觉到了惶恐，他怕周玄素有一天想起了自己是谁，就会离开他，会后悔自己现在所做下的决定。
于是他尝试着换了一种说法：“我是觉得，你没有从前的记忆，自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或许是因为这样，你才会爱上我。但可能也许，你从前的记忆中也有十分重要的人，只是你没想起来。或许……以后你还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停。”玄素打住了他的话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很是无语：“照你这么说，那万一你以后也遇到了比我更好的人……”
“不会。”楚弈生立刻说道：“只会有你。永远。”
“那我也跟你一样。”玄素坐到他身边，蹭了一下他的肩膀，窝在他的肩头：“你干嘛想东想西的呀？我都没乱想，你该不会就是齐嫂说的……婚前恐惧症吧？”
玄素说着，还很疑惑：“可是我们明明早就成亲了，只是补办婚礼而已。”
楚弈生心里知道，这不是什么补办，就是他与她的成亲。她懵懵懂懂搞不清楚状况，但他却清楚的很。
他苦笑：“我是患得患失了。”
玄素连忙安慰他，抱着他拍拍他的后背：“放心放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这辈子都不会。”
弈生总觉得，玄素似乎总是抢了他的台词。像这种台词，难道不是应该他来说的吗？
但她已经说出来了，他就只得补充：“嗯。我也是。”
如楚弈生所想，玄素果然不知道真正的夫妻应该做什么。她所有会的一切，都是他教给她的。他没有教给她这个。
喝完交杯酒后，楚弈生把她抱上床。
新床上铺满了红色的花蕊，馨香侵满整个新房。
玄素看着他也上了床，很是疑惑：“弈生，你要陪
我一起睡吗？”
楚弈生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正常，看着她轻声说：“是。”
“太好了。”玄素立刻喜笑颜开：“以前你都睡在别的地方，我还以为你都不喜欢跟我一起睡。”
弈生：“……”
玄素立刻往里面挪了挪，给他分出了半边床：“以后你就睡这边，我睡这边。”
楚弈生看着她，忽而含笑说道：“素素，你闭上眼睛好不好？”
玄素奇怪：“干什么？”
弈生轻轻叹气，他低声道：“你乖，闭上眼睛。不让我会害羞的。”
玄素想说其实我挺想看你害羞的。但想了想，还是乖乖闭上眼睛。
接着，他就吻上了她的唇。一开始蜻蜓点水，慢慢的越来越深入，玄素想把他推开，可是他却不放开她，反而顺着力道，直接把她压到了床上。
脖子下面是软软的枕头，玄素感觉自己的呼吸更加闭塞了。她好不容易别开头，忙急促说道：“弈生，我有点晕。”
弈生“嗯”了一声，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他居然没顾上她的不适，再次吻了上来。
玄素简直越来越晕，而且身体也越来越软，她搞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回事，趁着弈生放开了她，就忙去看他。
没想到看到的弈生眸子迷离，仿佛染上了一层雾气，白皙的肌肤染上了些许绯红，长发散乱，神情沉迷而又有几分疯狂。他这个人，平时清冷而又寡欲，连情绪外泄都很少有。更何况是眼前这种……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脸红心跳了起来。
胸腔的心脏砰砰砰的响，格外显眼，玄素忍不住全身颤栗了起来。
弈生也听到了她砰砰砰乱跳的心脏，抬起头来看着她，忽地勾唇一笑，再次把玄素晃的有些眼花。
趁着她恍神的功夫，弈生解开了她的衣服，外衣很快就脱下了，只剩下最后一件里衣时，玄素捉住了他的手，迷蒙的问：“弈生，你干嘛要脱我的衣服？”
楚弈生：“……”
是他没教过，他只得耐心的解释：“我
们是夫妻，是要做这种事情的。”
玄素脑子不太清醒，愣了一下。
弈生趁机解下了他的里衣，正要扯下最后一块布时，玄素又把他的手捉住了。茫然问：“那怎么以前我们没做过？”
弈生：“……”
他轻轻叹气，再次好声好气说道：“因为以前我们没有拜堂。”
玄素的声音听上去疑惑极了：“是要拜堂才能做的吗？”
弈生终于有点急了，他忍不了，咬牙道：“对。”
“可是，”玄素还想再说点什么，弈生却不允许她再问东问西的了。他身体前倾，再次吻上了她的唇，堵住了她将要出口的话语。
然后趁机，扯下了她的里衣。
……
夜深之后，玄素已经累的睡着了。楚弈生却睁着眼睛，他侧头看着她，轻轻抚上她的背，心想不管他们是谁，有着怎样的过去，怎样的未来，他绝不会和她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