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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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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傅长烨醒来时, 他略略侧头,这才发现身边女子已经起了,想来一夜过去,她的身子又恢复得差不多了。

    想起昨日她那潇洒利落, 如秋风扫落叶般的舞姿, 他默默笑了笑,随后起身下榻, 微微低头整理衣襟。

    他想, 到底是小看愉景了, 本以为她只是善歌舞, 没想到她竟也会临事不乱, 反有几分大家气息。

    不亏是他傅长烨的女人。

    傅长烨一边想, 一边系扣,但嘴角笑容还没完全扬起, 又一点点回落下去。

    他的视线落在自己心口上, 那里赫然趴着一只乌黑的王八画像。

    那歪歪扭扭的线迹, 深深浅浅的笔墨, 不是出自她手, 还会是谁?

    侮辱君王,岂有此理?

    简直是胆大包天!

    傅长烨心中恨恨,转身撩起帷幔, 对外间呵斥一句:“苏愉景。”

    话音刚落, 素心的身影便闪了进来,“官家,主子说今儿是十五,所以一大早她便去给官家烧香祈福去了。”

    “烧香?祈福?”傅长烨冷哼一声,“平日里也没见她这么积极, 今儿竟然起了这份心?怕是做了亏心事,不敢见人罢了。”

    傅长烨说罢,恨恨合上帷幔,再一次低头瞧了瞧心口处的王八,一口郁气堵在嗓子眼底,久久不能疏解。

    眼瞅着上朝时间将至,来不及重新沐浴更衣,他心中无奈,只得忍着心头恼怒,将衣服合上,出了棠梨阁。

    “让你主子赶紧回来,好生待在阁中,等我过来。”临出棠梨阁时,傅长烨对素心说道。

    一旁程宋听了,偷偷嘀咕一句,“官家不是前一日还说,再不踏进棠梨阁半步,哪怕景昭容哭着喊着求您,您都不会理睬的吗?”

    “多嘴。”傅长烨恨恨说道。

    “是。”程宋赶紧捂住嘴巴,不再说话。

    “我要惩罚她。”于龙辇上,傅长烨打着哈欠说道。

    “怎么惩罚?”程宋的声音从指缝中漏出来。

    “我要让她哭着求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自此认清,她男人顶天立地,她只能仰望,只能老老实实跟着我过活。”

    傅长烨想了想,又道:“她一个弱女子,明明柔弱不能自理,非要穿上盔甲,装什么女将军,她以为她是花木兰吗?我今儿非要她认清事实,以后乖乖听话。”

    一侧程宋抬头看了看天,皇城上空,一对大雁结伴飞过。

    程宋想,这不是秋天吗?怎么竟嗅到了春天的气息?

    这一整天,傅长烨都隐忍着,浑身不得舒坦,偏朝事繁杂,先是大朝会,后见了外使,待再批复完奏章,又已经是暮色四合。

    结果他刚想抬脚去棠梨阁,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教训一番愉景,段青又踏着夜色赶进了宫来。

    他那一腔想要将女子吃干抹净,连骨头渣儿都不吐的心思,不由得又被生生压了下去。

    “忍着。”傅长烨自言自语道,可抬手间又想起胸前那只王八,心中的幽幽之火,却浓郁得怎么都散不开。

    这厢崇政殿里,傅长烨恨恨不能发泄。

    那厢棠梨阁中,愉景悠哉悠哉,过得风生水起。

    净室中,愉景将头深埋在水里,脑海里全是养父苏舜尧白日里对她说的话。

    “愉景啊,听说昨夜因为养父,你被曹国公那个老家伙刁难了?”

    “好女儿,真是难为你了,不过这事儿倒是提醒了为父,你进宫日子也不久了,且许家姑娘又对皇后之位虎视眈眈,你一个人在宫里,未免太过势单力薄。”

    “所以,找个合适的机会,你我里应外合,将向情也带进宫里来吧?这样你们姐妹二人,起码也有个照应。”

    一字字,一句句,全像刀子一般扔在心口,闷闷地,牵着筋,连着骨的疼。

    像是种被遗弃的感觉,又像是落在水中,被人当成了踏脚石,她们踩着她,脚一伸,腿一蹬,她们得救了,她却就此沉入水底,而无人会顾及她的死活。

    愉景猛地从浴桶里起身,溅起一地水花。

    这才多久?养父便坐不住了?他心底眼底,何时有过她?他不怕她不高兴吗?不怕她难受吗?毕竟要分享出去的,可是她的夫君?

    不,他才不在意,她本就是他的一枚棋子,达到目的,直接可弃。

    愉景无奈微笑,赤脚踏出了浴桶,走至铜镜前,镜中女子身子纤细,苗条修长,说不尽的妩媚风流。

    皓腕凝霜雪,玉指穿过大红袖衫,十指尖尖沾过胭脂,一点点涂抹到额心。

    女子红妆,既妖又艳。

    忽而,珠帘晃动,一道颀长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带着一身的燥热气息。

    那样的脚步声,太熟悉了。

    愉景微微一笑,脚步快速闪过,藏身到了低垂的纱帐后。

    净室安宁,温香氤氲,珠帘上还挂着水滴。

    傅长烨踏水前行,掀开一层层纱帐,明明水中热气还不停地从花瓣底泛出,可四下却没有她的身影。

    他立住脚步,环顾四周,看到了地面上那一排湿漉漉的纤细脚步,像是种无声的诱惑,勾着他往前探寻。

    微风吹来,红纱帐随风轻摇,像极了女子的舞衣,时不时拂过他眼睫,使他只觉跌宕在轻飘飘的云层里。

    心中痒痒,犹如细羽抚过。

    终于,女子妖娆的身姿从纱帐后映了出来,玲珑曲线大有犹抱琵琶半遮面之感。

    “故弄玄虚。”

    傅长烨轻呵一声,想要伸手拉住帘后之人,偏偏纱帐细滑,他明明拉到了她的手,也感觉到了她的柔弱无骨,可她却似有缩骨功一般,从他手中滑脱而去,只给他留下满手的惆怅。

    一支带着刺的月季随着女子离去的脚步,掉落在了地上。

    傅长烨弯身将月季捡起,一手拿花,一手掀开纱帐,循着女子的脚步而去。

    “陛下,来呀。”

    女子清脆而甜美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的是一声声“咯咯咯”的笑声,带着几分魅惑和挑逗。

    有点意思。

    既然她想玩,那么他便奉陪到底。

    傅长烨想着,一壁开始解腰间束带,随着玉带落地,衣袍也跟着解了开来,修长的手臂一点点松了衣角。

    他走了一路,便落了一地的衣衫。

    忽而,女子如花的容颜从纱帐后闪了一下,对他又是一句甜甜的“陛下”。

    他伸长了手去够她,却没想到这一次只抓到了她袖角,他略略一扯,女子那轻如蝉翼的褙子便落到了他手中,而女子脚步轻快,又一次闪到了一侧,让他明明白白扑了个空。

    “来抓臣妾啊,陛下。抓到了,臣妾任由您处置。”愉景低笑一声,又藏到了一侧。

    几次落空,傅长烨就不信捉不到她。

    他快步上前,愉景又一个漂亮的转身,使他与自己失之交臂。

    “陛下,我们来下个赌注好不好,若是您追不到臣妾,那么您就从了臣妾三件事情,可不可以?”纱帐后,愉景又道。

    傅长烨心中恨恨,他想自小到大,纵是在战场上,他都没有服输过,现如今怎么可能三番两次输在自己女人的手里?

    这不能够。

    他于一片迷离中,立住脚步,随手扯过一段红绫,而后闭上眼睛,沉下心来静听她的脚步声。

    灯烛跳跃,将净室染上了一层暧昧不明的光晕。

    愉景踮起了脚尖,一点点踩着水花和落在地上的花瓣,小心翼翼向傅长烨靠近,她想好了今日一定要让他服输,若是他输了,她就趁机向他提出她想学画画。

    国朝多画工精湛的画师,更设有翰林书画院,按愉景打算,若是能接近书画院,那离揭开自己身世就不远了。

    愉景想着,心中满是欢喜。

    她将自己的肚兜儿从木架上取下,一步步,秉着呼吸,准备从背后给傅长烨一个“偷袭”。

    细碎而凌乱不稳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傅长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淡笑意。

    愉景想,近了,更近了。

    傅长烨暗数数字,一……二……三……

    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摇摆着从珠帘上坠落。

    愉景奋力一跳,不偏不倚,直接将手里的肚兜盖到了傅长烨头顶。

    傅长烨瞬间睁眼,手中红绫也跟着利索飞出,直直甩向了女子腰间。

    愉景呼吸一滞,想要逃离的脚步还没来得及跨出一步,便觉着腰间一紧,上下眼睫轻眨的一瞬间,她的身子已经不受控制,飞向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任我处置?”傅长烨头顶肚兜,居高临下看着惊魂未定之人。

    “陛下。”愉景心下悲伤,直道老天不帮忙。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傅长烨将女子肚兜取下,重新盖到了愉景面上,而后不掩笑意说道:“那么现在,是你要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爱妃,你可不要玩不起。”

    女子眼底的生无可恋,尽数落在了傅长烨眼底,使他心情顿时大好,他压低了身子,一点点向愉景迫近。

    男人眼眸深邃,使愉景不敢直视,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如何兑现?”愉景悲戚戚,轻咬嘴唇,手指轻戳上傅长烨心口,娇滴滴又道了一句:“陛下,要不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臣妾这一次行不行?”

    “放过?”傅长烨难得笑了出来。

    “嗯。”愉景连连点头,嘟嘴向傅长烨撒娇,整个一副乖巧至极的模样。

    “那……”傅长烨拖长了声音,面上笑容渐失,话锋急遽而下,变为一句,“那不可能。”

    愉景大失所望。

    ……

    暗香浮动,水色撩人。

    “过来。”傅长烨微挑眉目,以食指对愉景勾了勾。

    愉景偷瞥他一眼,一眼便瞧见了自己于前一夜晚间,在他心口上留下的那只大王八。

    男人高昂着头,一副不讨回公道,誓不罢休的模样。

    愉景低垂眉目,移动小步,很不情愿地慢慢向他靠近。

    “爱妃,欠下的债,总要还的。”傅长烨沉了沉声音,使她听不出他声腔里的愉悦。

    “是。”愉景低应一声。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愉景心中悲凉,却又无计可施。

    “所以,这里……还请爱妃自己打扫干净。”傅长烨指了指自己心口。

    “官家,袒着胸口,多不好看。我们还是把衣服穿好才是……”

    愉景心知避开不过,只笑眯眯上前,一点点帮傅长烨重新将衣服合上。

    王八是她画的,若要她擦,多不好意思啊,那她还要不要面子了嘛。

    “嗯?”

    浓浓的不满从男人嗓子底传来,愉景的手刚刚往回缩了一点,却不期一下子就被他逮了个正着。

    “官家。”愉景低低求怜,轻眨眼睛,知道逃避不了,只得老老实实取过一侧湿帕。

    细指轻触,带来一阵无法言说的快意。

    傅长烨故意冷脸,极力使自己不乱了呼吸。他蹙眉看着愉景,看她双手攀上他心口,而后带着十足凉气的帕子瞬间让他打了个激灵。

    他一抬手,将愉景推开,“苏愉景,请用点心。”

    男人眼底的嫌弃,瞬间让愉景醒悟,她连连点头,忙不迭跑向浴桶,幸而桶里的水还温着。

    “官家,这次保管你舒服。”愉景眉开眼笑,极力向他展示自己的笑颜。

    女子两颊生红,一头润湿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两肩上,更打湿了胸前衣襟,使得其中小肚兜儿隐约可见。

    光影流转,一派迷离。

    “哼。”傅长烨冷哼一声,并不看她。

    愉景热脸贴了冷屁股,自知是自己自讨没趣了,她心中怏怏,只得认认真真给他擦王八。

    女子手指轻柔,虽刚刚没给她好脸,但傅长烨知晓,自己只是不想被她窥破情绪。

    酥酥麻麻的异样感觉,一点点爬上心头,搅和得人心生慌。

    傅长烨禁不住抓紧了身下木榻,偏偏女子似乎擦不尽般,又对着他心口,长长地哈了一口。

    温热如山泉,瞬间涌遍全身,使得原本极力绷着的人,瞬间土崩瓦解。

    “你这是做什么?”傅长烨呵斥一句,忙移动身子,躲到一侧,再不肯她靠近。

    “哈气好了,方便擦拭啊?”愉景将傅长烨重新拉回,又以手指点了点他心口,“殿下不要乱动,已经快好了。”

    她的认真,反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傅长烨想,妖精就是妖精,就算他不想招惹,她也会自动上门,缠着他,缚着他,不给他脱身。

    但,古语有云,既来之,则安之。今儿他非要让身前女子,对他服服帖帖。

    夫唱妇随,可不是说说就能随便算了的。

    如此想罢,傅长烨重新挺直了胸膛,像受着酷刑一般,强忍着身前女子的动作。

    时间被无限拉长。

    又隔了许久,愉景累得满头大汗,终于将那不堪回首的画像擦完。

    可是,她累得泛酸的手臂还没收回,便又听到傅长烨对她说道:“好了,小景,你帮我擦了,我很高兴。”

    “但,这仅仅是开端。”傅长烨搓了搓手,笑看愉景,对她说道:“来,爱妃,别嫌弃,现在轮到我给你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来得及检查和修改,本周末统一修,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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