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厄沙的野心
翌日。
随着西进的卡罗林集团军连夜推进，再加上北部突破防线的骑士机甲团配合牵制，他们终于在黄昏时分抵达了一百公里外的城市——利梅格。
利梅格，斯白王国十大城市之一。
按照斯白王国行政区划分，是区首城市之一，也是距离他们首都刻斯最近的西边大城市。
常驻民超二十万，原常驻兵力也有一万五千之多。
现如今，他们原驻军早已调集到西线，现如今除开被杀和被俘的士兵，逃走的也不可能在大雪中比集团行军的卡罗林集团军更快返回。
此刻的利梅格城，仅有匆忙从附近地方驻军、贵族私军、中央集团军中调集的，一共三万四千人左右左右的守军。其中算得上正规军的中央集团军，仅仅一万人的一个集团军而已，其余的都可以算是杂军。
就这样的军队，能够守得住已经袭击而来的三万正规军吗？
正常情况下，有机会，且机会还很大。
有着城墙、护城河、魔法阵和魔炮防守的优势，就算一对三的劣势都守得住。且就算真的是一对三，守个几天几夜基本是没什么问题的，精明点或者强一点的守一两个月都有可能。
但很可惜的是，他们面对的并非正常情况。
……
“最新的魔弹炮部队，仰角最大攻击距离开炮，轰！”
“其余部队，就地休息，先就着炮火睡一觉先。”
卡罗林直接如此下令说道。
打？
不急，老子刚刚一路平推过来，将士们都累得要死。魔弹炮部队都是辎重运输，负责操控的技术人员一路上都休息得不错，是该他们发挥的时候了。
所以，给老子先轰几个小时！
骑士机甲就站在魔弹炮前面，谨防他们突袭过来摧毁魔弹炮便是。
这些魔弹炮都是卡姆大叔他们特意改良过的，射程是传统魔弹炮的攻击距离极限，再改就需要连同射击方式、炮管、弹药本身都得修改才行，卡姆大叔他们各种武器研发繁忙，可没时间弄这个，苏廉也没过多要求这。
反正能用就行，距离最大程度别被对方轻易冲上来毁掉，那就没问题。
于是。
利梅格最主要受击的西城区，遭受了各种无情的魔弹炮袭击。
他们只能承受着袭击，不时的消耗魔晶开启魔法阵防御，避免城墙或者城门被严重破坏。虽然他们很想冲出去打一波，但仅仅只有一万正规军的他们，实在是不敢贸然出击。
特别是一旦被拖住，他们根本不知道厄沙公国的战机什么时候会飞过来，到时候离开城池没有魔法阵庇护的他们就是活靶子。
一边承受着攻击的他们，也一边请求支援。
可惜，在如今大雪的冬天，想要从更远的地方支援而来实在是太难了。
厄沙公国的战机，已经被分成了五五编制的小队，四架战斗机配一架轰炸机。但凡侦察机发现了有超过三百人级别的军队，他们就会直接出击空袭一波。
如果是补给、辎重部队，那起码是三个编队以上的战机群袭击。
想要支援利梅格城？做梦！
没有制空权，老老实实当孤城吧！
……
苏廉这边。
那个更轻松了，虽然他们出发比卡罗林集团军晚，但是坦克集群开道的速度可要快多了。
而且由于坦克的“车”形优势，他们的步兵完全可以坐在坦克上跟随前进，短时间内就可以大量士兵一路碾压过去。
由于之前斯白王国尝试梭哈的西线军被大量歼灭、俘虏乃至最后击散，他们一路的推进只遭遇了小股地方兵力的阻击，缺少骑士机甲对抗的情况下，普通人对抗坦克编队那更是连阻击的算不上。
没过多久，也是直接推进一百多公里，直接早早的突破到利梅格城南边五十公里的另一座城市。
随后以这座城市为基点，坦克编队带着步兵编队散开，五个小时内控制方圆三十公里的所有镇、村级区域，所有地方武装全被缴械俘虏或就地格杀。
可以说仅仅一天时间，兵分两路的他们就推到了斯白王国的家门口。
整个斯白王国西部区域，沦陷！
斯白王国也终于体会到了，和兰巫王国一样的绝望。
那坦克编队集群，是真的拦不住啊！
步坦协同的推进，骑士机甲冲不上去，步兵骑兵就算冲上前也破坏不了坦克。一旦近身就是手枪射击，跟被打靶子似的被击杀，毫无反制手段。
甚至有修炼斗气的士兵绝望发现，即便是配合铠甲，再在体表覆盖斗气防御，也抵挡不了那机械手持武器的金属弹。
子弹，能够连带普通甲胄和中阶斗气防御一起洞穿！
特制的破魔类型子弹，连高阶的斗气防御和魔法盾防御都能洞穿，根本防不住。不过普通士兵不会配备破魔子弹，那玩意是要特制炼金金属制造。
……
斯白王都，刻斯。
“小苏廉已经攻过来了，倒是比预想快一些。”厄沙强大的法神精神力，已经感知到了远方的战争波动。
“快上学了，肯定也想在上学前结束吧。”波利笑道。
对于自己的孩子，在这方面还是自信很了解的，苏廉确实不喜欢拖沓做事，能够今天解决的，那绝不会在明天留着。
“也事实证明，即便我们不在，他也能很好的做到这一切。”厄沙略微感叹，同时也十分自豪。
“确实如此。”波利回应着，也陷入短暂的思索。
“怎么了？”厄沙看出来。
“父亲……我自认没多大兴趣统治和缔造强大的国家，但你们想要我必定会全力以赴。可你自己，真的愿意小苏廉放弃帝国和王室这种存在，建立全新秩序的国家吗？”波利这时候问道。
此刻的他们，就在斯莫王宫的一处阳台上，王宫依靠小山而建造地势颇高。
他们此刻，能够俯瞰王都，俯瞰一切。
面对这个问题，厄沙有些沉默。
最终……
遥望着远方，俯瞰着雪夜城市中的一切，星星点点火光展现的美丽夜景。
“我终究不过是人类，就算成为法神强者又如何？或许可以成为你母亲的眷属继续存活下去，但眷属越往后越难以像正常人那般生存，未来的一切依旧是属于你们。”厄沙感叹着。
他有着自己的野心，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无奈。
“这样么……”波利再次陷入思索。
最后，像是做出什么决定。
……
“父亲。”波利认真的喊道。
“嗯。”厄沙轻轻点头。
“如果有一天，您不想轻易交接手中庞大的权力，那么我将会站在小苏廉这边。因为我认为，他目前所提议和实行的各种制度，才是真正有利于国家的未来。”
“传统的帝制，最终会在我们的后代中崩溃。”
“他想要去创造的新国家秩序能维持多久无法估计，但至少在这个过程中，民众所经历的一切绝对远强于帝国！”
波利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他……
在害怕着。
王朝已经建立，并在持续扩张。
父亲的野心已经得到实现，并且朝着更遥远的方向扩张。
当帝国之势初显，野心又会有何种变化？
“唉……”
厄沙转身，拍了拍波利的肩膀。
“我只有你一个儿子，也只有他一个孙子。”
“我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至少这是我们唯一能确定的事情。”
“权力的欲望可能会令人迷失，也可能令亲情蒙尘。但至少维持亲情的，依旧是我们自己，所谓帝王传承至少也得依靠血脉不是么。”
厄沙微叹的说道。
“正是因为如此，小苏廉他对妹妹的关心，才超过我们。”波利回应道。
厄沙微微一怔，旋即一笑。
原来……
波利其实也明白许多事情，比如在这个方面。
……
如果。
如果有一天，厄沙依旧决定维持帝制统治国家，且必须在绕过苏廉的基础上选择继承人的话。
那么妹妹赛薇娅，便是唯一的选择。
以女王的名义继承。
所以……
妹妹赛薇娅的出生，是必然的结果。
野心，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苏廉非常清楚，波利也同样明白，只不过他相较于苏廉，有些事情不愿挑明罢了。
可如今新的强大国家建立，有些事情还是摆明些比较好。
至少现在，他们是完整的一家人。
……
“疼爱自己的妹妹，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还是说，你觉得小苏廉不明白吗？”厄沙笑了笑。
你觉得，你能明白的事情，小苏廉会完全不明白吗？
甚至……小苏廉他，很早就警告过我这位爷爷了。
他真的才是，天生的王者。
“那我就放心了……”波利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道。
父亲的话语他自然明白，同时也明白自己的儿子，在这方面是多么的可怕。很显然已经和自己的父亲说过什么，但自己却是不知情的那一个罢了。
“嗯。”厄沙轻轻点头。
稍微，有些舒畅，那种将一些事情明了的感觉。
但也有些许……
小小的失落，对于帝制禁行，遗憾所带来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