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
“你现在是在晚会上吧, 魏西霖在你身边吗？”郦安刚接起电话，就听闻傅眠这么问，语气里透出隐隐的不悦。
郦安不由露出笑容。她能听到手机那头不断传来隐隐的欢呼声，应是傅眠正在庆贺的队友和粉丝。他们的呼声和傅眠的语气形成有趣的反差。
“他刚走。”郦安轻轻抿一抿唇说话。
“他给你激情演唱了他新写的曲子了吗？”
“还没来得及, 你……嗯, 来的很巧。”郦安有些诧异。看来傅眠这阵子和表弟的联系还挺频繁的。郦安捋了捋头发, 接下去说话：“傅车手，你辛苦打长途来，应该不是只有这些事要说吧？”
“比赛结束了，我和车队拿了第五。”傅眠说完，刻意把手机拿远了点，然后郦安就听到越发强烈的欢呼声如同烟花一般在耳畔炸裂。
郦安不由露出笑容。傅眠在11支车队22位车手里拿到第5，这对于一个新兴的车队来说，已经是十分光辉的成绩。
赛车比赛就和马术比赛一样，总有一些队伍，常年立于不败之地。大量的金钱和时间是车队的养分，这些养分源源不断的供应, 令整支队伍长成魁梧而令人胆寒的参天大树。要想撼动大树, 每一步都必须竭尽所能, 不能放弃任何细枝末节。
想到傅眠过去在无人的跑道上一圈一圈地练习, 没日没夜地研究车的结构, 想着怎么快一点，更快一点。郦安就觉得眼眶有些泛热。
傅眠不只是她的同伴, 她的搭档，在另一个赛车的世界，他仿佛是她的化身。在强大的压力下，她和他, 依然要做去撼动大树的蜉蝣，孤注一掷地燃烧。
“恭喜你啦，傅车手，你以后，一定会越来越辉煌的。”郦安真诚说话，她见傅眠许久不说话，于是又开口，“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好像也没什么感觉。预想中的喜悦没有降临。”傅眠的声音听起来出奇的平静，“以前别人对我说每个人，都是平平无奇的螺丝钉，我还不相信。现在我觉得确实是这样。可能寻找自己想要钉进去的窟窿眼是件挺愉快的事情，但是钉进去以后会觉得……也就是这样。日复一日，没什么不同。”
“在这个时候就不要创作悲观文学了。你过得不是挺轰轰烈烈的吗？”郦安抿一抿唇，“你现在应该被你的队友，你的粉丝簇拥着吧？你睁大眼睛看看他们，他们喜爱的可不是一颗螺丝钉！”
郦安虽然不爱搞自己的社交主页，但是会经常上国内外的平台看傅眠的动态。长相帅气，又在赛场上“死”过一次，死而复生的傅眠傅车手拥有很多粉丝，尤其是国外赛车运动兴盛的地方。
粉丝们热爱傅眠的皮囊，他的技术，以及他将不可能变为可能的事迹。当然光鲜的背后，永远是数不清的努力和苦练。
“喜欢你的人，其实更多吧。”傅眠低声笑了一声，“你怎么样，未来的马术冠军？”
“很好啊，毕竟我喜欢骑马嘛。”郦安笑笑，“就算是螺丝钉，我也是一个快乐的螺丝钉。”
傅眠也跟着笑了，笑过之后，他轻声开口：“我时常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喜欢赛车。或许只是所谓的职责和……不甘心支撑着我。”他的声音被身后的欢呼衬得有些寂寞，又有些可怜。他明明应该和队友们一起庆祝难得的胜利，但是听起来，却像一匹淋了半天雨，找不到家的小马。
郦安很想拿出毛刷给小马梳梳毛，但是小马离她太远了。她轻叹一声。
“你只是累了。”郦安柔声安慰，“傅眠，在大师赛上，我想到了你。我想到你教我的那些记住路线的方法，想到你在我身边飞驰的样子。想着过去的那些日子，面前的强敌，似乎也不那么可怕了。傅眠，你是享受速度和比赛的人，过去你也一直激励着我，我从来没有忘记那些画面。你也要一直记得。”
“谢谢你，郦医生。”傅眠静默许久才开口，嗓音里带着笑意，“你好像总是知道在什么时候给我开合适的药。”
“感谢你愿意接受兽医的治疗，考虑到我没有相关执照，刚才的治疗是免费。”郦安笑着说话，“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挂电话咯？”她得回去应对记者，而他也要和自己的车队一起参与后续的庆贺活动。他们的人生在短暂的交错后便又将分离。
“我也经常想起你。”就在郦安想挂电话的时候，傅眠忽然开口。郦安的动作微微一顿。
“我经常想到和你一起骑马的那段时间。那时我很快乐……反正比一个人坐在铁疙瘩里使劲强多了。但是你说的对，我不能忘记最开始选择赛车的理由。”傅眠的声音听起来振奋了一些，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势，“郦安，再跑一个赛季，我就来见你。”
“嗯，注意安全。”郦安勾起唇角，“我还想等你给我再做个马鞍呢。”
“终于说到安全问题了？”电话那头传来傅眠的冷笑，“再摔下马就不给你做。”
“喂，这要求很难哎！你不是没骑过马，摔下马很正常吧？我顶多能保证下次不摔那么重……”郦安见傅眠一直不说话，只好抿了抿唇继续，“好吧，我答应你。”
郦安挂了电话，重新穿好鞋子，然后在魏西霖的护送下重新返回晚会会场。“你刚才想唱哪首歌？”郦安一边走一边问。
“算了，今晚不是个好机会，等下次吧。”魏西霖对郦安笑笑。
这时记者们已经在安保的劝说下重新捡起了理智，等郦安重新出现后，便颇为节制地围拢在她身边，一个个提问题。
“郦安，你以后会重回娱乐圈吗？”
“你会拍电影和网剧吗？”
“听说你刚得了大师赛的亚军。你自己怎么看这个成绩？”
“你现在的状态很好，未来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吗？”
……
“现在的我，正在专心准备比赛。但是毫无疑问，我想去尝试新的东西。”在一片闪光灯中，郦安勾唇露出微笑。傅眠说人像螺丝钉，但是她不觉得。
“我们永远可以在不断的突破和挑战中找到人生的乐趣。而比赛就像是人生的缩写，我们可以在比赛中，体会到同样的乐趣。”郦安扬起一张灿烂的笑脸，对望着她的人群轻轻挥手，“我们，下个赛场见。”她的眼中闪烁着灿烂的光，一句清清淡淡的话，却像是点燃了整个场馆。
“我们等你，郦安！”
“下次见！”
“要永远快乐啊！”
……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着这样的话，热烈的气氛久久不绝。唐诗蔓在角落里默默看着，目光黯淡。
在晚会上郦安结识了很多国内外的艺人，他们当中不少成了她的粉丝，期待着与她合作。在这样的期待中，又一年落下帷幕。
来年初春时，傅眠寄来了他做的马鞍。郦安把马鞍放在小李的背上，开始新一轮的集训。该做的热身和准备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她会和她的队友全力向着奥运资格赛冲刺。
郦安和她的队友，苏圣哲首先参加国际马联组织的盛装舞步达标赛。
这场达标赛主要是为了确定骑手们能过奥运的最低门槛，该会的动作基本都会，本身并不难。郦安和队友顺利通过达标赛后，奔赴第一个争夺奥运资格的战场。那就是在韩国举办的亚太地区盛装舞步锦标赛。
郦安会和她的队友一起向来自亚太地区的其他国家发起挑战。唯有胜者，才能拿到奥运珍贵的门票。
不同于巴黎马术大师赛时的默默无闻，这场比赛收获了不少来自国内马迷以及郦安粉的关注。有粉自发建立起“奥运资格赛跟进小组”微博。比赛未开始前，置顶贴里就详细罗列了锦标赛的时间，中国队各位队员的出场顺序。这场比赛顺序依然是抽签决定，郦安较为靠后，在同队的苏圣哲和吴莉华之后。
“啊啊啊，终于等到了！郦安这次一定没问题吧！”郦安粉在置顶贴下纷纷发出紧张不安的声音。
“其实这场比赛，也是很有难度的。”资深马迷在帖子下发言，“国际马联将全球按照西北欧，西南欧，中东亚中亚，北美欧，中南美洲，非洲中东地区，东南亚大洋洲区分，分为abcdef组，这些组依次打响锦标赛，锦标赛同时也是奥运资格争夺赛。分给亚太区的，只有2个团体资格。也就是说如果要进奥运，我们国家三位骑手的的得分必须在这场比赛排进前二。除此以外，已经有五个马术相对发达的国家在去年的世界马术运动会上获得了5个团体名额。算上这5个名额，还有泛美马术运动会，欧洲运动会上的团体名额，最后总共有12个国家获得参赛资格。”
“哇亚太区只有两个名额吗，会不会太少啊？”立刻有人发出疑问。
“本来参加马术运动的国家就不多，亚太区更是如此。强者都集中在欧美。只能说加油吧，打赢亚太区也只是开始。”
“等等，个人参赛又是怎么获得的呢？”
“团队获得资格，那个人自然获得资格。如果团队没能获得资格，那就需要个人骑手在abcdef中获得第一，直接获得奥运资格。剩下的个人骑手按照成绩排名，如果在世界前65，也可以获得资格。顺带一提，其他马术项目也差不多是这个选拔规则。在各个区举办的资格赛中获得个人第一，获得资格，剩下的排名。”
“哇看来进奥运，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获得地区小组第一！”
“说起来容易！虽说是地区比赛，但是那可是第一啊！哪个第一容易啊？说不定运气不好一不小心就错过了！”
“而且郦安还是在准备三个项目哦。如果要确保每个项目都稳稳拿到资格，她需要拿到三个第一。”
“太难了吧，太难了吧！哪怕是差点比过尼基，都觉得不可能！”
“这个时候就要降低期待！我只想三个马术项目咱们国家进一个，郦安个人进一个就行！”
“不，我不要！我相信郦安会创造奇迹的！”
……
比赛当天，卢娜娜坐在露天观众席上，看着网上排山倒海的评论，跟着焦虑起来。
自从跟了郦安后，她一直被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掌控着。郦安没人在意她焦虑，有人在意她也一样焦虑。或许就像某些网友说的那样，粉运动员实在是揪心。但是，她一点儿不后悔。
卢娜娜依然清楚记得，她的人生是从郦安在她直播间里卖出第一条皮带时开始转变的。那一天，她明白万事皆有可能。
“别看了，越看越揪心。”捧着茶杯的魏直坐在卢娜娜边上，喝一口茶缓缓说话。
卢娜娜顿了顿，抬起头看向魏直，“我没想到您竟然会来。”对于这么一位老先生来说，跋山涉水，千里迢迢地来看资格赛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顺带看了眼周围。来自国内外的艺人和马迷都齐聚一堂，把观众席坐得满满当当。他们当中，也不乏年事高的，正在和一同前来的同伴热烈讨论着，卢娜娜时不时能从他们的谈话里听到郦安的名字。
大家这样辛辛苦苦地来看比赛，一定是想看到郦安获得资格的吧。但是，这并不容易……
因大家的期盼，卢娜娜越发焦虑起来。
“我也没想到我这一把老骨头，竟然还会有这种追比赛的热情。”魏直垂眸望着茶杯里漂浮动荡的茶叶，感叹着说话，“要我说，别那么在意网上，还有周围的评论。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成绩什么的不重要，我就希望郦安，还有其他国家队的选手，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是啊，别的都不重要。”国家队的白领队说着，坐到魏直身边，与魏直握了握手。都是马圈人，大家几乎都认识。
“队员们平时练习都很拼命。以国家目前马术的发展来看，大家都不是奔着说要得奖，去为自己争荣誉而努力的。”白领队坐下，感慨地望着此时还空无一人的比赛场地。工作人员和清洁人员正在进行最后的巡视，不久之后，比赛便会开始。
“我们目前取得的进展，都是为往后的运动员铺路。只要多努力一点点，未来通往奥运的路就多顺畅一点点。这次打不进奥运没关系，以后总能进的。大家都做好了成为路上一块砖的准备，大家都有这样的觉悟。”白领队微笑着看着暂时十分平静，但很快就会激烈起来的赛场，眼中盈着泪光。他深深吸气，转开视线，“总之，能来这个赛场已经很棒了。郦安，苏圣哲还有莉华，他们都已经很努力了。我在心里给他们打一百分。”
听闻白领队的话，刚坐下来的曾领队忽然发出一声哽咽。“老于……老于昨天还跟我通过话。他现在已经没法去马场了。”曾领队用袖子用力擦了擦眼睛，“郦安上次跟我说，一定会让老于在奥运直播上看到年糕的……”
“对啊，因为我国还不是完全的免疫区，马出来一趟很麻烦。出来了基本就不会回去了。把马交给咱们队伍的，其实也都有了觉悟。老于也一样。大家都是自发自愿的，无怨无悔，心里头也高兴，你就别难过啦。郦安也是个好孩子，她什么都懂。就是太懂事了，有时候让人心疼。”白领队拍拍哭得更大声的曾领队，转头对微微怔住的卢娜娜和魏直笑笑，“不好意思，我们平时不敢在队员面前多表露些什么，你们别介意啊。”
“嗯，嗯。”卢娜娜怔怔地点头。
“行了，大家都很棒，快收拾收拾，好好看比赛！”魏直拍拍曾领队的肩膀说话，“盛装舞步呢，比起比赛更像表演，不好好享受怎么行！”
曾领队用力擦干净眼角的同时，卢娜娜振奋起精神看向赛场。是呢，能来到这个赛场已经很不错了。大家都很努力。
姑且就把这场比赛，当做一场表演吧。
这么想着，她的心态变得放松起来。
郦安，吴莉华和苏圣哲此时正在热身场地做最后的准备。外教亚历山大站在边上，叮嘱他们放平心态。
不一会儿，亚太区盛装舞步锦标赛——奥运资格赛正式开始。这是一场配乐自由演绎比赛。
所有骑手按照抽签顺序出场，以国家为单位参赛的团体，除了每个骑手的个人得分，还会获得三个骑手相加在一起的团体总分。
苏圣哲和吴莉华先后完成比赛。他们各自选择了雄厚壮阔的音乐，和曲调舒缓的音乐，发挥自身所长。
最后，他们分别获得了62410和64290的成绩。总分相加是126700。
同样二人完赛的日本队获得131110的成绩，而泰国队也以132890的成绩排在他们前面。中国队目前是第三。
“啊啊怎么办，感觉拿不到团体资格了。”
“打分好严格，大家好像都60多分，及格上下。这和国内比赛的打分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啊。”
“马联派过来的裁判，是完全在按照世界五星级比赛的水准在打。”
“怎么办啊，郦安会不会也就及格分，那就真的没办法获得资格了……”
“不过说真的，亚洲骑手当中，能把皮亚夫和帕萨基做到和欧美选手相抗衡的地步的，确实没几个。没什么说的，看到低分需要思考的不是为什么那么低，而是怎么进步。如果不进步，会一直被舞步强国甩在后头的。”
……
观众席上，响起一片热烈的议论声。
卢娜娜抿唇看一眼观众席，然后转头和魏直说话：“我听郦安说起过原地高级快步皮亚夫，和高级快步帕萨基。她也练了很久。这两种舞步，真的那么难吗？”
“这两个步伐，是舞步里最能凸显功底的步伐，而且也很美观，是目前五星裁判和顶级选手眼里的热门动作。马儿需要在骑手的指挥下抬高对角线上的前后肢，落下之后，再抬起另一对角线上的。迈步时需要紧跟音乐节奏，马身紧凑，富有弹性。骑手和马，没几年的功底根本做不出完美的高级快步。”魏直见卢娜娜一脸怅然，不由出声安慰，“无所谓的，慢慢来就好啦，大家都还年轻。”
“是啊，慢慢来就好了。”白领队点点头，眼神坚定，“总有一天，量变会引起质变。”
此时苏圣哲和吴莉华神情凝重地望着显示屏，他们和正在热身的郦安不在一起。
“每个国家……都在进步啊。”吴莉华看一眼身边兴高采烈的日本队以及泰国队，神情就更凝重了。
“没关系，尽力就好。”苏圣哲轻声说。吴莉华点了点头，但是神情越发凝重了。
很快，日本队的第三位选手，奥妙子出场。她选择的配乐是《天空之城》。当悠扬的曲子飘荡在赛场上空时，奥妙子开始她的表演。
她的马踏着优美的《天空之城》，迈出优雅的舞步。马儿在骑手的操控下，在空中不疾不徐地更替领先肢奔跑。起先是三步一换，再然后是五步一换，这便是舞步中的经典动作——盛装舞步。然后马儿载着骑手，以斜横步按着对角线迈步前行。前行时马儿尽情舒展四肢，动作清晰干净。
“在国内的比赛上，看不到那么多优雅复杂的步伐啊。”卢娜娜不由感慨出声，“这得花多少心血啊。”
不久之后，奥妙子一脸微笑地站在x点垂手致意。她优秀的表演引来一片叫好声。
她的成绩很快出来了，是72210。
“好厉害，这场比赛上70的就没几个人啊。”卢娜娜下意识地露出诧异的神情，然后迅速看向显示屏。
目前日本队三个选手全部完赛，以总分203320位居第一。
很快，泰国队最后一位骑手，泰国公主哈瓦娜出场。她骑着她斑点清晰的马儿快步向着赛场走来。而伴随着她的前行，观众席上响起一片不同寻常的呼声。
“这是怎么了？”卢娜娜立刻问。
“世界排名靠前的骑手，上场时都会获得他应有的呼声。”魏直这样说。
“这位哈瓦娜公主是世界舞步女王，德国的乔安娜的好友。她们平时估计没少交流。”白领队笑着说话，但眼中毫无笑意。
卢娜娜的神情也变得肃穆起来。她从没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感受到马术的门槛。各国贵族，和马术高手相互学习交流，足以把其他想要入场，但资格不够的人排除在外。
但凡有圈子，就会有门槛，马术的门槛，比其他运动高一些。
所以，会有人一举踏破这高不可攀的门槛吗？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是卢娜娜内心还是有了一份隐隐的期待。
不同于其他马术比赛，盛装舞步，是很多贵族名媛青睐的运动。优秀的女骑手，在这场比赛中并不罕见。
泰国公主哈瓦娜带着一脸高贵笑容，挺直腰背站在中心x点，周身环绕着无可侵犯的皇室气息。
紧接着，一首庄重的古典乐响起，节奏快而激烈。音乐在赛场上空回旋不止，令整个赛场多了一分高级感。
音乐，马术，舞步，这些前人留下的结晶，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黯淡。这人声鼎沸的赛场，就仿佛是一座活的博物馆。
“《巴赫平均律》。”白领队侧耳倾听了一下音乐，不由露出意会的笑容，“果然。”
巴赫是德国的古典音乐家，这位泰国公主，果然深得友人真传。
穿着一声黑白相间的骑装的哈瓦娜，控制着它的马，在钢琴的美妙乐声中开始起舞。密集的节奏点回荡在马蹄之下，她开始起舞。
“必须说，哈瓦娜公主的马是匹好马。”白领队缓缓说话，“很多人都觉得，马要纯色的才高级，才是好马。但其实不是这样的。例外比比皆是，比如哈瓦娜公主骑的这匹纳普斯特鲁马。这种马出身丹麦西兰岛，曾在拿破仑战争时期起到过至关重要的作用。现在经过漫长的杂交和培育后，也变成了马术比赛上的热门马种。因为个头比其他马小一点儿，不到160，又是斑点花纹的，所以在年轻人中还是挺流行的。你们注意到没，纳普斯特鲁马的马蹄很有特色，是有竖条纹的，就像层次感鲜明的岩石。”
“但是这种马如果作为战马，不是很容易受到敌人的攻击？”魏直看一眼白领队说话，“长得也太花了点儿。”
“的确。虽然天赋不错，但是长得那么显眼，想不被攻击都难。只能说，这世界上没有最好的马，只有最适合的马。现在在赛场上，纳普斯特鲁马终于找到了最适合的存在方式。”白领队笑着说话，“能生活在和平年代，对于人和马来说，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
“好了，别说话，看比赛！”曾领队用力拍了拍白领队。
于是众人又继续看向赛场。
哈瓦娜的斑点马儿弯起柔软的脖颈，沿着对角线，进行轻快的斜横步迈进，马身上下起伏，极有节奏感。
等到了矩形赛场的一角，m点的位置，马儿变换步伐，开始做帕萨基。斑点马儿在主人的操控下颇有节奏地抬起对角线上的长腿，动作轻松，看起来十分愉悦，如同一个俏皮的孩子，正在玩水。
作者有话要说： 对帕萨基和皮亚夫有兴趣的话，可以在wb搜搜以下关键词~
piaffe & passage女皇
一个七分五十秒的视频带您领略什么叫成精的马……